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他去醫院,我很快就到。”紀輕冉扒著自己的小被子,在顧承執冷銳的視線下,他莫名有一種感覺,如果他敢讓司機先生看到他被子下的身體,顧承執一定會活劇了他的。看見紀輕冉安分乖巧地總是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的神態,顧承執瞳眸底的冰冷微微消散開來,男人毫不憐惜地捏著紀輕冉的臉,幾乎命令一般地冷聲說道。“安分一點。”紀輕冉點了點頭,乖巧得臉被掐紅了,也不喊一聲疼。最後顧承執望著紀輕冉臉上仍留下的一點泛出的掐痕,男人蹙了蹙眉,主動地鬆開了手。紀輕冉放鬆地躺在了車座上,一想到等會要在醫院才能和顧承執會合,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扒著車窗,直到目送顧承執的身影消散在他麵前的時候,才轉過頭,放縱著沉重而疲憊的身體在車座上躺下。明明困倦而沉重的感覺已經墜得他的眼皮都要睜不開,然而因為那杯奶茶的後遺症,紀輕冉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疲憊的身體裏湧現不出一點睡意。就這樣閉著眼,等顧承執回來吧。喉嚨與口中還未消散的刺痛讓紀輕冉白了白臉,其實他一直是一個很不耐疼的人,隻是在顧承執麵前,他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嬌氣而懦弱,畢竟一味的依賴隻會讓男人更加覺得他礙眼吧。作為一個儲備糧,他要好好活到至少生下顧安安,將身體裏的陽氣全部給顧承執,才算是物盡其用,奉獻完自己最大的價值。如果不奢求太多愛意,隻是貪戀這一點小小的溫柔,再知情識趣一點的話,或許顧承執對他的態度會好更很多吧。紀輕冉定定地想著,身體裏的灼熱和冰寒感突然有種再度複蘇的感覺,他蜷縮著身子,一言不發地將被子蓋過頭頂。陡然間,被子被掀開的力度嚇得紀輕冉猛然睜開了眼。不會吧,難不成他又遇到鬼了?紀輕冉奮力抵抗著,最後還是抵擋不住被子被掀開的力道。小小一隻的少年蜷縮在車座上,白皙修長的脖頸下是線條優美,振翅欲飛般的蝴蝶骨,路燈在少年背後光滑細膩的肌膚上仿佛打上了一層瓷白的微光,男人的眼忍耐著,最後還是控製不住貼上少年溫熱而細膩的腰身,將紀輕冉一把抱到了懷中來。“你回來了。”紀輕冉鬆了一口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依賴地在男人的脖頸上蹭了蹭,然而等他意識到他現在的身體和赤身裸體幾乎沒什麽差別時,紀輕冉尷尬地望了望車座前,幸好隔板已經升起,除了顧承執之外沒人看到他這麽狼狽的一麵。望著車外快速閃現的街景,紀輕冉又有些忍不住的好奇,顧承執這是一拿完衣服,就連車都還沒停,就回到了車上嗎?望著顧承執手上的袋子,紀輕冉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接過,然而男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幾乎不紿他伸手穿衣服的機會。顧承執拿出袋子裏的白色襯衫,男人冷峻的眉眼微微蹙著,幾乎是以著無聲的催促姿態讓他快點配合自己的動作。“我可以自己穿的。”車座很寬敞,雖然還沒到可以讓他自由站起腰身的地步,然而如果是穿衣服的話,空間應該也是足夠的。然而顧承執的眼眸在透明的車窗上一轉而過,雖然清楚車外的人不可能看到車裏的景象,然而一想到少年光滑的脊背背對著人的樣子,顧承執就感覺到一股濃重的不悅籠罩在心頭上。看到男人瞳眸中的幽深和不可動搖的堅決,紀輕冉的耳朵紅了紅,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下去。他有些遮掩地想要坐起,最後卻被顧承執一把按著躺在了男人的大腿上。紀輕冉眨了眨眼,對上顧承執沉黑的眼,還是乖巧地伸岀了手,乖順地順著顧承執的動作穿上了襯衫,然而肌膚與男人手掌之間偶然的摩鯊還是讓他耳垂的紅暈有著抑製不住要擴散到臉上的趨勢。雖然有些懷疑顧承執的動作是存心的,然而看到男人麵孔上冰寒得幾乎不近人情的神態,紀輕冉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心底最後一絲懷疑打散開來。隻是上衣好穿,顧承執總不會讓他躺著穿褲子吧。麵對顧承執不可動搖的眼神,紀輕冉苦了苦臉,他的頭躺在男人的大腿上,這一次顧承執寬宏大量地鬆了手,終於放任他自己穿上去,紀輕冉隻感覺自己的腰身和屁股在車座上扭了扭,終於成功地將褲子穿了上去。—種成功的安心感讓他忍不住放鬆著身體,然而男人的目光在少年背後偶然一瞥的雪白腰身上頓了頓。顧承執蹙了蹙眉,男人沒有提醒,沉著臉將紀輕冉的褲子進一步地拉了上去,直到確認襯衫和褲子嚴嚴實實地遮蓋了少年全部的身體後,才垂下眸,手按住了紀輕冉的下頜。唇腔裏隻剩下了淺淡的一點刺痛,被顧承執嚴苛冰冷的目光審視著,紀輕冉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突然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還是光著腳的,根本沒有穿鞋子。他小心地揪住了男人的衣角,開口的時候唇瓣不小心碰到了男人按住他嘴唇的手指。“你有帶我的鞋嗎?”顧承執冰冷地搖頭,擊碎了他最後的一點幻想。顧承執緊繃著身體,微微鬆開的指腹輕撚著,回憶著少年柔軟而微微濕潤的唇瓣仿佛親吻般觸碰著他指腹的觸感。顧承執坐直著身體,男人的身姿挺拔,縱使穿的是日常裝扮,包裹在長褲下的腿又長又直,輪廓的線條幽深而冰冷,沉浸在燈光下的麵孔泛著蒼白而冰冷的光芒,瞳眸裏的漆黑濃鬱得如同一團黑霧。紀輕冉下意識地噤了聲,他如同小動物般的雷達敏銳地感覺到了顧承執身上的危險。所幸當車停下來的時候,顧承執停留在他麵孔上的冰冷漆黑目光一頓,男人冰冷的視線最後還是從他的身上移開。☆、第175章:小白臉被顧承執抱進醫院的時候,紀輕冉縮了縮自己光裸的腳,不自然地想到他這換不換上衣服其實也沒多少差別,反正都是被顧承執抱來抱去的。然而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不自覺地停頓在少年白皙得泛著粉白的腳趾上,顧承執臉冷了一冷,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冷氣把紀輕冉嚇得一激靈,立刻把差點打出的哈欠憋了回去。直到穿上一次性棉拖鞋,紀輕冉望著顧承執不再放冷氣的臉色,終於能從顧承執懷裏下來,踩著拖鞋跟著醫生進入了專門檢查的醫用儀器室。折騰了一大圈做了口腔和腸胃的檢查,紀輕冉最後困得都抑製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他趴在病床上,越發放鬆地軟著身子,不知何時眼皮重得也閉上了。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外麵的日頭曬進了病房,被子暖融融的,如果不是病房裏發白的牆壁,紀輕冉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家裏。紀輕冉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來,他小心翼翼地對著空蕩蕩的病房喊道。“顧承執。”沒有人回應他的聲音,門外傳來一聲敲門聲,然後是鄭伯的聲音,“小紀少爺,您醒了嗎?”紀輕冉點了點頭,他微微放鬆地回應道,“我醒了,鄭伯,你可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