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瞧見發型詭異的幾個人,就跟看到了外星人降臨地球般難掩驚愕的神色,不過老人家到底見多識廣,很快淡定下來招呼著他們吃早飯。


    齊蘇有些心虛和丟臉,一直沒往那堆人身邊湊,學著張啟靈的高冷模樣坐到了邊角,老太太此刻的心思全在那些獨特的殺馬特造型上,從始至終眼睛就沒往齊蘇那瞅。


    聖嬰是個自來熟,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笑容禮貌,“奶奶好。”


    老太太敷衍的頷首,目光已經被那頭奇特的造型吸引。


    沉默了不知幾時,老太太以她豐富的人生經驗依舊找不到合適的誇讚詞,便隻好語氣含糊的回了一句,“孩子你這形象很獨特啊。”


    聖嬰滿不在乎,仗著顏值高底色好,頂了一頭仿佛遭狗啃的新發型,開始持靚行凶,“奶奶你不懂,我這叫時尚。”


    吳斜無言以對,這話倒是沒說錯,店裏的托尼用的是這話術,奈何技藝不過關,將好好的人給毀了。


    聖嬰耐著性子與老太太逗了幾句咳嗽便開始專心致誌的對付起麵前的早點,他早就餓了,不過吃相相當的慢條斯理,一舉一動透著嚴格的禮儀教養。


    老太太眉心微動,有些詫異的盯著聖嬰,看了一會後她緩緩將目光投向張啟山,“這位先生似乎很麵熟?”


    黑瞎子抖了下肩,悄悄勾起唇,顯示心情很好,與他完全相反的就是隔壁座位的張啟山了。


    張啟山任是再是心如止水,攤上這種糟心事也鬱悶煩心,他戴了一頂黑色潮流的鴨舌帽,身姿坐的筆直,安靜的咀嚼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微微低垂著頭,竭力忽視對麵老太太探究審視的目光。


    老太太雖然年老心卻依然如明鏡似的透徹,她是解家的表親,與解九爺關係交好,她有幸見過張啟山,並且印象十分深刻。


    為防止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張啟山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小斜你這朋友我覺得好熟?”張啟靈身上那種微妙的熟悉感惹得老太太頻繁的側目,她帶著一臉的疑惑,視線逐漸下滑,凝視著對方冷硬清晰的下顎骨。


    吳斜輕輕閉上眼,緩和了一下過於緊張的呼吸。


    老太太是個人精,眼睛犀利的很,輕易便能看穿有沒有在她麵前撒謊,吳斜不敢胡謅,腦子一抽,咬咬牙幹脆編了個半真半假的借口,“這是小哥家的親人,是佛爺那一脈的,最近才團聚。”


    這話一出,桌上瞬間響起好幾道噴飯的咳嗽聲,張海客努力控製著麵上漸漸變得猙獰的表情,嘴唇微微張合,考慮到眼下場合,最終還是沒有多言,隻是低聲暗罵了吳斜幾句。


    一邊的張海言也不好過,嘴裏還含著溫熱的豆漿,在聽到吳斜的話後,受驚過度,滿嘴的豆漿直接全部噴到了地上。


    黑瞎子想起兩個張家以前濃得化不開的仇怨,不禁深深佩服吳斜胡扯的能力,不去娛樂圈當編劇簡直屈才了。


    解語臣神色微動,看到幾人奇特的反應,湊熱鬧的興趣也被激發了出來。


    齊蘇悄悄歎氣,翹曲的睫毛不安的顫抖了兩下,端著裝豆腐腦的碗側過身體,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了解內情的他甚至不敢去看張啟靈臉上此刻的表情了,吳斜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熊孩子,純粹是缺心眼。


    老太太的眼睛沒錯過這些人的反應,很是不明所以,“小斜說錯話了,還是這早餐不好吃?”


    張鈤山微微徹動著嘴角,餘光掃了一眼曾經的苦主張啟靈,見麵上沒多少激烈的反應,這才安心吃起了油條,這一天天的,大清早就過這麽刺激。


    一側的張千軍萬馬看了半天熱鬧心情也是難以言喻,隨後眼裏悄然劃過清淺的笑意,最後沒入瞳孔深處。


    看著對麵臉色各異的男人,阿寧眼睛明亮有神,手裏的豆漿突然不香了,她有直覺,這話題深究起來必有大瓜。


    阿寧的腦海頃刻間便腦補出了幾出財產爭奪,陰謀上位的狗血戲碼,嘴邊情不自禁的揚起詭異且古怪的弧度。


    齊蘇抬頭瞥了一眼,瞧見阿寧正散發著淫蕩的笑容,渾身不禁一陣惡寒,怕被她發現齊蘇默不作聲的收回了目光,這女人整天的在想什麽,越來越難理解了。


    一頓好好的早飯因為吳斜的一句話,導致眾人皆是食不下咽,劉喪幫忙撤了碗筷,解語臣抿著一杯龍井茶,視線溫情的凝望著齊蘇,緩聲道,“小七你打算上現在就回京城還是現在這玩一會。”


