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道一路飛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蒼岩嶺。


    隔著老遠,就見蒼岩嶺上火光四起,映紅了半邊天。而因著火產生的濃煙更是高達數百丈,直衝雲霄。


    此時大火已經燒到了山頂,若不是田非的那幾間茅屋發出了澹澹的靈光,隔絕了火勢,恐怕也早就遭了秧。


    不少弟子駕馭法器在周圍飛來飛去,可奇怪的是,根本沒有幾人出手滅火。


    “等幹嘛呢,為什麽不能不救火!”鍾靈道來到近前,對眾人大罵道。


    “掌門師兄息怒,你往裏麵仔細看看吧。”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葉師弟!你怎麽受傷了?”鍾靈道發現說話的是葉姓老者,此時的他正盤坐在一邊。右手指著蒼岩嶺側麵,而他的左臂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火是陸師弟放的,還攔住了想要滅火的眾人。我隻不過是上去勸了兩句,結果他立刻勃然大怒,直接放出法器。


    ”要不是躲得快,這條老命就交代在他手裏了。”


    順著葉姓老者指的方向,鍾靈道看見陸原駕馭者一道金光,在漫天火光中狂笑不斷。甚至還放出數道金刃,不停地斬擊護住茅屋的藍色光幕。


    在他附近還有兩名築基期的執事,但也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似乎對陸原忌諱莫深。他們看到鍾靈道後,趕忙飛了過來。


    “見過掌門師兄。”


    “你們怎麽不製住他!”


    “怎麽製住啊,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兩人搖頭道。


    “這...他才築基一年,你們兩人聯手都不行?”


    “非但不行,還被他連毀了數件法器。”


    到底是天靈根!


    鍾靈道一聽,心中不由得讚歎,不過佩服歸佩服,也不能由著陸原這樣亂來。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去勸導一番。


    “掌門師兄小心點,千萬不可靠近他五十丈範圍內。剛剛葉師兄就是在這個距離內,被他一擊毀了法器,差點身亡。我們二人與他糾纏的時候,塌陷隻要在五十丈外,他的法器威力就會大減,掏空也沒有那麽靈活。”


    鍾靈道鍾靈道點點頭,往前飛了一段距離,在距離陸原六十餘丈外停下,遙遙喊道:“陸師弟快停手,不要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掌門師兄這話什麽意思,我可是在奉師命打理蒼岩嶺,用手太慢太麻煩了,不如一把火燒了省事!”


    “另外這幾座茅屋也太寒酸,快來幫我破去陣法,一並燒了。回頭給他蓋上一座華麗宅院,靈石我來出!”


    “哈哈哈哈!”陸原張狂至極,上下翻飛的遊走在在熊熊火光中。


    “這是走火入魔了啊!”


