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哥,我的小命就靠你們個幫忙了,”許聽連忙將期冀的眼神投向紀輕冉。紀輕冉此刻倒是沒有那麽在意許聽的事情了,反正顧承執已經確定了元凶是誰,那麽他們最後找到元凶,解開許聽身上的符咒應該隻是時間上的問題。隻是一想到顧承執告訴過他的那曾經賣他紙花的孩子就是陷害許聽的元凶,紀輕冉突然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不舒服。然而迎著許聽陡然明亮起來的目光,紀輕冉也隻裝出笑意說道。“那太好了,那我們晚上再一起行動嗎?”顧承執摟著紀輕冉的腰,平淡地將瞥了沙發旁的兩人一眼。許聽十分懂眼色地從沙發上站起,拉著許初星說道。“對對,我們晚上行動,白天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有充足的體力打好晚上的這場戰鬥,”許聽拉著許初星,—邊關上門一邊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晚上再找你們啊!”直到關上了門之後,許聽才虛脫似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許初星有些不解地側頭問道,“為什麽我們不好好討論一下晚上的計劃?”許聽用楚華愷丟給他的鑰匙開了不遠處的公寓的門,聲音不變地帶著點無奈意味地說道。“祖宗矣,你沒看到顧哥趕客的眼神嗎?我當時一看到顧哥的時候,就覺得他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你看我們合計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出原因的事情,顧哥下五除二就確定了元凶,我那時候甚至覺得如果不是顧哥想拉著他家那位出來散心,顧哥一個人就能把這事搞定。”☆、第138章:黏黏糊糊回想著顧承執的神態和氣息,許初星喃喃自語了一句。“這個人確實很危險,”走進許聽的房裏,許初星仍然感覺顧承執隱約透岀的那股冰冷而強大的氣息讓他無比在意,“你是從哪裏認識這個人的?他真的可以信得過嗎?”許聽望著平日亂糟糟的房間裏被收拾得格外空蕩而幹淨的樣子,想起已經離開的楚華愷,臉上露岀的笑容微微有些勉強,漫不經心地答道。“不認識,顧哥是昨天才轉進我們班的,隻和他室友兼同桌聊得來,打跑了欺負他室友的惡霸後,班裏沒幾個人敢和他搭話了,平時對他室友護得和個眼珠子一樣。”許聽打開冰箱,望著他喜歡的蔬菜和水果被分好類的儲藏室,神色微微黯淡,連語氣都有點低落,隻是勉強為自己的小命打起精神回答道。“我昨天和他室友打招呼的時候,顧哥那時候還想讓我滾來著,可能是和他同住的室友跟他說了什麽,他才同意幫我的吧。顧哥他室友看著倒像是個心腸軟點的老好人,應該也隻有他能勸得了顧同學來幫我的忙了。他室友的心地好,他應該也不是個壞人。”許聽開了一罐啤酒,向著許初星示意。“表哥,晚上我們就要去醫院抓鬼大冒險了,來喝瓶酒壯壯膽吧。”望著許聽吊兒郎當地靠在櫥櫃的樣子,許初星微微歎了一口氣。“那個咒術除不了,害的可是你自己。你現在怎麽還有心思喝酒?”許聽幹脆利落地挖開了啤酒蓋,舔了舔浮出的泡沫,半真半假地歎息著感慨了一句。“我的男人都跑了,我還有什麽心思除咒啊,”望著許初星又要皺眉,許聽連忙解釋道,“表哥你別多想啊,其實就是我對玄門一知半解的,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到晚上就指望您和顧大神幫忙除咒了,我喝一瓶喝不醉,就是擔心自己晚上慫了,想提前壯壯膽。”許聽這麽一說,許初星倒不好再勸下去了。隻是當許初星沉眸想著許聽身上咒術的端倪時,許聽猛然開口,在寂靜無比的房間裏問了一句。“表哥,你怨不怨我啊?”“怨什麽?”許初星有些莫名地反問道。許聽舔了一口酒,繼續仿佛閑聊般地問道,“你本來才應該是許家光明正大的少爺的,我搶了你這十年的身份,如果我換成你,我早就恨死你了,可你怎麽還想著以怨報德來救我呢?”