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到六十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一百分,就算你追到了我。”紀輕冉瞥了顧承執一眼,沒有追究男人放在他腰上的爪子到底算不算是沒追到之前的逾越行為。不過顧承執都這麽說了,他眼前似乎也有了一個奮鬥目標,紀輕冉點了點頭,眼裏重新煥發了鬥誌的光亮。“我會努力的。”而這份努力,就從晚上保護住自己身體的狀態開始。“恐龍尾巴可以捏,裏麵不可以捏……”抱住自己的睡衣尾巴根部,紀輕冉竭力想護住自己的清白,“明天我還要早起去跑步的,還是你讓我加油的。”顧承執突然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然而能這麽簡單就退讓,那也不是顧承執了。男人誘哄著聲音低沉而微微嘶啞地說道。“好,那我就隻捏恐龍尾巴。”隻親脖子“隻是摸肚皮……”然後在顧承執一點一點哄騙中,紀輕冉隻覺得自己像隻被扒了殼翻著肚皮的烏龜,被吃幹啃淨之前,他最後的一個想法是:如果這還是沒及格前的程度,他真正“追到”了顧承執,豈不是會更慘?在天際隻亮出了點點日光的時候,紀輕冉縮著腳脖子,站在跑道上,還能感覺到身體某些部位的酸痛發軟。他覺得自己也未免太慘了,被騙著吃幹抹淨之後,還得艱辛地從被窩爬起來跑步。綁緊自己鞋上的鞋帶,紀輕冉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隻能怪自己不是那種得過且過,能夠厚著臉皮渾水摸魚參加運動會的人,就算他有了自己可能不是那些預備體校生對手的準備,可他還是沒有勇氣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被人甩到最末尾的最後一個。然而有雄心壯誌固然好,然而等真的跑起來,隻要一加快步伐和速度,紀輕冉就能感覺到肌肉格外強烈的撕扯異樣感,就算他昨晚強忍著讓顧承執給他用陰氣安撫,可是尋常的行動還可以,一到了劇烈活動,這種疼痛就逐漸複蘇著,讓他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股衣領傳來的力道陡然止住了他悶著頭向前跑的步伐,紀輕冉聽到顧承執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還想在醫院呆一個月嗎?”聽到顧承執的聲音,紀輕冉吸了吸鼻子,莫名就有種委屈感覺生出,如果不是顧承執昨晚這麽折騰他,他怎麽可能又累又疼得都快邁不開腿?寂靜的跑道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相對站著,空曠漆黑的操場上,隻能看見遠處教室裏亮起的微弱光芒。“誰讓你真去參加校運會了?”顧承執的聲音越來越冷,然而卻上前一步,將他帶到了懷裏,男人靠在他腰後的手冰冷,隱約侵入他體內的寒氣宛如旋轉的刀子,然而在陰氣徹底消散開後,那些冰冷酸痛的地方逐漸傳來溫熱而舒服的感覺,暖融融得就像是顧承執曾經帶著體溫的手落在了他的身後。在這樣被遮擋了風聲的寂靜操場裏,紀輕冉突然覺得自己鼻腔裏的酸澀被著這點溫暖更加放大了。“我都簽了字的。”他放鬆地靠在男人懷裏,聲音有點悶悶地說道。顧承執捏了捏他的脖頸,帶著點冰冷嘲諷的意味。“昨晚我就等著你為這件事開口求我一一”在微冷的寒風中,是顧承執放輕了些許的聲音。“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等到。”“可是那張表不是今天就要交上去了嗎?而且班裏都沒有自願參加……”紀輕冉被顧承執說得有些內疚,卻也有點不服氣地嘟嘖說道。然而顧承執搭住他腰身後的手輕輕一按,他剛剛直起,想要自己站穩的腰身頓時酸痛得沒了力道,隻能再度軟回了男人懷裏。顧承執加重著語氣開口道。“沒人’自願''參加的事情,隻要有利可圖,想頂替你參加的人能排滿這個跑道,冉冉要看看嗎?”顧承執語氣中微微譏諷而冰冷的意味刺得紀輕冉心口一疼,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逼迫,他乖乖地伸岀手攬著男人腰身,一動不動趴在了顧承執懷裏。過了許久,紀輕冉才輕聲說道,“我不用別人頂替我了,這一次長跑,我一定要參加。”顧承執黑深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戾氣,然而他懷中的人已經輕聲地開口說道。“我圖的利,是你,”紀輕冉紅了臉,少年磨蹭著躲在顧承執懷裏,一字一句輕聲卻堅定地開口說道,“所以你不用讓別人頂替我了,你隻夠我一個分的。”紀輕冉感覺到顧承執胸膛突然明顯起伏著,不由被嚇了一跳,心懷惴惴地想道:不是吧,顧承執竟然能被他氣成這樣?!然而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抬頭看一眼男人神情時,顧承執掐著他的下頜,男人冰冷的吻就已經貼了上來,帶著點還沒平複的急促冷厲聲音。“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紀輕冉被親得喘不過氣,終於抓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他訥訥地說道。“我就自己想的……是不是有點土……?”然而還沒等他說完,更為暴烈的吻就已經堵住了他要說出口的話,男人的瞳眸第一次在沒有憤怒的情況下被激得一片血紅,顧承執幾乎要控製不住胸膛中殘缺魂晶傳來的空蕩而撕裂般跳動的痛覺。怪不得……那個人願意為懷裏的這個人舍棄掉鬼性,寧願毫無休止地虛弱下去……可比起嘲笑,顧承執發現,此刻的自己對於愚蠢的這一世的自己,心頭湧起的這股情緒一一叫做“妒恨”。☆、第200章:錯上加錯妒恨那個早就應該死的人,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幸運至極地享用了受盡苦楚的他才應該得到的珍品。如果不是清楚冥界之門已經被關閉,竊據了他珍寶的厲鬼已經不可能再從他封鎖的門裏跑出來,顧承執現在連生撕了“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