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熱豆漿喝完,身體徹底暖和起來,溫糯白就把羽絨服脫了,穿著件薄t恤坐在電腦桌前寫稿。  他前段時間接的稿子快到截止日期,編輯每天都在戳他,趁著這幾天不用一整天練舞,剛好有時間趕稿子。  溫糯白本科學校排名高,他專業是文學,本科四年用筆名寫了不少文章,一部分文章發表以後,逐漸積累了一些名氣,經常有人找他約稿。  現在進了娛樂圈,他也並沒有完全扔掉自己的筆名。  就是太忙了,產出變少。  許淩看他又把羽絨服脫了,在那兒鬼叫:“白兒我看你十分需要個能管你的人,你這不愛穿衣服,吃飯挑食的毛病得被壓著改。”  說著想到什麽,在那兒開玩笑:“昨天和你聊天那野男人就有管你那味兒。”  溫糯白按鍵盤的手停了一瞬,無奈搖頭,溫和道:“別瞎說。”  *  隔江的港城最金貴地段的老宅,杜生經過了兩次身份檢查才讓進去。  敲門進去時候,剛好看到徐助理出來,徐助理單手拿著文件,和他握手:“杜先生好,鬱總在一樓會客室等您。”  鬱家是港城本地的老派世家,往前數幾代,家裏出過狀元。祖上最開始做輕工業起家,後來產業領域逐漸向國外擴張,現在本家的大部分產業都在國外。隻鬱寒顧著國內的產業,並且以極高的遠見,十幾年間在國內占領了廣闊市場。  杜生輕手輕腳開了會客室的門,看到自己的好友鬱寒單手支額,坐在玻璃窗的影子下看一本原文書。  椅子寬大,前麵擺了張梨花木小桌,椅旁臥了一隻雪白雪白的貓兒,正舉著爪搓滿臉的毛。  挺和靜的氛圍,杜生卻半點不敢造次,規規矩矩坐到小桌前的凳子上,等著鬱寒開口。  鬱寒翻了一頁書才出聲:“這次找我是什麽事?”  杜生苦著一張臉坐在桌前:“我編導的那檔綜藝《幻夢之境》 ,投資人要撤資,鬱總幫幫忙吧。”  鬱寒坐起身,手指骨節在桌上不輕不重敲擊:“你的母親,昨天給我專門打了越洋電話,說如果我再縱著你胡鬧不幹正事,她就殺過來親自把你薅回去讀書。”  看杜生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鬱寒放下書摘下眼鏡:“說吧,怎麽回事?”  杜生眼睛一亮,身體前傾語速飛快:“這節目投資人讓他小舅子做總監製,小舅子選拔新人時候看中了一個沒出道的練習生,動手動腳的時候被打了,氣急攻心進了醫院,於是人現在在醫院叫囂著要撤資。”  “哎對,這練習生還是你集團旗下一小公司的,”杜生拿出手機翻找,拚命扯關係試圖讓好友投資:“雖然隻是個小公司吧,但也是鬱總你的公司啊,我看看,”  “是界娛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叫做……”  “哦對,溫糯白。”  杜生繼續在手機翻找證明他話可信度的證據,一邊找一邊嘀咕:“這名兒別說,還挺好聽,性格也剛,就是那總監製真不是個東西……”  他在那兒低著頭翻找信息,沒注意到鬱寒神色動了動。  “我可以投資,”鬱寒直接打斷他的嘀咕,雙手交叉看向杜生:“除了編導,你兼任監製,過幾天寫份完整的節目策劃和盈利分析書交給我。”  “還有,”鬱寒敲了敲桌麵:“這位練習生,帶上。”  杜生睜眼張大嘴,來之前,他想過自己怎麽著才能讓好友投資,雖然兩人有小時的交情在,但許多年都沒密切聯係,又涉及到這麽大數額的金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辦法,不到不得已他不會來打擾鬱寒。  隻是沒想到這麽輕易。  策劃書和盈利分析都沒問題,就是……  杜生張了張嘴:“那位練習生,和你是什麽關係啊?”  鬱寒挑挑眉:“有意見?”  語氣寒涼,跟浸透了冰雪似的。  杜生聽得一激靈,頭擺得跟個擺鍾似的:“沒有沒有沒有。”  又猶豫問道:“那這個帶上的意思是……直接讓他參加節目?鏡頭和其他方麵有沒有要求的?”  杜生在業內小有名氣,《幻夢之境》這個節目他磨了兩年,兩年沒產出,就指著這個節目讓事業再上一個台階,就是因為要求太高,不接受塞人,好幾次和投資商快要簽約的時候談崩了。  好不容易簽成一個,結果投資商的小舅子又不是個東西。  鬱寒已經重新拿起書,靠在椅上漫不經心:“你看著辦。”  陽光的光暈落在書本上,鬱寒一手支額一手托書,動作從容不迫,活像是他已經給出了標準答案隻用你執行就夠了。  杜生臉又皺起來,卻不敢再問了,想了想,還是拿出合約狠狠心和鬱寒簽了。  到時候就看這小練習生到底什麽能耐,有什麽能耐給多少鏡頭。  躺椅子旁的貓兒爪巴臉爪夠了,就跳起來用尖爪子勾杜生的褲腿,直接撓出好幾道痕,這是在趕杜生走。  杜生一邊拉自己褲腿一邊站起來,鬱寒家的這隻貓除了自己主人,誰都不認,一雙爪子又尖又利,隻不敢撓鬱寒,誰都敢上爪子。  杜生拉著自己褲腿,拿起合約,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鬱總,你家老爺子讓我警告你別騙他,說你得找個機會把那個八字相合的人帶回去,老人家還特意囑咐我,那人一定得要絕好的八字,你們感情也要不錯。”  “隻有這樣,你才能借那人八字的光。”  鬱寒本來已經靠在椅上拿起書,聽到杜生這話,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怎麽說呢,杜生覺得極深邃,帶著深不可測的冷冽氣勢,凍人。  門緩緩合上。  鬱寒半闔眼,想起昨晚和他發消息,明確表示不要任何圈內資源的小練習生,遭了這些事半點不提。  幹淨溫和,卻帶刺。  認真來說,溫糯白在他這裏並不討厭。  這是個好消息,意味著兩人在這段協議的婚姻關係裏相敬如賓。  過了片刻,徐助理發了條消息來——  [鬱總,日程表安排後天有時間,是否和溫先生見一麵?]  作者有話要說:  您確定隻想相敬如賓?  很想你們呀,二更  感謝秋白呐 糖心的地雷,謝謝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秋白呐 10瓶;罹患懶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章   綜藝選拔的前一天,南城又下了場冬雨。  溫糯白最近比較放縱,早上練舞後實在饞,帶上電腦溜出去吃了兩塊炸雞。  吃完炸雞下午沒事兒,還能在咖啡廳坐著把欠的稿子給寫了。  正寫著,收到了徐助理的短信:[今晚七點,南湖餐廳。]  這就是要和大老板見麵了。  剛好他今天穿著絲質白襯衫和黑色西褲,外麵裹了件黑色薄款羽絨服,挺正式的,沒必要再回去換衣服了。  他回複了好,順手用手機查了下南湖餐廳。  在南城最繁華區域,整個餐廳是個造型典雅的小樓,從這裏過去得轉兩次地鐵,再走十多分鍾,介紹上寫著是南城的頂級私房菜館,需提前預約。  溫糯白順便看到了介紹裏寫的人均參考消費三萬。  經過前麵大老板的那些事兒,他麻木了。  其實憑借他自己的稿費也能去吃,不過,太沒必要。  溫糯白看了眼咖啡館外麵陰沉的天色,戳著鍵盤想了想以後的事。  和公司的合約還剩半年,被雪藏是肯定的,而且可能還會影響到他再簽下一家公司,他把那總監製踢了好幾腳,以那人的心眼,後續那人不盯著讓他在圈內混不下去不可能。  想想,不如在完成協約結婚任務之餘,順便用這時間考個研,以後寫寫稿件和書,靠文字謀生也不錯。繼續練舞也可以,表演課也能接著上,有機會可以嚐試著去演話劇。  那會兒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這麽嚴苛的控製飲食和體重。  連稍微甜點的橙汁都隻能幾個月喝一杯。  也不是沒沮喪過,溫糯白覺得自己應該難過的,世間許多苦楚,求而不得算一種,他練了十幾年的舞蹈,想在舞台上跳舞很正常,不能實現也正常。但是底線絕不能破。  到了時間。  溫糯白裹好羽絨服,舉著傘往地鐵站走。  要轉兩趟地鐵,還得再步行二十多分鍾,耗時不短。  他今天把額前的碎發都往上梳,露出飽滿雪白的額頭,一手扶著把手,另一手拿著手機寫稿子,這麽打字速度慢,聊勝於無。  主要是給自己找點事做,這就要見真人,兩人隻前幾天聊過一次語音,大老板太忙,他也不好過於打擾。  現在……有點緊張。  溫糯白打字打得很專心,地鐵上有人悄悄看他甚至拍視頻他都沒發現。  等下了地鐵走到地方,剛好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鍾。  入目是座三層小樓,白牆灰瓦,門口吊著燈籠,窗框是木質的,能透過紗窗看到裏麵的溫暖的燈光,典致的美感。  溫糯白站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該先給徐助理發條短信說自己到了。  外麵溫度低,他穿著這點衣服走了二十多分鍾,有些冷。  “怎麽不進去?”  低沉冷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很熟悉又頗獨特的嗓音。  溫糯白一愣,回頭看,瞧見幾步遠的距離站了一位男士。  深灰色的頗有質感的長款灰呢大衣,長腿窄腰,輪廓鋒銳而立體,眉眼深邃,神色淡然,整體像是一幅極出色的工筆畫。  溫糯白不確定開口:“鬱先生?”  “嗯,是我。”  鬱寒上前幾步,走到溫糯白身前,不動聲色看他,冷冽的氣勢撲麵而來:“你穿的太少。”  溫糯白現在有點相信圈內那些小道消息了,這位鬱總的氣勢,跟他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說不定那個生氣了把人扔海裏喂魚的事兒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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