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不想說的,但害怕楚辭奕又一言不發走了,便斷斷續續道:“活該、活該你不跟我提前商量,嗝。”“嗯?”他太小聲了,楚辭奕湊近了聽。“聽不到就算了。”“不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確定能不能活著回來。”楚辭奕給他擦幹鼻涕和眼淚,發現自己這一係列動作做得尤為熟練順手:“你看,你平時這麽討厭我,巴不得我回不來,我給你留了房產和工作,等我死了,正好自由,一個人舒舒服服地過日子,是不是?”小家夥跟他五年,對他也有了感情。也單單隻是有感情而已。楚辭奕擁有極致的理智,能確保的,是出事後秦生的安全和對社會的適應。至於他最後能不能活著。對秦生來說,最多隻是短時間的震驚和失落。楚辭奕沒有把這些考慮進去。“做夢。”秦生惡狠狠道:“死了我再找一個。”楚辭奕捏了捏他的臉:“隨隨便便找一個?”“不、不隨便,嗝。”秦生賭氣道:“找個比你……厲害的,讓我……更舒服的。”到底臉皮薄,說出來跟蚊子叫似的,但好歹出了一口惡氣。“寶寶,你不是最討厭被男人碰了嗎?”一鬧騰,床單皺褶得不成樣子,楚辭奕讓他側著睡一邊,好將底下的褶皺理平:“嗯,還要組個家庭,娶妻生子——”娶妻生子,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高中畢業後,秦生還天馬行空過一段時間,如果生了小孩,絕不能跟秦何瓊一樣,拋妻棄子,給他學畫畫,讓他上最好的學校,幸福地成長。沒隔多久,秦生就被楚辭奕帶了回去。生活重心發生翻天覆地變化。除了提供學習畫畫,還有奢侈的經濟,楚辭奕幾近蠻橫地侵占了他的各個領域。男人愛抱著他,做很親密的事情。還會睡在同一張床上,把頭埋進他的肩窩裏。真是奇怪。怎麽會有熱得如同火爐一般的人存在。以前秦生的老房子陰暗潮濕,連同被褥同樣都是潮濕厚重,一到冬季,隻好縮著自己給自己取暖,高中畢業後,他再也沒冷過了。——楚辭奕無時不刻想要霸占他。睡覺自然貼得一條縫隙不留。哦,除了睡覺,他們一起吃飯。過人生中第一個隆重的生日。一起跨年,跨第一個有人陪著的除夕夜。發燒時,第一次從閉眼到睜眼,都有陪伴的人。秦生是自我領域很強的人,稍稍被前進一步,便如坐針氈,焦躁難安,等男人進了一百步,秦生習慣了,再想退出去時,又變得難以忍受。楚辭奕不在了,誰還記得他的生日呢?除夕夜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太冷清了。其實,被抱著睡覺挺舒服的,沒有那麽難受。後來,楚辭奕一出差,他反而睡不著了。被子裏隻剩一個,臨睡前,說不了悄悄話了。這些秦生隻是在心裏想想。絕對不會跟男人說的。一說出來,好像承認喜歡他似的。“我不娶老婆。”秦生扯著被褥說道:“不然要養孩子,煩死了。”秦生不是以前的秦生了。明明父母健在,卻猶如一人在孤夜裏行走。現在撐不了了。一到冬季,得多冷啊。秦生不想再經曆那種冷了。人冷,心也冷。“覺得養孩子煩?”楚辭奕把露出的那片肩膀用被褥遮了起來:“我看養你就挺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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