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芒金輝,交相閃耀。


    兩股威能相擊,迸發出一股股混亂的靈力風暴,刺的眾人有些睜不開眼,根本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程姓老者大袖一揮,輕鬆至極的扇飛了席卷而來的狂風。眼睛微眯的往中心處瞧了瞧,臉上卻更加的凝重起來起來。


    神識無法深入進去,也差覺不出裏麵有活人的氣息,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一般元嬰初期修士的法力,比結丹後期修士要多出五六倍。雖然對方是假嬰境界,比結丹後期要強出不少。但與自己相比,依舊是雲泥之別。更何況自己進階元嬰幾百年,已經是元嬰初級頂峰的境界。


    這蘊含自己四成的法力的一擊,程姓老者實在想不出,陸原拿什麽硬抗!


    罷了,事已至此。真要是失手殺了此人,也隻能將錯就錯。再來與師弟聯手,盡快解決那個姓韓的了!


    程姓老者心中一狠,就要去尋韓立的麻煩。


    可等他將目光鎖定在韓立身上時,卻意外地發現,對陸原的生死,韓立似乎並不怎麽在意。


    隻見韓立望著爆炸中心的靈氣風暴,瞳孔中隱隱有藍光閃動,顯得有點妖異,臉上則淡然平靜的表情,絲毫看不出心裏正在想什麽。


    難道此人生性涼薄?所以對同伴的生死無動於衷?


    “還是說......”程姓老者兀自細思了一下,忽然眼睛一縮。


    “難道是......”程姓老者再次出手,凝聚出一股颶風卷向爆炸中心。


    很快,中心處的風暴散去,陸原的身影從中飛了出來。


    雖然此時他的金身已經退去,氣息也有些虛浮,但卻實實在在的接住了程姓老者的那一擊。


    “這不可能!”呂姓修士以及那些結丹後輩,一個個如同見了鬼一般。


    “在修仙界,沒什麽不可能的,隻能說後生可畏啊!”程姓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當即手一翻,一口黃蒙蒙小劍就出現在了手中。


    “程前輩對我一個尚未結嬰之人,本就是以大欺小了。若再動用法寶,就不怕傳出去讓人嗤笑麽。”陸原見程姓老者急眼了,有些心虛。趕忙繼續言語攻勢,甚至還用上了‘前輩’的稱呼。


    “道友不必裝了,你如今的本事可不亞於元嬰初期修士。老夫再不用法寶,可是有些瞧不起你了。”


    “至於什麽傳揚出去?哼哼,老夫倒是覺得拿不下你才真的丟臉。”程姓老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聽到此話,陸原一臉訕笑,看來這下要動真格的了。


    不過真要拚法寶,還得把韓立換過來。陸原法寶不多,而且剛剛那一下法力也虧損的厲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這老家夥的對手。


    想到此處,陸原瞄了韓立一眼。二人通過眼神交流了一下後,陸原再次動用血色披風一閃而逝。


    “想走?”程姓老者一看陸原要跑,就要驅使法寶攻擊。


    就在這時,雷鳴乍響。韓立動用風雷翅,瞬間來到,攔住了程姓老者。接著青光一閃,放出了八把青竹蜂雲劍,與其對峙起來。


    “你竟然保留了實力!”想到剛才的鬥法,呂姓修士不淡定了。堂堂落雲宗太上長老,竟然被一個剛結嬰不久的年輕人如此瞧不起。


    “程前輩,聽聞您二十餘年前,曾因鬥法受傷不輕。傷勢雖然能夠痊愈,但是這部分損耗的元氣,恐怕已經無法光靠打坐就能彌補過來了吧?若是再強行耗費元氣出手,對您的壽元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陸原在遠處現出身來,對程姓老者高聲道。


    “師兄!”呂姓修士聞言,臉色一變,就想說什麽。


    但程姓老者一擺手,打斷了呂姓修士的話。


    “你說的不錯,我即使從此不和人拚法爭鬥,也頂多硬撐五六十年的樣子。所以對我來說,早幾年坐化跟晚幾年坐化,又有什麽區別呢!”程姓老者眼中精芒一閃,整個人的氣勢猛然攀升了一截。


    “小子,莫非忘了還有呂某。大不了我現在滅了你,然後再助師兄對付你的同伴!”呂姓修士聽到他師兄隻有五六十年的壽元,立時悲從心起。手中玉笛一拋,漲到十餘張長,一股股冷冽的殺意,從玉笛的九個孔洞中滲出,鎖定了陸原。


    “我怎敢忽視呂前輩,隻不過你的對手可不是我。”陸原搖搖頭,平靜的說道。


    “哼!故弄玄虛,莫非還有天王老子來助你不成!”呂姓修士不想跟陸原廢話,單手一指玉笛。密密麻麻的冰劍像是暴雨一般,從玉笛的九個孔洞中射出,直奔陸原。


    眼看陸原避無可避,就要被亂劍分屍之時,一陣張狂至極的笑聲從下方傳來。


    “哈哈哈哈!這個天王老子,張某人當定了!”