    “你們有沒有去請其他築基同門來?”鍾靈道見狀大驚。


    “請了,但一聽說是陸原在惹事。礙於田師叔的關係,沒人想成為下一個倒黴的李師弟,所以都不願意摻合。”另外兩人愁眉苦臉道。


    “那就去把其他的築基管事都叫來,就算是以多欺少,也要擒下他!”鍾靈道咬著牙吩咐道。


    就在兩人領命準備離開時,從遙遙的遠處,突然傳來聲聲利嘯,一股強烈的音波直衝向蒼岩嶺山頂。


    這聲音震得在場眾人都雙耳嗡嗡直響,臉色蒼白一片。更別說是在火光中蹦迪的陸原,身子一晃,差點從腳下的金光上栽落。


    “是田師叔來了!”鍾靈道等人一喜,全都鬆了口氣。


    隻見不遠處的天邊突然藍光大作,從那裏飛馳而來,竟眨眼間就到了蒼岩嶺上空。


    那是道足有十餘丈長的巨大藍色光柱,隻見它突然一漲,竟然分裂開來,向四方飛射。轉眼一片綿延數裏的藍色光霞出現,一下就覆蓋了整座蒼岩嶺。


    與此同時,大雨從光霞中傾盆而下,很快就澆滅了山上的衝天大火,並把燃燒後的灰盡一並衝刷了幹淨。


    待雨水停下,所有的藍光才再次匯集到了一起,露出了一位身穿藍衫男子出來。


    此人麵色澹然,溫文爾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儒雅之風。


    “田師叔?”鍾靈道一愣,他上次見田非這副打扮,還是在幾十年前。


    那時的田非風姿卓越,意氣風發。僅僅百年就已是結丹中期,被譽為黃楓穀內繼令狐老祖之後,最有希望進階元嬰的人。


    其在黃楓穀的聲望無人能比,即便是如今已是結丹後期的雷萬鶴,跟號稱整個越國修仙界結丹修士中,排名靠前的紅拂,也是不及。


    可就是這麽一顆然然升起的希望之星,卻在外出遊曆時受挫,自此一蹶不振。


    “拜見田師叔!”鍾靈道領著眾人上前。


    山頂上的陸原看見田非來了,心說不好,架起金光就跑。


    田非冷哼一聲,一道藍光子手中後發先至,眨眼間籠罩向了陸原。


    陸原沒躲開,整個人立刻從半空中在落下來。


    “啊!”陸原慘叫一聲,砸在了碎石遍布的山上,摔的鼻青臉腫。


    “未來得考慮先走煉體的路子,雖然已經築基,可肉身太弱了。”陸原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想到。


    見已經製服了陸原,鍾靈道示意眾人離去,他則跟在田非身後,落在了蒼岩嶺上。


    “師傅恕罪,弟子沒想到無意間遺落的火種,竟然引發了山火,真是罪孽深重。”陸原爬起身來,對田非解釋起來,企圖蒙混過去。


    對於陸原的這番言語,田非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掌門師兄,山林防火,人人有責。你得跟門內弟子們強調一下,我今天犯下的過失,應該讓他們引以為戒。”陸原見此,趕忙又對鍾靈道說了一堆。


    鍾靈道聞言嘴角一撇,心道你好意思說是過失,剛剛是誰在那裏嚷嚷,要連田非的住處也一起燒了蓋房子的。


    “事到如此,還在推諉狡辯。黃楓穀可是越國的名門正派,如何容的下你?”田非搖了搖頭。


    “非是弟子狡辯,奈何實在是難以自控。看來師傅磨礪的方法對弟子行不通,不如還是放弟子繼續修煉吧,或許早日結丹,才是解決心火入侵的辦法。”


    “結丹?你的心智已有入魔的跡象,所以追求功法強大,且喜歡投機取巧。雖然進階很快,但實際上隨著功法的精進,卻會逐漸行為偏激,迷失掉人的本性,最後徹底淪為邪魔外道。”


    “師傅此言有失偏頗,正派確實功法較為溫和,講究徐徐緩進,水到渠成。但打除魔衛道的旗號,幹一些小人行徑偽君子之流卻也不在少數。別的不說,據弟子所知,咱黃楓穀千年以前不也是亦正亦邪的牆頭草?穀內弟子們修習的那些功法是怎麽來的,師傅應該心知肚明吧?”


    “放肆,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歪理邪說!”田非臉色一沉。


    “是上次禁地之行中,李師叔教誨弟子們的。”


    田非聽聞是李化元的幹的好事,一時間竟也無語,半天才怒斥了一句:“有關禁地之行,你李師叔跟我提起過,但他講了那麽多道理,你就專挑這些記住是吧!”


    “師傅息怒,修仙界本就逆天行事、優勝劣汰。像殺人奪寶,滅族滅門之事,都是家常便飯。弟子為了自保,追求強大也很正常吧。”


    “你敢跟我頂嘴!”


    “不敢,隻是這些道理弟子實在不覺得有錯,還請師傅指點迷津。”陸原說完一躬身,擺出求學若渴的樣子。心裏卻在暗自得意,想聽聽田非怎麽反駁修仙界的黑暗血腥一麵。


    “果然,邪魔生慧,最是難纏!”


    “定!”田非搖了搖頭,抬手射出一道靈光。


    “是定身術!說不過就動手是吧!”陸原眼睛一縮,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眼睜睜的靈光沒入體內。緊接著渾身的法力瞬間被封引起來,再也無法調動半分。


    “放心,我隻是禁錮了你的幾處玄關,僅僅是不能動用法器,施展法術而已。”田非澹澹道。


    “我先前已經很寬容了,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麵壁思過去吧。什麽時候想通了,再放你出來!”田非說完,大手一揮,將陸原卷進了旁邊的一間茅屋中。


    “師傅我知道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就算是麵壁思過,能不能換個地方,在這裏還得勞您費心看著。”


    “田師叔,陸師弟說的沒錯,他肯定不會太老實的。關的住人,關不住心啊。”鍾靈道小聲說道。


    雖然封了陸原的法力,但是以陸原的尿性,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的麵壁思過。而這位田師叔平日裏太過懶散,指不定哪天喝高了,或者一個不注意,讓陸原偷摸溜走。再在門中惹出什麽亂子來,他鍾大掌門可怎麽交代。


    “那找個人看著他,把上次你說的那個吳風叫過來,要是跑了陸原,就把吳風逐出黃楓穀!”田非冷冷道。


    “這...”


