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當成棄子了,田師伯告訴我,找不到你就別回黃楓穀。”待石亭內隻剩陸原三人後,韓立對陸原自嘲道。


    “不錯哦,他們看的起我呢!你要壓我回去嗎?”陸原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為何要回去,我倒覺得自由點更好,做個散修雖然苦了點,但起碼不會有這樣那樣的牽扯。”韓立輕笑道,對於黃楓穀,他並沒有多少感情。


    “咱們真要脫離黃楓穀嗎,辛如音他們怎麽辦?”張鐵有些不舍。


    “辛如音跟齊雲霄是不可多得的特殊人才,據我所知,他們已經跟著黃楓穀真正的心腹精銳弟子,帶著門內上千年的積蓄,從相反的方向另行撤退了。


    而且我已拜托馬師兄跟吳風,他們未來自然會對二人照顧一番的。”韓立寬慰起張鐵。


    接下來三人沒有多做停留,離開了白池山。兜了個大圈子,選擇從元武國和越國非某處常偏僻的交界地帶,偷偷的潛入。


    一路上晝伏夜出,盡揀人煙稀少的地方趕路,最後一路無險的到了古傳送陣所在的靈石礦附近,此時距離靈礦隻有數天的路程。


    “張哥,你身上有沒有鐵母和晶玉之類地材料?”眼看離靈礦越來越近,韓立忽然尷尬地問道。


    “這些隻是些普通的材料而已,隨處都能買到,我倒是沒有隨身攜帶。”張鐵看著韓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呃......”韓立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然後卻提出附近有一處某修仙家族開的小坊市,三人最好去采購些東西。


    陸原心頭一動,覺得不對勁,趕忙逼問原因。


    韓立猶豫了半天,終於扭扭捏捏的說出了緣由。原來辛如音他們給的修複古傳送陣的方法非常詳細,韓立以為隻要照著圖紙修複,就可讓那古傳送陣恢複正常,所以從黃楓穀逃出後,便一路直奔古傳送陣。


    可結果卻讓韓立有點傻眼了!因為辛如音的材料是按張鐵的陣法造詣準備,每一種隻準備了兩份,如果是張鐵來修複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可韓立不是專門的陣法師,在修複法陣時屢屢出錯,導致不少材料被白白的浪費掉。如此一來,自然不夠用了。


    陸原聽了直接臭罵了韓立一頓,說好了等三人碰頭後再修複,如今看來八成是韓二愣子又起了獨自跑路的心思。


    “我是擔心時間來不及,萬一遇到什麽麻煩,咱們不就可以立即傳送走?”韓立爭辯起來。


    最後還是張鐵出來圓場,製止了二人的爭吵。


    三人向東飛行了整個晚上,當天開始蒙蒙擦亮的時候,韓立忽然神色微變,猛扭頭往某一方向凝神望去。


    與此同時,陸原跟張鐵也隱隱地感到,似乎有什麽人,正往這裏急速飛馳而來,而且不止一人地樣子。


    三人趕緊將身形隱匿好,並將周身靈氣收斂起來。


    不多時,一道刺目的白光無聲飛來。而在白光身後,一團數丈大小的血霧,鬼哭狼嚎的緊跟不放。再稍後點的地方,則有一片粉色的霞光,隱隱發出清鳴之聲,同樣直追不舍。


    “是鬼靈門少主,此人頗為棘手,最好不要招惹!”山林中的韓立覺得那團血霧眼熟無比,立刻想到了吃盡苦頭的王嬋,神色陰沉了下來。叮囑起陸原二人。


    “張哥別聽他的,準備動手!”陸原猛然想起原著中的劇情,白光就是南宮婉。


    “師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這幾人的遁速,馬上就會遠去,根本不會發現咱們!”韓立急了起來。


    “是嗎,我覺得白光裏的那人有些熟悉,等會你可別求我倆!”陸原眉毛一挑的說道。


    就在這時,前麵飛馳的白光忽然間頓了一下,接著光華斂去並停下來,露出了一位站在飛劍之上的白衣女子。


    這女子身材修長,頭戴鬥篷,一現出身形,就冷冰冰的向後說道:


    “小輩!你們窮追不舍,難道真想自尋死路?”