    藥園上方的大陣不知何時打開,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妖煞之氣的青年蹦了出來。


    隻見他雙手一抬,一紅一籃兩杆大旗浮現。緊接著從旗尖處,飛出水火組成的兩條蛟龍。


    兩條蛟龍全都十餘丈大小,一個口中噴出大片汪洋,一個口中烈焰焚燒。將呂姓修士的漫天冰劍,輕鬆消弭殆盡。


    “壞了,第二人已經結嬰成功!”包括程呂二人在內的一幹落雲宗修士,心中全都一沉。


    “二位道友,萬事和為貴。若再繼續下去,我這個剛剛進階的師弟心境不太穩,出手可是沒輕沒重的。”韓立風雷翅輕輕一扇,攔在了準備繼續動手的張鐵前麵。


    張鐵猛地被攔住,臉上立時煞氣漫布,但很快便收斂了回去。進階元嬰後的他,已可以輕鬆壓製五妖戾氣的影響。


    “哼!巧了,呂某最近脾氣也不好!”呂姓修士被張鐵一招破去法術,臉上有些掛不住,不依不饒起來。


    “師弟,稍安勿躁。”程姓老者也製止了呂姓修士,然後對韓立緩緩問道:“如果幾位真的無意起爭端,何不告知來曆與目的,我落雲宗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兄弟幾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天南修士。早年出身越國,但後來魔道入侵,才不得不遁走他國的。”


    “至於為何在貴宗結嬰,隻因與魔道六宗累積了不少仇怨,才來到天道盟。後來聽聞貴宗對修士較為寬厚,且有教無類,所以便暫借貴宗棲身。”這次是陸原上前,接過了程姓老者的話。


    “豁!聽你的意思,倒是有些看好我們落雲宗的意思嘍!若真如此的話,何不就此加入本宗,豈不美哉!”呂姓修士沒好氣的回懟起來。


    “呂道友的好意,我們兄弟心領了。不過此事重大,隻不過我們剛剛結嬰成功,尚有些心緒不寧。望兩位容在下斟酌幾日,再回複二位如何?”韓立低頭裝作模做樣的沉吟了一會兒,抬首正色道。


    “幾日?是幾個月吧,然後讓他趁機也結嬰。這種伎倆一次就夠了,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不成!”呂姓修士一指陸原,譏諷起來。


    他也早已發現,陸原處在隨時結嬰的狀態中,要是再過數月,他們將要麵對的怕就是三個元嬰修士了。


    “呂前輩高看我了,凝結元嬰何其艱難,陸某從未奢望能成功。再說今日就此罷手,對大家都好。”


    “畢竟你們也需要時間,不是嗎?”陸原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許久未曾開口的程姓老者聽的。


    “不錯!今日就此打住。不過再來的話,幾位就自求多福吧!”


    “師弟,咱們走。”程姓老者收起法寶,轉身離去了。


    陸原幾人一直目送他們消失後,才回到藥園中。


    “師兄,為何要退走,就算有兩個元嬰修士如何。咱們大可調集宗內數萬弟子,根本無需懼怕他們。”


    “而且一旦給他們時間,那可就麻煩了。從今天的交手來看,等那個姓陸的也結嬰成功,就更難纏了,他絕對是元嬰修士中的狠角色!”回到洞府,呂姓修士埋怨道。


    “師弟你說的不錯,但別忘了。咱們的鎮派大陣還掌控在他們手裏,一旦威能全開,數萬弟子恐怕有大半將會死於非命。所以必須等,等到段師侄他們奪回大陣的控製權。”


    “至於那個陸原麽,今日接下了我一招,元氣肯定損耗不輕。就算雲夢山靈氣充沛,他沒個半年休想恢複到巔峰狀態,更別提凝結元嬰了。”程姓老者緩緩解釋。


    “原來如此,還是師兄考慮的周全。”