    齊蘇心中充滿了不舍,他喜歡這裏的一切,尤其是如詩如畫的美麗景色,這裏的風格與粗糙的北方截然不同。


    簡單的來說就是還沒玩夠,有些此間樂不思蜀了。


    解語臣瞬間了然,目光眷戀的在齊蘇臉上停留了片刻,伸手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微熱的指腹悄摸摩挲那顆隱藏起來的小酒窩,最後輕歎了口氣,“解然來電催了,他需要我立刻回去主持公司職務,你個小沒良心的不許不想我。”


    鬼知道身邊有了這些長相出眾的男人,齊蘇心裏還會不會有他影子,越琢磨越擔憂,解語臣霸總上身,微微垂下眸子,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很危險,盡管長著迷人美麗的外表,骨子裏的本能更像是靜等蟄伏的高等捕食者,他語氣沉沉的補充,“一天一個視頻或者電話,敢不聽話打爛你的屁股。”


    齊蘇難繃情緒,表情頃刻炸裂,“花兒當眾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現在科技那麽發達,你想我可以隨時坐飛機團聚。”


    什麽打屁股,當他是黎簇小朋友,而且聽上去好羞恥,好像充斥著一股子不健康的黃暴思想,齊蘇惡意的腹誹,抬起頭,一把抓住還在他臉上搗亂的那隻手。


    解語臣啞然歎息,臉上有幾許哭笑不得,本來還準備說幾句溫情的話,一看這情況怎麽也無法傾訴了。


    “小花你安心去吧,我會照顧小蘇的。”吳斜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刻意加重了照顧兩個字。


    一隻胳膊搭到了齊蘇的肩上,手臂的主人分量不輕,一壓上來就有種難以承受的負擔,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撩起齊蘇一縷冰涼的碎發,他這個人不僅體溫偏冷 連帶著發絲也沒一絲正常的溫度。


    “小蘇你這理解力還需要有待提高。”黑瞎子將頭搭了上來,低低的悶笑,他很明白解語臣此刻愁悶的情緒,就這全部充值到智商的情商,回爐重造幾次也就這樣了。


    齊蘇這回反應很快,他聽出來了,黑瞎子是在暗暗損他,不禁有些不高興,稍稍側過頭,齊蘇用手心撐著黑瞎子的下顎,冷酷無情地推開了賴在身上的大黑耗子。


    張啟靈安靜的看著打鬧的兩人,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傾瀉,襯托的身影愈發神聖神秘,似極了慈悲憫人布施積德的袛。


    齊蘇怔了幾秒,察覺到有人注視,張啟靈目光精準的看了過來,見是齊蘇悄無聲息地舒展開了清冷如雪的眉眼,明明是古井無波的瞳孔,無聲的交流,在對視的時候齊蘇竟愣是能細致的感受到暗藏的情意。


    “吃西瓜了。”


    倏然之間,劉喪突如其來的一聲呐喊打破了兩人之間湧動曖昧的氣氛,如蝴蝶般纖長的睫毛顫動起來,齊蘇被這動靜驚醒,不自在的伸手摸了一下滾燙紅透的臉頰,如果現場有雞蛋,以他現在的肌膚熱度應該可以直接拿來炒菜了。


    聖嬰非常沒眼力,故作驚奇的大驚小叫,“九尾你臉好紅。”


    齊蘇臉上的熱量漸漸消退,咬牙切齒的怒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殘疾人。”


    張啟山搖頭輕笑,聽著周圍喧嘩的吵鬧聲,心裏最後一絲悵然也不見了蹤影,張千軍萬馬啃著一塊沙瓤的西瓜,忽然道,“這瓜沒沙漠種的甜。”


    吳斜睨眼看他,“你這不是廢話,杭州哪有沙漠給你種西瓜,能嚐到個味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我回來了。”


    江子算從外邊進來,手上提著紅桶,汪燦跟在後頭,兩人全是一副農家樂老板打扮,腳上踩著一雙拖鞋,上身就一件短袖,要多土就有多土。


    齊蘇探頭一看,桶裏麵裝著幾條大小不一的收獲,最近江子算和汪燦鬧了矛盾,雙方好像對釣魚這項男女皆宜的活動較上了勁,樂此不疲的成天往郊區跑,盡管釣不上來大魚,熱情依舊不減。


    王胖子看了看兩人的成果,摟著他媳婦樂的見牙不見眼,“這就是你們一上午的勞動所得,跟空軍有什麽兩樣。”


    江子算將桶小心放在牆角,不理直氣壯的說,“當然不一樣,空軍是一條沒有,我們起碼有收獲。”


    汪燦身上暑氣未消,臉上還殘留著被太陽曬出來的紅暈。


    阿寧看著她弟弟,沒好氣的打了幾下,“年紀輕輕的就步入老年生活,以後怎麽辦。”


    張海言隨手拿了一塊西瓜,笑吟吟的補刀,“你擔心什麽,就當少走幾十年彎路。”


    阿寧聽了更氣,用拳頭狠狠揍江子算一頓,江子算疼的要命,卻不敢朝阿寧還手,不太開心地對張海言咒罵道,“咱倆往日無冤,你幹嘛陷害我。”


    吳斜表示這很難評,張家人性情都很古怪,通俗來講就是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張海客掃了他一眼,隨即笑眯眯的衝江子算道,“或許他就是有氣朝你撒。”


    解語臣得意的輕哼一聲,愛吃醋且喜歡記仇的小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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