    女子的聲音清寒無比,可一聽到韓立的耳中,卻差點讓其一蹦數尺來高。


    “這……這聲音?”韓立大吃了一驚!


    “沒錯,就是她!你給我趴好別被發現了!他們馬上就會遠去,根本不會發現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陸原按住了韓立,並以他剛才的話語回懟起來。


    此時後麵緊追的血霧和那片粉紅的霞光,似乎也被蒙麵女子的話嚇住了,不約而同的停在了十幾丈外。


    接著血霧和霞光稀疏了起來,同樣露出了裏麵之人。


    血霧中的果然是鬼靈門少主王蟬,另一側霞光散盡後露出的男女二人,一個數豔麗如女子的妖異男子,女的竟是失蹤多日的董萱兒。


    董萱兒神色清冷,原先的狐媚之色,不知何時蕩然無存了,顯得端莊無比。


    更令韓立驚異的是,其修為從原先的築基初期提升至了築基中期的境界了。看著董萱兒和妖異男子並肩站立在一齊,不禁眉頭緊鎖。


    “我說什麽來著,這董萱兒就是紅拂故意送到合歡宗的。一年前她還是築基初期吧,再看看現在。”


    “不過你相好似乎受傷很重,估計撐不了多久了。我覺得她是來找你的,你確定不見上一麵嗎?”陸原小聲的嘖嘖不已起來。


    “她是結丹修士,就算有傷,對付這幾個人應該也不是難事。別忘了,她當年可是發下重誓要殺師弟你的。”韓立一副為陸原著想的樣子。


    “就現在這情況,誰殺誰還不一定呢!”陸原輕笑道。


    就在這時,天上的蒙麵女子一抬手,放出一片白蒙蒙的劍光,鋪天蓋地。


    王嬋三人見此情形,急速向後遁去。


    那漫天的白色劍光,僅僅追出去十餘丈的距離,突然雲消霧散,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女子身子晃動了幾下,一副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


    見到此景,豔麗男子和王嬋大喜,同時由退變進的衝了上來。


    韓立在下麵看的神色微變,不加思索的往儲物袋上一拍,扣住了法器。


    “別急,她是故意露出破綻,在誘敵深入!”陸原製止了韓立。


    果然,原本在劍上站立不穩的蒙麵女子,在王蟬等人欺近身前時,忽然雙手一揚。無數的衝天劍氣再次飛出,刺目地白光將三人徹底淹沒在了其中。


    看到此幕,韓立手中緊扣的法器,也略微送鬆開了些。


    但很快,劍光漸漸稀疏了起來,接著徹底消散了。蒙麵女子木然的站在法器之上,雙目黯然無神,並且身子讓人憐惜的有些微微顫抖。


    “師弟,動手吧!”韓立終於忍不住了,畢竟他再怎麽自私和冷漠,也並非真的六親不認,冷酷無情,自然不能眼見南宮婉香消玉損了。


    況且他自信,雖然他還不是鬼靈門少主二人的對手,但自己身邊可是有個號稱築基第一人的陸原,再配合上張鐵的陣法,對付這三人是手到擒來。


    “剛才是誰說不要多管閑事的?”陸原趁機揶揄道,偏偏張鐵也跟著點頭,讓韓立老臉頓時苦了起來。


    “我求你倆了行吧,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天空中,沒了劍光阻攔的王蟬和豔麗男子互望了一眼後,心裏驚喜起來。但是剛剛吃過的苦頭,還是讓二人猶豫了一下,不敢輕易妄動。


    可就在這時,下方飛出了一道白光,這白光快似閃電,眨眼間就到了蒙麵女子的身前,在白光中似乎有個人影一晃的將那蒙麵女子攔腰抱住,接著白光一掉頭,竟然朝下沿原路飛了回去。