    少時,一道遁光飛來,馮姓修士滿臉喜色的匯報:“兩位師叔,段師弟他們已經成功切斷了幾處陣法樞鈕,現在大陣重新被我們控製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對方的陣法太過神妙。竟然強行借用了咱們大陣的靈力,是無論如何也斷開不了,或許隻有將咱們的大陣關掉才行。”


    “好!立刻關閉大陣,然後召集宗內弟子趕往藥園,讓那幾個家夥知道厲害!”呂姓修士聽到消息後精神一振,吩咐起來。


    “慢!大陣絕對不能關,還要繼續開啟!”程姓老者一抬手,製止道。


    “師兄,這又是為何?”


    程姓老者沒有回話,擺擺手讓馮姓修士退下。


    “連續兩人結嬰,外麵怕是早已盯死了落雲宗。在這個敏感的時節,一著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咱們必須慎之又慎!”


    “這...好吧,我聽師兄的。”


    “嗯,現在有兩件事要辦,第一,從現在開始,沒有我二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宗門半步。外人同樣不能放進來,若有違抗者,殺!


    第二,挑選幾名得力的師侄趕往越國打探,確認一下這三人的底細。”


    “好,我立馬安排下去!”呂姓修士點點頭,隨即一連發出數道傳音符。


    “再有就是,師弟你千萬不可去尋他們的麻煩。”程姓老者又叮囑道。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要說是那些成名的老妖怪們也就罷了,可他們才剛剛——唉......”呂姓修士一拍大腿,歎了口氣。


    “不隻是師弟你,我又何嚐不是窩火的很。他們在我落雲宗勢力範圍內,行事如此的肆無忌憚,簡直無法無天了。


    隻是已經結嬰的這兩人神通都不弱,不是咱們兩人能輕易拿下的,必須找些幫手才行。”程姓老者臉上陰沉似水,字字憤恨。


    “對,去百巧院跟古劍門邀些人手來。”


    “師弟不要忘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樣不但會欠他們兩派人情,還會讓落雲宗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在雲夢山劃定的資源分配,恐怕要丟掉大半。”


    “這樣,為兄在天道盟中還有些交好的同道,可以請他們前來相助!”


    ......


    藥園洞府內,陸原三人同樣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咱們要不要先離開此地,畢竟你元氣消耗頗重,短時間內很難恢複到巔峰狀態。結嬰不必急於一時,完全可以在等上一兩年。”韓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向陸原建議道。


    “韓小子說的很對,今日你要是不犯渾,去硬接那元嬰修士一擊,何至於這樣。”大衍神君傳音奚落起來。


    “那你覺得呢?”陸原看向張鐵。


    “韓師兄說的是不錯,不過我聽你的。”


    “既然你們都這麽認為,那落雲宗肯定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反其道而行之!”陸原說著向韓立伸了伸手。


    “拿來。”


    “拿什麽?”韓立有些不明所以。


    “你的私房錢啊,我跟張哥的高階靈石不多了,你就出點血吧。”


    “你是想借靈石快速恢複?”韓立拋出一個儲物袋。


    “有這幾十塊高階靈石,張哥你再給我布置一座聚靈陣,一個月內,足夠我恢複到巔峰狀態。”陸原掂了掂儲物袋,看向張鐵道。


    “聚靈陣沒問題,但結嬰少則也要三個月,落雲宗會給我們這麽久的時間?”


    “我結嬰,一個月足矣!”陸原目中精光一閃,語出驚人。


    “一個月太冒險了,你小子別又犯渾!沒有足夠的時間磨礪心境,你拿什麽應對最後的心魔!”中央巨木旗中,傳出了大衍神君的訓斥。


    韓立跟張鐵也跟著附和點頭,他們都是經曆過心魔考驗的人,張鐵甚至還在這上麵失敗過一次,若非大衍神君即使出手,說不定已經淪為了行屍走肉。


    韓立同樣在有有養魂木、定靈、丹婆羅珠等數件安神定魂異寶護身之下,經曆了一連串的大悲大喜。


    那如夢如真,似真似幻得場景,一旦墜入進去根本無法自拔。即使韓立平時性再堅毅沉穩,也差點因為怒火和恐懼而沉淪其中。


    “人與人可不能一概而論。”陸原哈哈一笑,隨後得意的說出了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事。


    “我結嬰,無需經曆心魔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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