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冉突然有預感顧承執在做些什麽,他兩隻抓住了顧承執扣在胸膛上的,然而即使是他用盡了全身最大的力氣,男人的也沒有被他阻攔半分地幾乎沒入胸膛之。“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紀輕冉發現自己真的無從解釋,明明這輩子的顧承執已經在盡力溫柔對他,然而他雖然愛男人,卻始終沒有相信顧承執不會傷害他的保證,他該用什麽來和顧承執解釋,經曆了上輩子的囚禁和種種強迫對待之後,他麵對男人那種時抱有的複雜摻有愛意和恐懼的心情。然而他的阻攔沒有半點用處,顧承執毫不猶豫將魂晶扣岀身體的動作是如此地幹脆而利落,就如同從未有過半分遲疑。當純黑而晶瑩的魂晶出現在顧承執上的時候,紀輕冉的目光幾乎第一時間就被那美麗的晶體而吸引了。這是難以用世俗言語描繪岀來的幾乎撼動靈魂的美麗,目光一觸到那純黑色的魂晶,幾乎會讓人顫栗得生出—種要將它據為己有的感情。然而在震驚之後,紀輕冉卻沒有過多將目光匯集在魂晶上,他猛然地抬頭,顧承執蒼白得幾乎毫無血色,就如同冰層般失卻了所有溫度的麵孔沒有多餘的神情,隻餘徹骨冰寒的瞳眸定定望著他。“別怕我。”將對於亡魂而言最重要的維係存亡的魂晶捧到了紀輕冉麵前,顧承執垂下眼,如同歎息般的嗓音低沉而微微嘶啞地說道。“冉冉,拿著它,以後別怕我。”紀輕冉那一刻的心情簡直是難以言喻的震撼的,他有預料到或許如今的顧承執也和上一世一樣,到了為他而死的程度,然而他卻從來沒有想到,男人已經願意將關係到魂體生殺的主動權都送到了他的上。如果他真的憎恨顧承執,如果他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那麽隻要他接過魂晶,上一輩子的他在那五年裏無比痛恨地咒罵著顧承執能早點消亡的心願或許就能在這一刻毫無遲疑地實現。觸碰著顧承執身上唯一有著溫度的魂晶,紀輕冉猛地一縮,他甚至有種自己在觸碰著顧承執活著跳動的心髒的感覺。如果,如果顧承執連魂晶都願意交給他,他還有什麽要去隱瞞顧承執的呢?哪怕他將自己前世和重生的事情都告訴顧承執,顧承執也不可能會因為他們的前世糾葛,而離他而去的吧。紀輕冉咬了咬唇,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不要你的魂晶,我隻要你。”縱使嗓音顫抖,紀輕冉也強忍著說道,“你先把它收回去,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無論什麽,我都告訴你。”迎著少年決絕得似乎下定了決心的濕潤瞳眸,顧承執卻沒有多少終於能得到答案的釋然感覺。—種莫名其妙的恐慌陡然湧上男人心頭,顧承執陡然生出了一種心空蕩蕩的感覺,就如同紀輕冉隻要說出這件事情,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會從此發生天翻地覆一般的轉變。“不用說了。”難以辨明這種預感從何而來,在少年隱忍的淚水之,顧承執將上的魂晶緩緩放了回去,就如同確認著自己懷裏的失而複得的珍寶是否還存在,男人俯下身子,以著幾乎嚴絲無縫的緊貼姿態,將懷裏的人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少年人悄無聲息落下的淚水,如同一顆顆生疼無比地砸在了他的心髒上,讓男人的魂體甚至感同身受地感到微微發麻。“是我的錯,”顧承執生疏地低下頭,男人一下又一下笨拙地吻著懷啜泣顫抖的少年的額頭,“我不應該問的,我也不應該用魂晶嚇我們冉冉。冉冉不想說,我們以後都不說了,我也不問了,乖,要不要打我出氣?”顧承執越是低聲下氣,紀輕冉的淚水越是控製不住地從眼裏湧出。“我沒有……沒有你想得那麽好,”紀輕冉小聲地啜泣說道,“如果你沒有遇上我就好了……”如果顧承執這一世沒有遇上他的話,或許男人不會為了所謂的愛情而將最重要的魂晶交到他的上,如果顧承執這一輩子沒有愛上他的話,或許男人會過得比任何亡魂都要自在而輕鬆,不用為了他而退讓隱忍,不用為了他而出現在眾人眼前,或許他的重生,才是對顧承執最大的不公平,他們的感情始於欺騙,或許也會結束於……顧承執低頭含上少年的唇,男人用力地堵住了紀輕冉要說的所有未盡的話。☆、第123章:我的眼光不會差到喜歡上這種人這個吻的力道剛開始還是極力抑製的溫和,然而或許是被紀輕冉的那番話氣著了,顧承執微微睜開眼,男人眼流轉的冰冷而猩紅意味逐漸濃重著,紀輕冉感覺胸膛被男人擁抱的動作緊壓著,快要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伴隨著咬住他唇舌的血腥味道在他的唇腔緩緩散開,他的腦一片空白。在他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昏迷過去的時候,顧承執終於鬆,放開了他。男人眼的猩紅和冰冷神態消散殆盡,快得就如同是他轉眼之間看到的一種錯覺。顧承執低著頭,男人用微微粗栃的指腹抹去他唇瓣上的血珠,濃密的長睫遮擋了顧承執瞳眸裏所有的情緒。在這種寂靜得幾乎讓人窒息的氛圍,紀輕冉不敢出聲,他覺得自己仿佛是獵人捕獲的獵物一般。在顧承執冰冷的注視,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如果我沒有遇上你,”顧承執的嗓音低沉,卻莫名帶上了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意味,“我大概會變成不識愛恨的厲鬼。”顧承執抬起眼眸,男人冰寒沉黑的瞳眸專注地望著他,漆黑的瞳眸微微燃起的一點光亮,就如同是黑夜裏望見唯一的前路。“所以,冉冉,”顧承執俯身,吻了吻他戴著骨戒的指,男人低聲說道,“不想讓我變成除了瘋狂,一無所有的厲鬼的話,不要害怕我,也不要丟下我。”顧承執以著放低的姿態啞聲說道,“作為代價,我可以不追究你的一切謊言。”隻要他不離開,男人願意將他曾經的所有事情一抹去。紀輕冉從顧承執的話語,終於讀懂了男人隱藏在不動聲色的麵孔下,所有的不安與恐慌。顧承執的弱點,是他。如果說從前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話,此刻的紀輕冉,已經從顧承執毫不避諱的言語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變成了男人最脆弱的心髒。如果連他都害怕顧承執,甚至有離開的想法,顧承執會發瘋的。紀輕冉微顫著舉起,他盡力平穩地撫摸上男人蒼白的麵頰,然後圈住男人的脖頸,挺起身子溫柔地送上自己的吻。臉頰輕輕摩拏著顧承執冰冷而蒼白的麵孔,無論那溫度如何冰冷,紀輕冉始終都沒有鬆開懷抱著顧承執脖頸的,少年小聲地說道。“我會好好守在你身邊……就算你真的變成了厲鬼,也沒關係,”紀輕冉眨了眨眼,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可是顧承執一一你也要給我時間。”給他時間回報給顧承執同樣的時間,給他時間去證明一一他對顧承執的愛意,一點也不會顧承執對他的少。顧承執的脊背久久僵硬著,直到感覺到少年柔軟而溫熱的頭信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顧承執才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