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腹中突然如同被無數根針刺痛著,紀輕冉麵色蒼白,幾乎有一瞬間意識一片蒼白,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男人的懷裏。“冉冉!”最後他睜開眼看到的,也隻是男人眼裏濃重而幾乎漆黑的瘋狂。意識沉重地陷入漆黑的汪洋深處,紀輕冉似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一直拽著他往下陷落,就在他以為這跌落要永無止境地進行下去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陡然緊緊攥住他,不允許他再跌落分毫。紀輕冉微微睜開眼,窗外的陽光溫暖刺眼,如果不是映進眼裏的病房景象太過冰冷,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和顧承執一起去抓鬼的事,隻是他做的一個夢。紀輕冉微微偏過頭,顧承執攥著他的手,男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沒有移動分毫。“你……”紀輕冉忍不住舔了舔唇,有些心虛地問道,“你又守了我一整夜嗎?”顧承執冰冷而沉沉地望著他,如果不是男人指節的力道大得不容他有絲毫掙紮,他幾乎要以為眼前的顧承執隻是一樽雕像。冉冉顧承執出聲,男人的聲音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的低沉而嘶啞,“我沒有護好你。”紀輕冉心裏一咯瞪,想起昨晚肚腹中傳來的痛楚,他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肚子,難以置信地問道,“孩子出事☆、第141章:你在做什麽?“醫生檢查過了,你的身體沒有事,孩子也沒有問題。”顧承執這句話一說,紀輕冉頓時鬆了一口氣。“孩子沒事就好,”不知道怎的,即使明知自己的腹痛可能和那個盲童脫不了關係,紀輕冉想起那個麵色蒼白的孩子,心裏也生不出太多怨恨的感覺,“那蒙眼的那個男孩,你抓住了嗎?”顧承執一字一句平淡,卻說得充滿了冰冷而懾人的殺意。“我抓了他,怕你出事,現在沒有殺他。”紀輕冉鬆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撫上顧承執冰冷肅殺的麵孔,刻意調節著氣氛笑著說道。“好啦,我不是沒事嗎?別擔心,我已經一點痛都感覺不到了。”少年眉眼彎彎地笑了笑,卻是極為樂觀地說道,“醫生不是說沒有問題嘛,昨晚可能是我吃壞了肚子才這麽痛也說不定呢,如果他真的在我身上下了咒術的話,你一定會感覺到的對不對?”顧承執抱住了他,男人的力道是克製的盡量的輕柔,然而紀輕冉卻能感覺到顧承執抱著他的手臂極為細微的顫抖,顧承執的聲音是微微嘶啞的低沉。“是我的疏忽,”顧承執壓抑著,從喉嚨中說出的字句喑啞而不穩,“才讓你陷進了危險裏。”感覺到冰冷的氣息幾乎從顧承執身上不穩地泄出,紀輕冉連忙抱緊著魂體微微不穩的顧承執,他貼在男人麵頰上,輕聲撫慰道。“不是你的錯,我覺得可能是那個孩子有問題,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顧承執抱著懷裏的人,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的疏忽如此得罪無可恕。沒有將魂體虛弱的對手放在眼裏,隻因為顧承執從來不相信這種弱得一掐就能碎掉的陰魂能對他造成什麽傷害。然而他卻忘了他的少年還是普通人的身體,當紀輕冉麵色蒼白地倒在自己懷裏的那一刻,顧承執才明白,他的疏忽可能造成怎樣慘烈的後果,看著少年倒下的那一刻,顧承執甚至有種想要整個人間都為他懷裏的人陪葬的感覺。所幸的是紀輕冉的身體並沒有查出多少問題,隻是腹中胎兒的氣息微微虛弱了一點,也不過是一些陰氣就可以補養回來的虛弱。然而看著自己的小愛人在自己身邊倒下後,顧承執不想再冒一點可能會讓他再次嚐試到這種幾乎瘋狂的痛苦的可能。“他還不肯說出在你身上下的符術是什麽,我會問岀來的,”吻了吻懷中人微微蒼白的麵孔,顧承執嗓音低沉緩慢,卻帶著壓抑的暴風雨前的平靜,“冉冉,再相信我一次。”感覺到顧承執身上幾乎自我懲罰般的壓抑氣息,紀輕冉忍不住微微推操開男人,他樓住顧承執的脖頸,少年纖細如天鵝般的脖頸微展,白皙而秀美的麵孔上是毫無難過的安撫般的笑容,少年輕柔而溫熱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了男人的臉上。“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真的沒有怪你,畢竟你也是第一次抓鬼,人生地不熟,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聖人,這c個意外不能怪你。你要是再自責下去,倒不如應該怪我是個拖油瓶,畢竟如果我沒有這麽弱的話,也就不用麻煩你了……”少年的聲音清亮溫柔得像是沒有絲毫陰暗麵的陽光,卻讓顧承執有種心髒要被灼痛的痛楚。他看得比性命都要珍貴,比最精致的瓷器都要脆弱得需要精心嗬護的少年氣息微弱地倒在自己的懷裏,這份壓抑在心中的濃厚悔恨和瘋狂,又怎麽可能是被少年的溫言軟語就能消淡得了的?“冉冉,”顧承執將所有的情緒封印在心底,男人的黑眸平靜望著他,除了那力道不斷加大而微微顫抖的呼吸外,再也看不出絲毫痛楚神色地開口說道,“我不會再讓一點意外發生在你的身上。”懷裏的少年是他在世間僅此一個的珍寶,他不能拿他的冉冉來賭這任何意外一一他賭不起。感覺到顧承執身上水火不進的壓抑,紀輕冉也明白他大概用言語是一時半會軟化不下來顧承執的了,而顧承執更加不可能答應讓他和危險人物,昨晚那個男孩見上一麵。見不上那個孩子,紀輕冉心中也有了那個孩子落在顧承執手裏不會有太好下場的感覺,隻是想了想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紀輕冉還是忍住了求饒的想法,隻是輕聲說道。“他,我感覺他沒有惡意,或許是別人動的什麽手腳呢?你不要殺了他,好不好?”顧承執良久無話,男人隻是將指尖穿過他的發絲,平撫他所有不穩的情緒,感覺到熟悉的困意從身體裏湧起,紀輕冉抓著顧承執的手,剛想再說些什麽,然而在男人沉黑瞳眸的專注注視下,他最後張了張嘴,還是順從著困意地閉上了眼。算了,比起那個孩子,還是哄好現在的顧承執更重要些。顧承執不想讓他說出口的話,他還是不要說了。這一次睡醒的時候,紀輕冉一偏頭,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盯著他的許聽和許初星了。紀輕冉眨了眨眼,環視了四周,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顧承執呢?”許聽連忙攔住他要下床的動作,“顧哥好像說他有事要辦,你們的管家守著門,我們求了求那位管家,他才肯把我們放進來。”紀輕冉心中還有些不安,他實在難以想象是怎樣的事情才會讓顧承執從他身邊離開。看出了他的緊張,許聽刻意引開話題地說道,“顧哥說你有些腸胃炎,你現在還難受嗎?”聽出了這是顧承執給他找的借口,紀輕冉的注意力才回到了這上麵。畢竟男人生子對於尋常人來說還是無法理解,就算他也一知半懂,紀輕冉索性認下了這個理由,“我沒事了。對了,你的咒術解開了嗎?”許聽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許聽感激地說道,“我和我表哥正在找鬼呢,突然感覺身上一輕,我表哥說我身上的咒術已經解開了,肯定是顧哥幫的忙,我還要多謝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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