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李言殤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隻是語言交流,並沒有用文字寫出來,所以他也不清楚那少女口中的‘他’具體指的是什麽。


    緩緩的抬頭,少女看向了身後的巨大機械。隻是停頓了幾秒後目光落下,重新回到了下麵之人的臉上。輕輕的歪了歪頭,嘴角露出一個有些高深莫測的笑容。左手抬起按在了自己隻是微微凸起的胸口之上,五指張開最大程度的籠罩胸口處的衣襟。


    “你應該聽說過我的。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聽著這個名字,李言殤的動作瞬間僵直。瞳孔下意識的收縮,甚至連眼眶都瞪大了。


    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而且不隻是他,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人恐怕都能如數家珍一般的說來。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十九世紀著名的科學家,光量子假說的提出者,狹義相對論、廣義相對論理論的創立者。曾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是曾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的偉人。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李言殤首先想到的就是代號。


    ‘暗部’的成員不一定每個人會用稱號,但‘暗部’的名字就可以說對大家所有人共同的代號。因此,首先他想到的對方是也是‘暗部’的人,說出的名字也是‘暗部’或者是她本人的代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完全沒聽過,但按照這麽想下去。很可能是自己觸動了對方的機密,對方也許就像自己先前一樣來滅口。


    其次他還考慮到或許是重名。畢竟幾千年過去了,重名也不是不可能。但加上最開始那句‘你應該聽說過我’,直接就將兩種可能抹去了。


    “你到底什麽意思?”微微側身,李言殤手掌中已經開始有物質粉末開始盤旋起來。


    “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嘴角牽動,少女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是本人哦。”


    “這怎麽可能……”


    詫異,出現在了李言殤的臉上。先不說早在1955年的時候已經證明了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死亡。就算是還活著,這都幾千年過去了,恐怕連渣都不剩了。怎麽可能還以女性姿態站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她就是本人。


    “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並沒有理會李言殤的問題,少女依舊是按住胸口,緊接著微微做出躬身的樣子。“和我去第二學區的觀星台吧,到了那裏,你就什麽都知道了。”


    觀星台?這又是那裏……


    ······


    “日和,日和你醒醒。”看著麵前被固定住的千壽日和,宇宣抬起的手就這麽僵硬在了半空。


    日和的頭上先前是帶著一個類似頭盔的東西,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到日和的臉。而在甩掉李言殤重新折返回來後,剛摘下頭盔的手就這麽停住了。


    頭盔打開一些,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日和的後腦沒了。


    是,後腦沒了。並不是大腦少了一塊,而是後腦位置保護大腦的頭骨沒了。


    切割的手法極為精細,正好保持在了切開頭骨但不傷及大腦的情況下。而頭上戴的頭盔也並不是什麽掩飾大腦這裏的傷勢,在頭盔下麵有無數的仿佛是長針一樣的金屬線。現在看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頭盔,而根本就是一個插頭。


    頭盔的主纜線向上延伸,最後匯聚到了奧利斯·天齊先前戴在頭上的那個頭環上。


    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先前奧利斯·天齊所說的將日和改造成工具是什麽意思了。腦對腦的精神連接,怪不得他可以直接使用日和的能力。怪不得那麽有自信的說,日和已經成了工具,而他是使用工具的人。


    “我去……”


    宇宣的表情已經壓抑的無比憤恨,一跺腳,一拳就垂在了旁邊還完好著的屏幕上麵。整個也用抗打擊材料製作的屏幕瞬間龜裂,他的拳頭上也留下了一連串的血滴。


    以前的記憶悄然浮現。他忽然想起曾經日和自己說過,有一個機構以治好她的腿為條件而研究她的能力。現在想來,那個機構怕不是瓦爾德集團吧。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那麽所謂的什麽治腿八成都是假的,像這樣研究她的能力恐怕才是真的。


    憤怒,宇宣在這一刻到達的無可遏製的憤怒的地步。小光、日和,兩個人就這被他們毀了。憤怒歸憤怒,但在憤怒結束之後冰冷的無力感也緩慢的襲上全身。


    沒辦法。這是宇宣少見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辦法的情況。


    他是學術者,最喜歡的是那種表麵上看似複雜,但實際上隻要一連串步驟過去,肯定會解出答案的問題。因為這種問題不存在難度,隻要一步一步按照所需要的解法完成,最後就必然會得到答案。


    平時的時候,多麽危險的情況,即便提出的想法完全不可能實現,但至少有第一步第二部策略存在的。但現在……他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方式和策略能解決這種情況。


    也不知道奧利斯·天齊是怎麽做到的。或許戴頭盔的作用就是讓已經和空氣接觸的大腦保持其活性,但剛剛以為隻是頭盔的宇宣依舊將其拆開了一些。封閉遭到了損壞,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雖然也了解過醫學方麵的知識,但他並不是專家,此刻在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宇宣……是你嗎?”


    或許是先前的呼喚起效果了,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千壽日和竟然就這麽緩緩的清醒了過來。


    趕緊將翻開的頭盔給她戴好,撥動前麵的開關將日和臉的部分露出來。


    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無法想象一個頭骨後腦部分沒有了的人卻清醒著和自己對話是怎麽樣的。同時,他也怕日和察覺到異樣。


    雖然是九級能力者,但說到底她也是女孩。如果因為一時間無法接受而錯亂了什麽,恐怕會直接當場死亡。


    回想著她那曾經一頭略微偏白的金色長發,宇宣心裏有的隻有無盡的絞痛。


    “是我。我在這,已經沒事了。”扶住日和的肩膀,宇宣另一隻手無法遏製的輕撫上了她一側的的臉頰。


    感受著臉頰肌膚上的柔軟,再聯想起她後腦的情況。內心的絞痛,越來越劇烈了。


    “哈,結束了。”目光從宇宣的臉上緩緩移開,日和有些無神的看著上方金屬製的天花板,有些不受控製微微抬起手仿佛是想要抓取著什麽。


    “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把我抓來的人,有可以無視我能力的力量……就到這裏了吧……”


    就像是知道了自己已經時日不多了一樣,她有些淩亂的不斷轉移話題,仿佛是有什麽極具想說的事情被放在了最後。


    有些無神的眼眸中多了一絲色彩,那抬起的手也從衣服一側的口袋裏拿出了什麽。目光灼灼的隨之看向了身邊的宇宣,抬起手將那東西輕輕的按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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