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也不和你生氣了,你快點醒來吧。”顧承執的小指動了動,而看著顧承執的心電圖猛然起伏著,紀輕冉一抬頭,陡然對上了男人強撐的雙眼。顧承執的臉籠罩在氧氣罩下,男人掙紮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紀輕冉連忙安撫著說道。“不急不急,等你好了我們再慢慢說,我現在陪在你身邊,一步都不走,好不好?”顧承執的指尖微微動了動,紀輕冉陡然讀懂了男人的舉動,他避過男人身上的管子,如同之前一般輕輕占了床的一個角,用麵頰輕輕蹭了蹭顧承執的手,然後貼緊了男人的身體。“我真的不走了,你先休息吧,等你醒了,我們再認真溝通一下,好不好?”紀輕冉用胳膊支撐起身子,在顧承執的臉頰上親了一親,顧承執定定望著他,縱使男人帶著紅血絲的眼底難掩沉重的疲倦,顧承執也不願閉上眼。紀輕冉捧著顧承執的臉,少年從男人的眉眼親到男人的麵頰,耳朵,聲音甜得如同棉花糖一般柔軟而溫和。“睡吧睡吧,我和你一起睡,你抱著我睡啊,承執。”伴隨著少年柔和溫暖的親吻,顧承執緩緩放鬆了強撐的意識,男人終於能放任自己跌入黑暗之中。寸步不離地守在顧承執身邊好幾天後,紀輕冉終於等到顧承執身上支撐正常器官運行的醫療器械被拔掉的那一天。—切仿佛又回到了他見到顧承執的那一天,望著顧承執臉上仍微微蒼白的神態,紀輕冉忍不住心疼地抱著顧承執的臉親了好幾口。經過這幾天的陪護之後,紀輕冉可算是發現了,唯一能讓顧承執心情變好,從而實現病情穩定的最好方法就是他主動和顧承執親近,包括但不限於親吻和擁抱。當然,最快能讓顧承執心情變好的親近方式就是親吻。學著顧承執曾經用在他身上的方法,這幾天他甚至達成了讓顧承執情緒穩定到不再發病,這種顧宅常備的醫療人員都不由瞠目結舌的成就。然而顧承執比之前更要離不開他,男人的情緒甚至不穩到隻要他消失在視線裏超過二十分鍾,身體情況就會非常不穩定。紀輕冉意識到這是他造成的後遺症後,決定和顧承執養好了身體後,在和好好談一談。然而一摘下呼吸罩,顧承執就抓住了他的手,男人的嗓音是仿佛被沙石磨過的嘶啞。“我錯了,別走……”眼看著顧承執的身體又要亮紅燈,紀輕冉連忙安撫著說道,“我沒生你的氣了,我不走,我真的不走……”經過他安撫親吻,再加上賭咒發誓之後,顧承執的情緒終於漸漸穩定了下來,然而男人定定望著他,沉黑的瞳眸裏淡淡的血絲覆蓋著,紀輕冉心疼得連忙親了親男人的臉皮,他前所未有地覺得那天負氣離開的自己簡直任性得不可理喻,他怎麽就忘了顧承執現在的身體根本就經不起和他生氣呢?顧承執攥緊了他的十指,男人低聲說道,“我以後都聽你的,我不做手術,也不用新藥了……”紀輕冉的心緊了緊,其實他聽鄭管家已經說過,顧承執是在參與了研製新藥的項目,並且在幾位試驗者身上已經評估了新藥的實際功效和副作用後,才決定去試藥的,而且同步進行的手術同樣是請了幾位領域的大牛操刀。雖然新藥還沒有經過國際實驗流程驗證,手術也有一定風險,然而男人想試藥和手術並不是沒有一點準備的。經過這幾天的思考,紀輕冉也開始換位思考了男人的感受。畢竟顧承執一個人忍受了身上的病痛那麽多年,眼見著治愈的希望就在眼前,男人決定服用的新藥和手術又是在經過仔細考量後決定的,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就擅自決定讓顧承執再生生挨到新藥的驗證期結束,生生在病床上挨過這十幾年明明是正常人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吧。其實如果幾天前,顧承執願意坦率地將所有的想法和考量都告訴給他,他也不會心灰意冷到以為男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也根本沒考慮過他的感受地離開男人。這一切歸根究底,還是來源於現在的顧承執還沒有對他有太多的信任,在異常在意外來人的想法時,同時還存著一點將男人想法強加給自己的強勢性格的影響吧。不過同等的,他也沒有對現在的顧承執存有多少信任,不然也不會心灰意冷到直接懷疑起了男人對自己的心意。紀輕冉輕抱著顧承執,少年輕聲說道,“那一天是我太衝動了,我以為新藥和手術的成功率很低,你不愛護你的身體,所以才不讚成你的想法。