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疑慮最好的手段就是試探。秦生無意間,變成了犧牲品。“現在怎麽辦?”要說不留痕跡地試探人楚辭奕有的是手段,但絕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方法對待自己,他做事果斷,又不留情麵,周豪本以為楚辭奕會直接把人扔出去,誰知卻聽男人說道:“帶回去,酒店太髒,我不喜歡。”看來,是要他了。周豪先是微訝,隨後釋然。也對,若真提不起興趣,又怎會留著那幅畫。秦生被裝進車裏,裹了條毯子,像隻無措的小貓。車內顛簸,酒醒了三分,酒中下了安定,他渾身無力,使勁掙紮起來。力度跟小貓撓心似的,楚辭奕全當懷中人撒嬌,附身在他耳邊吹氣:“急什麽,我們有的是時間。”懷裏的人兒被熱氣吹得微微輕顫,又窘迫又抗拒。剛好,楚辭奕也不喜歡太乖順的。他就喜歡這種既漂亮又帶刺兒的。……後來,秦生被帶回了郊區的一棟別墅裏。一住就是五年。第2章 時鍾指向七點。秦生已經躲在畫室裏磨磨蹭蹭將近兩個鍾頭。阿素敲開門,用僵硬的普通話催道:“小少爺,先生快回來了。”知道不能再拖了,才一把拿起蓋在身上的白襯衣,走進浴室。花灑噴出的熱水將整個浴室染上一層朦朧的模糊感,緩緩把自己融進水裏,他皮膚蒼白到透明,若是染上了痕跡四五天消不掉。秦生來到別墅後便開始討厭洗澡,偏偏本身就有潔癖,楚辭奕又特別愛往他身上留味,於是整日在矛盾和糾結中度過。穿上寬大的白襯衣,半透明的質感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線條,他閉上雙眼,不敢往鑲了鏡子的牆壁上看,一定像勾引人的妖精,難看極了。七點半,阿素拿著一串鑰匙匆匆下樓,隨後便響起一陣陣皮鞋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很快,一件質感上乘的純黑色平駁領西裝映入眼簾。楚辭奕回來了。他是個非常著重細節的男人,西裝的袖口和衣角都被燙得十分熨帖,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整個人紳士而沉穩,金絲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淡褐的眼眸幽深得如同平靜的海洋,一望無際沒有盡頭。秦生的心髒不規律地跳動起來,一半是因為心虛,至於另一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嘴唇有些幹澀,他小心翼翼觀察著男人的神色,楚辭奕的心思向來縝密,情緒不外露,但仔細觀察,總能看出點什麽。他心情好像不太好,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疲倦。秦生覺得不可思議。他還有累的時候?大約是探究的目光過於迫切,完全不加掩飾,楚辭奕隻感覺有根晃動的狗尾巴草在心口處輕輕勾了下,又蘇又癢,便牽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抬眸,迎麵和拘謹、細長微翹的丹鳳眼對了個正著。被灼傷了似的,秦生迅速後退了一步。……還是那麽遊刃有餘。秦生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楚辭奕手裏把玩著一個白色圓形的物件,上麵沾了點淤泥,秦生一下子認了出來,是他好不容易拆下來的報警器,應該早就處理掉了,現在卻落到楚辭奕手裏,不用想都是阿素那個間諜幹得好事。預想到晚上的日子不太會好過,秦生一陣心悸,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幹巴巴地問道:“你沒去美國嗎?”“計劃有變。”楚辭奕脫了領帶,將西裝掛在沙發上。“你騙人!”秦生的語氣又急又衝,漂亮的眸子燃燒著一簇憤怒的火焰,氣急敗壞地想要拆穿眼前裝模作樣的男人:“你明明是去——是去——”男人一邊卷起白色襯衫袖口,微微揚眉,似乎對他後半句話頗有興趣:“我去做什麽?”秦生哽了一下,嘴裏的話像卡殼了似的,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沒什麽。”他撇開臉,好像無聲地反抗。男人沒有半分生氣的跡象,反而衝他站立的方向招了招手:“坐過來。”從容不迫且沉穩的語氣,實際夾帶著隱隱的威壓,令人難以拒絕。秦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躊躇不決。男人眸中含著戲謔,持起筷子在桌上點了兩下:“現在是吃飯時間。”言下之意,是不會做其他的事情了。仿佛被一眼看穿,秦生心中羞惱,動作拖拖拉拉,良久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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