聽見典雄畜的反駁,徐鳳年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還敢頂嘴?


    呂錢塘,你還愣著幹嘛?


    給我動手!”


    “是,殿下!”


    聽見徐鳳年的催促,一直等待在旁的呂錢塘不再觀望。


    他直接拔出了劍身通紅的赤霞大劍,接著在那馬背上重重一踩就用寬厚的劍身向著典雄畜身上拍去。


    典雄畜目光瞬間一凝,他倒是沒想到這呂錢塘還真敢在六千鐵浮屠重騎的注視下向他出手。


    典雄畜頓時露出了一抹獰笑道:


    “來得正好,末將倒要看看你這家夥究竟有何能力保護世子殿下!


    若是技不如人,你還不如先倒在末將手中,也好過去丟北涼的臉!”


    說完便拔出了馬背上掛著的北涼刀,同樣用腳在馬背上一踩,雙臂肌肉鼓起向著那柄巨劍砍去。


    可典雄畜終究是錯估了呂錢塘的力道。


    短兵相接之際,他才明白修煉霸道劍的呂錢塘力道有多大!


    那一劍竟是硬生生的將他給壓回到了馬背上,甚至他身上那經過訓練能夠覆蓋重甲的高大駿馬也受不住這一擊的餘力,竟是四肢一癱,直接跪倒在地!


    砰!


    最終典雄畜還是被一劍給擊落馬下!


    隨後收起了大劍的呂錢塘迅速跟上就是二十下毫不留情的嘴巴子將典雄畜的臉抽得高高腫起。


    緊接著準備用那劍身充當權杖進行杖罰之時,那端坐於白馬之上的陳芝豹終於出聲了。


    “夠了,停手吧。”


    話音落下,呂錢塘正準備下拍的動作便是一滯!


    因為就在剛剛一股猛烈至極的殺氣衝著他全身襲來,而且有一股淩冽的氣息鎖定了他全身致命竅穴。


    似乎他若是真敢動一下,那麽接下來就會引來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這陳芝豹的武道修為好高!


    絕對是一品高手!


    被陳芝豹鎖定了氣機的呂錢塘隻得舉著大劍不再動彈,生怕引起了陳芝豹誤會後被當場殺死!


    但呂錢塘怕那陳芝豹,徐鳳年可不怕。


    隻見徐鳳年轉身向著一直沉默著的袁左宗拱了拱手道:


    “袁三哥,麻煩你了。”


    聽到徐鳳年請求的袁左宗輕歎一聲。


    這一天他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身在北涼,站隊是遲早的事。


    除非那陳芝豹放棄了當北涼王的念頭才有可能。


    而現在就到了他選擇的時候了。


    早就有了決定的袁左宗並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一拉韁繩就越眾而出。


    隨後更是鎖定了陳芝豹的氣機。


    “典雄畜有錯在先,世子殿下罰他並無問題。


    若是你一味偏袒部下反倒是落了下成。


    還是說你想跟我過過手?”


    麵對袁左宗隱含勸誡的言語,陳芝豹麵色依舊淡然,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著什麽。


    【叮!】


    【以勢壓人成功!】


    【陳芝豹當前服軟度為1%!】


    【獲得鐵浮屠重騎的一成忠誠!】


    【鐵浮屠重騎的一成忠誠:他們對宿主的觀感變好,如今願意稍稍聽聽宿主的意見。】


    ……


    聽到了係統提示音的徐鳳年心情大好。


    看起來他再次賭對了!


    當年徐鳳年的母親吳素實際上給徐鳳年留下了兩名死士。


    其中一名死士早就明牌了,那便是梧桐苑中的紅薯。


    而另一位則一直無人知曉是誰,唯有現在的徐鳳年隱隱猜到了一二。


    陳芝豹,本名陳知報,知恩圖報。


    陳芝豹的父親是替徐驍而死,但陳芝豹卻從沒有怨恨過徐驍,徐驍也將陳芝豹收為義子視若己出。


    甚至在春秋後期也大膽放權給陳芝豹,這才有了‘小人屠’的稱呼。


    而在陳芝豹的心裏,他始終是把徐驍當作義父的,更是把吳素當成親娘。


    隻不過正因如此,陳芝豹也會恨徐鳳年的不爭不搶。


    他不希望自己最為敬重的義父義母會有如此廢物的孩子,他不希望義父義母保下來的北涼最終會落到一個紈絝子弟的手中,他不希望看到甲天下的北涼鐵騎最後以悲劇收場!


    所以他才會對徐鳳年態度不好,即使他是吳素安排給徐鳳年的死士,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若是徐鳳年甘願做個平凡人,那他可以保徐鳳年不死,保北涼太平。


    若是徐鳳年想爭,那麽他便是徐鳳年最大的阻礙!


    唯有贏過他才配繼承這義父義母留下的北涼!


    這就是陳芝豹的想法!


    現在的徐鳳年無疑是清楚了這一點!


    因此在徐鳳年強硬的要懲罰那典雄畜的時候,陳芝豹才會有所退讓!


    因為他終於從徐鳳年身上看到了一點值得期待的東西了!


    雖然這還不夠,但至少陳芝豹能從徐鳳年身上看見徐驍的影子了!


    這便是這1%服軟度的來由!


    而在場間一直被鎖定的呂錢塘也感受到了那股殺意的消失。


    這也就意味著陳芝豹不再庇護那典雄畜了。


    重吐一口濁氣的呂錢塘回頭看了一眼徐鳳年後便放心的繼續剛剛未完的杖罰。


    場間立即響起了一聲聲悶哼。


    若是尋常人來執行這杖罰,典雄畜不說沒有反應,甚至還會讓人再大力點。


    可如今這杖罰人換成了同樣是二品武夫,還是修霸道劍的呂錢塘,這二十大板就夠典雄畜受的了。


    說來這典雄畜也是位硬漢,硬受了力道奇大的呂錢塘二十大板也不吭聲喊疼。


    最終顫顫巍巍站起來的典雄畜甚至還露出了一抹笑容道:


    “嘿,你這家夥倒是有幾分力道,比那些隻會勾欄聽曲的公子哥要好上不少。”


    聽到這話,端坐馬上的徐鳳年輕笑一聲:


    “有些人嘴確實是要比那重甲還硬,你還是想想你該怎麽走這回程的路吧。


    不送!”


    說完,徐鳳年調轉馬頭開口道:


    “大雪龍騎!隨我南下!”


    聽見徐鳳年居然越過了袁左宗命令起了大雪龍騎,典雄畜嘴邊就掛起了一抹譏笑。


    這大雪龍騎中還真沒多少人會聽這草包世子的吧?


    傲骨錚錚的大雪龍騎可不會聽從一個廢物世子的指揮!


    不過接下來應該是那袁左宗悄悄使出軍令來保存那徐鳳年的臉麵吧?


    也真是可悲,這徐鳳年還真認為自己是那揮揮手就可以指揮北涼鐵騎的‘人屠’呢?


    他真以為自己可以繼承徐驍的衣缽?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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