    這一幕,讓王蟬和那豔麗男子勃然大怒。


    他二人怎會讓到嘴邊的肥肉,被別人搶了去。不加思索的施展起遁術,順勢直追了下去。


    數十丈的距離,讓那白光刹那間,就飛落到地上的一片密林中,同時白光一斂後,露出了一名相貌不起眼的青年男子。


    這男子正一手緊抱住蒙麵女子,抬首仰望著追來的王蟬二人,臉上毫無表情。


    但那蒙麵女子卻無力的在男子懷內掙紮著,眼中滿是羞惱之色,似乎正嗬斥著男子什麽,但青年男子根本不予理會。


    “原來是你,正好一並宰了!”看清楚男子的相貌後,王蟬和豔麗男子同時各自獰笑一聲,就要動手。


    “不光是他,還有我。”清朗的聲音傳來,又一個青年慢慢的從韓立身後走出。


    當看清這個青年的相貌後,本來自信滿滿的王蟬和豔麗男子一前一後,驚恐的喊出了聲來!


    “剔骨老魔!”


    “陸原!”


    他二人都認出了這個令魔道六宗築基修士聞風喪膽的存在,在驚詫的互望了一眼後,趕忙就不再猶豫飛快的倒射而回。


    麵對陸原這個殺星,他們可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據傳聞見到此人哪怕晚走一秒,渾身可就剩不下一丁點肉。


    結果剛走沒多遠,二人立時臉色一變。


    四周哪還是什麽樹林,竟然出現了無數高聳如林的巨大石柱,他們竟被困在了幻陣之中了。


    王蟬和豔麗男子心裏大急之下,紛紛各展神通。


    隻見王蟬身上的血霧大漲,轉眼間就布滿了二三十丈的空間,血腥之氣大起,氣勢驚人之極。


    而豔麗男子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根玉笛,略一揮動後清鳴之聲傳出,接著身上霞光與清鳴之聲呼應,竟脫體化為了一直粉紅的孔雀,而他本人則不甘落後的緊跟孔雀之後。


    隨著二人豁出全力的一擊,陣法中驀然出現了一個缺口,二人慌不擇路般鑽了出去,各自又狂噴數口精血後,如閃電般消失在天際。


    “哪裏走!”陸原架起金光追了出去,這邊張鐵因為擔心出事,同樣趕緊跟上。


    “這?”韓立看的一愣,他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結果沒想到這倆家夥,一見到陸原就不要命的狼狽而逃。


    ......


    “他媽的,這兩家夥不一般,身上肯定都有利害寶物。可惜他們是屬兔子的,跑這麽快!”數個時辰後,陸原望著越來越遠的血霧跟孔雀,大罵了幾句。


    “我那個陣法是匆忙布置的,威力並不大,否則定能留住這二人。”張鐵一臉惋惜。


    眼見追擊無望,陸原二人隻得悻悻而回,但原地早已失去了韓立的蹤影。


    經過尋找,二人在附近一個幹燥的樹洞外,發現了一頭被肢解的巨大灰熊。


    “一看就是二愣子的手段!”陸原故意大聲點指道。


    果然,聽到聲音後,樹洞內走出了二人。


    為首的是一個長著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兩道秀眉彎彎的,顯得甜美無比的女子。後麵跟著的,自然就是韓立。


    “師兄,你的修為怎麽會——”張鐵發現了異樣,徹底呆住了,此時的韓立竟然隻有煉氣期三四層的樣子。


    “這還用說,肯定是被榨幹了。南宮婉,我師兄好心的救你,可你卻對他如此大肆采補!”陸原先是言語攻擊一番,然後抬手放出百餘把金刃。


    因為不知道南宮婉恢複了幾成,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先下手為強。


    “南宮婉?你也認識我堂姐嗎?”女子冷冷道。


    “師弟,這位前輩確實不是南宮婉,是其堂姐南宮屏。”韓立解釋道


    陸原隻是斜眼瞅著女子,臉上寫滿了不信。


    “師弟?你是黃楓穀的陸原!”女子忽然口氣一變。


    “南宮婉你就裝,使勁裝,當我們兄弟瞎啊!”