    “怎麽了?”


    “啟稟師叔,吳風怕是來不了,他已經報名參加今年的血禁試煉,再有一個月就要出發。”


    “血禁試煉?又是五年過去了啊。”田非變得有些迷茫起來。


    “沒錯,因為未來五十年禁地將要關閉,所以這是他最後的築基機會。對於自願參加血禁試煉的人,門中是不好過於幹涉什麽的。”


    “告訴吳風,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記名弟子。隻要他能看住陸原,門中自會分配一枚築基丹給他。”


    ......


    “媽的,現在點根煙都得浪費一張火球符。”陸原罵罵咧咧,看著化成灰盡的火球符,頗為心痛。


    被封了法力,釋放不了法術,而普通的世俗之火又點不著靈草做成的煙絲。好在還可以激發符籙,就是太浪費了些。


    吱呀一聲,茅屋的門被打開了。吳風抱著一大摞厚厚的書,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


    “見過師兄。”


    “你又拿的什麽啊?”陸原靠在一把椅子上,吞雲吐霧。


    幾天前,他得到了一個讓他無比頭疼的消息。


    田非竟然收了吳風當徒弟,還安排他就住在自己旁邊,說要好好看著自己。如果自己還是不老實,再亂整什麽花活,那負責看管的吳風將會受到嚴懲。


    這下子算是掐到了陸原的軟肋,在沒築基前。吳風對陸原也算很照顧了,陸原自然不忍去連累他,所以他是不得不佩服田非的手段。


    對於吳風同意看管自己,陸原倒也沒有多大的抵觸。自己修為被封禁錮,即便不是吳風,那也會有張風李風來,根本逃不掉。


    “師傅讓我搜集了些有利於心境的書籍,因為你現在沒辦法修煉,所以隻能找一些世俗的名書了。”吳風將懷裏的書分類,一一介紹給陸原。


    “這些是儒門聖賢的巨著,據說勤加抄寫誦讀,便能產生浩然正氣,對壓製心魔很有效果,我連筆墨紙硯都給你帶來了。”


    “這些是道家典藏,師兄要是能感悟到其中的自然之道,便能化解心火於無形。”


    “還有這些就厲害了,佛教大殺器,整套的大悲咒,專門滅殺邪魔外道!”


    好家夥,陸原看著摞起來比桌子還高的三教典籍,很是無語。


    ”師兄別老拉著張臉,師傅也是為你好——”


    “停停停,別跟我說教了,書放那吧,我有空看。”


    “我知道師兄你煩悶,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提,能般的我一定替你去辦!”吳風一臉真誠的說道。


    他心裏也明白田非收他當徒弟,自然是陸原的緣故。本來他是準備參加血禁試煉,但能否成功他心裏也沒譜。這次禁地之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險,各派必然精英盡出。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麽死在禁地,要麽成功換取築基丹,去博一個築基的機會。


    結果沒想到碰上了陸原再次惹禍,落得個看門就能拿到築基丹的美差。


    “我能有什麽事情,想幹的多了,你們又不同意。”陸原嘴上埋怨著,卻從懷中摸出一封信,又取出一枚金色令牌,一起遞給了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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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從旁邊的大悲咒上撕下一頁紙,拿起吳風放在桌子上的筆寫道:


    “幫我去一趟世俗中的嘉元城,找一個叫四平幫的門派,幫主叫孫二狗。把這些交給他,剩下的他知道怎麽辦。”


    “這事一定要保密,誰也不能告訴,包括隔壁那個酒鬼。”


    吳風看著陸原,知道他這樣做是怕被隔壁的田非獲知。畢竟結丹修士神識極為強大,能在悄無聲息之下,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將陸原的東西接過後,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把紙條揉在掌心,微弱的火光一閃,將其燒成了灰盡。


    陸原見狀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暗道沒找錯人。然後又取出兩根煙卷,塞在了吳風手裏。


    “沒事抽兩口,對精進元神有奇效,未來築基時,也能平添一絲成功的概率。”


    “多謝師兄。”吳風有事一拜,然後離開了。


    送走了吳風,陸原瞥了眼桌子上的三教典籍,冷笑一聲。


    真以為封了修為,我就會乖乖的聽話看這些玩意?


    大不了從現在開始修煉大衍訣,你還能封了我的元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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