許聽早就打聽過了,畢竟這十年,許母的妹妹早早離世,剩下許初星孤苦無依,最後被一個遊好閑的花店老板帶走撫養到大,比普通人尚且更艱苦的各種生活可以說是受遍了。然而在他的這位表哥身上,許聽卻奇異地發現了他的這位表哥身上卻沒有一絲怨恨和負麵的情緒,就如同是最澄澈無比的玉石一樣沒有被世間半分汙穢沾染。這份平靜襯得他的那些小心思越發汙濁不堪,就如同許初星生來就應該是心胸寬闊的大少爺,而他生來就應該是蠅營狗苟的小人一樣。許聽垂眸,現在的他其實也接受了自己的這份命運,隻是他心的不甘,仍促使他冒著惹怒許初星的危險,仍想要得到這個答案。為什麽許初星能沒有絲毫怨恨?為什麽許初星能如此以怨報德?難道世上真的有人生來純淨,永遠不會被世間沾染上一絲一毫的汙垢嗎?許初星垂眸,似乎想到了什麽,少年從見到許聽時一直沉靜不變的麵色上終於岀現了些許聽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我不恨你,不是我心胸寬廣,”許初星認真而格外平靜地對上許聽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十年裏,我雖然沒有了許家少爺的身份,可是我得到了作為許家大少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明明許聽站著,許初星坐著,然而在許初星的目光下,許聽卻莫名生出了一種少年在低眼望他的感覺。“你的師承嗎?”許聽喝了一口啤酒,已經湧上醉意地低聲問道。他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而且許初星臉上的印記也讓他覺得許初星的師承不是什麽隨便就能消受的東西,許聽還是覺得許家大少爺的身份享受才是正常人實打實渴望,卻一輩子都可能追求不到的東西。“不是,”許初星似乎想起了什麽,淡黑的眼眸裏陡然浮現出了一層溫暖卻欣悅無比的情感,少年低聲說道,“師承在其次,我最幸運的事情,是我遇到了那個人,所以哪怕我一輩子都當不成許家大少爺,我也不會後悔。”望著許初星微黑麵孔上浮現出的淡淡紅暈,許聽陡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他便聽到。“就算有人拿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來換我的師兄,我也不會要。”許聽捏著冰冷冷的啤酒,感覺冰冷冷的狗糧在他臉上冰冷冷地拍著。日,不遠的顧紀那一對就夠他心堵的了,現在就連他看著平凡無奇的表哥都可以在他麵前拿著狗糧往他嘴裏塞了,他這個平日裏給別人狗糧的人怎麽這麽堵呢?望了一眼裏的啤酒,許聽陡然覺得這啤酒喝得也沒有滋味,反正不會再有人會凶巴巴地拿走他裏的啤酒,穿上圍裙給他煮醒酒湯,也不會有人在他喝醉之後把他扛到浴室裏洗完澡,給他換完衣服,再唱兒歌哄他睡覺了。那個唯一可能縱容他的楚華愷拿著行李箱和行李袋,就像從來沒有踏進過他生命一樣幹脆利落地走了,連最後的哪怕一點屬於自己的垃圾也不給他留下,決絕得就像要和他斬斷最後一點聯係。沒意思,真是太沒意思了。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許聽有些麻木地想著,不久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沒了,還是那種豪門狗血劇裏—等一反派角色的身份,現在連平日裏照顧他的基友都走了,他現在還有點低燒,身上還了邪術,怎麽一夕之間他看似美滿無缺的人生就變成一個到處是破洞的水瓢了呢?許聽想不通,他捏了捏沒喝完的啤酒罐,把啤酒倒了,把罐子準確無比地丟進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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