    “師兄你也是,什麽南宮屏,我當初為了針對掩月宗,可是做足了功課。掩月宗結丹期的女修中,就南宮婉一個。還堂姐,我可沒見哪家的堂姐妹長這麽像的,分明是他在忽悠你!”陸原看著南宮婉,不禁嗤之以鼻。


    “我不知道在說什麽,但你針對掩月宗,確實該死!”南宮婉臉上瞬間青紅交加,抖手放出無數的衝天劍氣,直刺陸原。


    陸原早有準備,金刃飛出,同時施展劍影分光術,化出數百金芒,抵消了南宮婉的劍光。


    一旁的張鐵急忙護住了隻剩煉氣期修為的韓立,免得被陸原二人四溢的劍氣給斬了。


    南宮婉雖然吸幹了韓立,但韓立不過築基中期的法力,並沒有讓她恢複了多少。真元大損的她,麵對陸原的攻勢很快落入了下風。


    “既然知道我針對掩月宗,而你要真不是南宮婉,就沒必要活著了!”陸原說完將金刃凝聚成十餘丈長的金色巨劍,力劈而下。


    南宮婉的劍光麵對陸原的巨劍絲毫不起作用,稍一觸碰便支離破碎。眼看她就要被劈成兩半,南宮婉幽怨的看了韓立一眼。


    檀口微張,噴出了一個粉紅色的圓環法寶,與陸原的金色巨劍撞在了一起。


    “朱雀環,南宮婉真是你!”韓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一聲爆鳴,金色巨劍的威力終究是不如法寶,被朱雀環震散,變回百餘把金刃重新回到了陸原身後。


    “看來你傷的不輕!”陸原用心神感應了一下金刃的受損程度,並不是很嚴重。這主要是南宮婉沒有足夠的法力發揮法寶威能,隻能憑借法寶的質地被動防下了那一擊。


    “那又如何,即便我有傷在身,憑借朱雀環就以利於不敗之地。雖然你號稱築基第一人,但跟結丹相比,終究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南宮婉冷冷道,說道最後一句話時,還看了韓立一眼,似乎那句話是對他說的一般。


    這話讓韓立心中一擰,如同打翻了五味盤一樣,什麽樣的滋味都有。


    “那你要不要試試!”見南宮婉依舊在裝著一副清冷高深的模樣,陸原左手一晃,從胸前緩緩抬起。


    身後的金刃再次一飛衝天,與巨劍術不同的是,這次的金刃是從劍尖開始,依次拚接成了一柄巨劍。


    到了現在,南宮婉終於動容了,她能清楚地感覺得到,這一劍絕對有能將她一擊斬殺的威力。


    然而作為結丹修士的高傲,可不允許她向陸原服軟,也隻能強提為數不多的法力,灌注進朱雀環中。


    “都住手!師弟,讓她走吧。””眼看陸原跟南宮婉打出了真火,韓立趕忙喊住了二人。


    陸原本就是想嚇唬一下對方,見韓立發話了,趕忙散去了巨劍,這一招要是砍下去,自己又得昏迷個半天。


    “剛剛我已經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但你選擇了第一種,你若是現在改變還來得及。”南宮婉同樣收起了法寶,神色複雜的看了韓立一眼。


    這下輪到韓立沉默了,南宮婉見狀,搖了搖頭。


    “你擱那搖啥頭,就算我師兄跟你走了,你還能嫁給他咋的?估計十有八九,會隨意找一名女弟子應付罷了。”陸原不忿道。


    “關你什麽事!”南宮婉冷哼一聲,其袖中飛出一把寶劍,然後白影一晃,人已站了上去。


    然後一言不發的化為一道白光,飛天而去。


    “南宮婉你等著,他日我師兄威震天南之時,必去掩月宗搶人!”陸原對著白光高呼道。


    而遠處的白光似乎聽到了陸原的話,整個一晃,差點兒從天上栽下來。好在一下子又穩住了,不過遁速卻更快了,瞬間消失在三人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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