我那時候勸不動你,我不想和你吵架,惹你生氣,就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不過我現在已經聽鄭管家說過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有用的話,我不會再阻攔你的。”紀輕冉頓了頓,他輕聲說道,“可是,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能求快,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我不想看你出事……”紀輕冉說著說著,沒骨氣地紅了眼眶,顧承執低頭,男人力度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顧承執低聲說道。“是我錯了,冉冉,是我太急功近利了……”顧承執閉了閉眼,男人低聲保證道,“我不該凶你,更不該說那些混帳話把你氣走,其實看著你走出別墅,我就後悔了,聽到你叫了司機,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第244章:【番外】假二——結局“是我做錯了,”顧承執隱忍地微微垂眸,低沉的嗓音裏帶著略微的嘶啞,“別生我氣,也不要再離開我,我以後都聽你的,冉冉……”紀輕冉何曾聽過顧承執如此低聲下氣的挽留?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幾天前任性的離開,到底給顧承執造成了怎麽大的心理陰影。紀輕冉的臉頰貼近男人的胸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顧承執胸膛中急促跳動的心跳聲,紀輕冉輕輕勾著男人的小指,等到男人的心跳聲略微平撫下來,他才輕聲說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以後就像現在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你,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走了。”想著醫生的囑咐,紀輕冉輕輕吻了吻男人的下頜,他想紿顧承執更多的安全感,“以後,讓我來當你的心髒,好不好?”顧承執垂眸望著他,男人略微蒼白的麵色上終於出現了些許血色。男人輕捧著他的臉頰,與他交換了一個柔軟而溫柔的吻。“好。”“新藥通過國際機構檢驗了?”聽到鄭管家說的好消息,紀輕冉連忙打通了撥向顧承執的電話。在他留在顧承執的身邊後,通過持之以恒的幾年的照料和安撫,顧承執的身體終於恢複得和正常人相差無幾,隻是身體仍不能有太過劇烈的情感波動和運動。而他們在蜜裏調油了好幾年之後,顧承執也終於肯放他一定時間的自由,去學喜歡的各種藝術,這幾年他跟著國際有名的畫師畫些自己感興趣的作品,大部分時間陪伴著顧承執,偶爾分些精力做自己的事業,開辦的畫廊如今也有了一點名聲。他本來安心準備等著顧承執回家,沒有想到突然得知了這麽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想著顧承執的身體有完全病愈的可能,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打通了這個電話。幾乎沒有等待超過兩秒,通話就被接通了,手機另一邊傳來他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冉冉,想我了嗎?”寂靜的會議室裏,被通知暫停會議的各位高管麵麵相覷,在秘書有條不紊的引路下,保持著默契地不幹擾顧總與傳說中顧總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的沉默,快速地離開了會場,剛剛被點著匯報業務情況的高管甚至不由抹了額頭上的汗,暗暗感激著那位將他從顧總冰冷寒霜的詰問中救出的“夫人”。這一邊紀輕冉還以為顧承執在辦公室裏,才會這麽快就接起他的電話,他毫不掩飾雀躍地想道“嗯嗯,我想你了,”紀輕冉親了一下手機,確保男人能聽到他的親吻聲音。顧承執眼中的寒霜逐漸被少年柔軟清亮的親吻聲融化,質感冷淡的嗓音此時低沉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