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非常不待見薛五,吳斜話音剛落,就厭惡的眨著眼,小聲道,“小三爺你平時要多注意一點這人,薛五和二爺有著不可化解的矛盾,小心他拿你撒氣。”


    吳斜皺著眉,若有所思的微微頜首,小白見吳斜聽進了她的話,緊繃的神色有些鬆緩,小白朝後招招手,幾個夥計立刻上前,將那些個汪家奸細關到了控製室。


    十一倉大的不可思議,吳斜跟著小白走了一會,成功被繞暈了,齊蘇幾個也沒興趣留下來參觀便紛紛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王胖子還在發愁,他狗狗祟祟的靠近吳斜,刻意將音調壓的很低,“佛爺怎麽辦?”


    想到張啟山凶名赫赫的戰績,王胖子就心底發虛,腿都快軟了,連一向大咧咧的言行舉止都收斂了許多,生怕無意間得罪了人。


    吳斜欲言又止,斜眼睨著他,很想說就王胖子這音量嗓門大的和嚎叫似的,稍微一開口方圓幾公裏都能聽得見,用不著遮遮掩掩的。


    張啟山也沒管兩人竊竊私語,眼睛好奇看向四周,他一覺沉睡了近乎百年,當年的國家正值風雨飄搖,動蕩不堪的歲月,與眼下國泰民安的風景是種截然不同的光景。


    這一路看過去,街麵上沒有餓的麵黃肌瘦的災民,也沒飽受戰亂之苦的普通百姓,外邊的行人看起來十分富足,歡聲笑語不斷傳入張啟山的耳朵。


    熱鬧的氣氛讓張啟山一時有些愣神,他目光有一瞬飄忽,這就是那場事變之後的國家,不過百年就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


    齊蘇抬頭看了一眼,見張啟山的靈體飄蕩在車頂上麵,安靜的很,盡管內心很不情願,齊蘇還是從包裏掏出三根用朱砂和檀香木等各種名貴香料做成的貢香。


    這種貢香與一般敬神敬鬼的香燭不同,它是用特殊材質做的,對靈體有安魂的功效,黑瞎子平時就挺喜歡抽,不僅夠味,還對活人的身體有好處。


    齊蘇點燃了香燭,對著張啟山的方向喊了一嗓子,“佛爺下來吸兩口。”


    張啟山倒是不懂得客套為何物,聽到齊蘇的召喚,二話不說就飄了過來,吳斜肉眼凡胎,看不到張啟山的身影,但他感覺的到身邊有一陣陰風吹過。


    吳斜哭喪著臉,哆嗦著身體裹緊了衣服,小聲的抱怨,“這位爺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走,他要是老待在這日子簡直沒法過,搞不好我回頭就要陰邪入體一命嗚呼了。”


    張啟靈眉頭微蹙,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臉上的不讚同神色濃的快化為實質了,齊蘇憂鬱的歎氣,他也想盡快送走這位爺,老是賴在他這都影響到團隊的和諧氣氛了。


    忍了又忍,齊蘇再次拿起手機,雙手按鍵如飛,用最快的速度給遠在京城的張鈤山發了條短信,明確說明了一下這邊的情況,趕緊把這位大爺弄走,他這廟小實在供不起這尊大佛。


    張啟山吸完三根貢香,身上的消極情緒為之一空,神台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齊蘇發完短信,瞥見張啟山神魂似乎又凝實了一分,聖嬰自然也是瞧見了這一幕,羨慕的大喊大叫,“不公平,九尾你有這種好東西怎麽不給我點,我們之間的情意難道還比不上這家夥,我也要那種香燭。”


    聖嬰激動的哇哇大叫,他也好想擁有實體,這個世界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他要到處去看看,聖嬰喜歡這個社會,三千年的周王朝再是盛景,也到了落幕的時候。


    周穆王是一個霸道而野蠻的君王,他常年征戰,把整個國家治理的民不聊生。


    聖嬰就是在那時出生的,他見證了王朝的輝煌,也見證了王朝的衰落。


    眼下的社會,基礎設施非常完善,雖然還很稚嫩,不過比起腐朽的周王朝,還是現代社會更符合聖嬰的心意。


    齊蘇微微垂著頭,眼睛半瞌,腦瓜子疼的要命,聖嬰實在是太吵鬧了,張海客瞥見齊蘇表情難受,還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稍稍俯下身,關切的問,“小族長要不休息會?”


    張海言聽到這也把視線瞟了過來,俏麗的麵容帶著幾分急切和憂色,跟著噓寒問暖起來,這兩人緊張的跟什麽似的,齊蘇看了一眼,連忙擺擺手示意他安好無恙,隨後目光惡狠狠的瞪向聖嬰。


    “你給我閉嘴。”


    聖嬰感受到了齊蘇的怒火,立刻停止了叫喊,周圍清淨了不少,張啟靈悄悄鬆了口氣,緩和了一下緊繃的臉色,這玩意畢竟被他們家族供奉了三千年,麵對聖嬰的時候,張啟靈稍稍有些顧忌,不敢太過放肆。


    街上行人如織,車子堵到了路上,開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到達吳家,一進門,吳貳白早就嚴陣以待,不由分說先是把吳斜還有齊蘇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吳貳白是真把齊蘇當成了親侄子看待,所以訓起人時沒有絲毫手軟,吳斜什麽待遇齊蘇就什麽待遇,主打一個公平公正。


    其他幾人看的稀奇,也沒幫忙說幾句好話,齊蘇聳拉著腦袋,愣是不敢大喘氣,無精打采的跟吳斜並排站在一塊,乖乖挨吳貳白的訓。


    黑瞎子笑得樂不可支,他難得看到不可一世的齊蘇被長輩訓成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險些笑出聲。


    好在坎肩頗有幾分眼力色,瞧見前廳氣氛不對,連忙叫來了老太太救場。


    齊蘇如蒙大赦,瞧著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身影,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偷偷給一旁的吳斜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倒是有一些默契的,吳斜接受到信號立刻會意,和齊蘇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將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


    吳貳白慢了一拍,看著兩人諂媚討好的神情,愣了一愣,隨即滿頭黑線,無數的思緒在極短時間內閃過吳貳白的腦海,吳貳白搖搖頭滿臉的無奈,有老太太在場,想訓人明顯是不可能的,他歎了口氣,背負著雙手離開了前廳。


    老太太被兩人哄的開心,吳斜也怕她年紀大,身體撐不住,就把老太太扶回房間休息去了,這人前腳剛走,齊蘇後腳就拉下了臉,表情陰沉沉的看向黑瞎子,“剛才看我出醜很好笑是不是?”


    黑瞎子立刻斂起臉上笑嗬嗬的表情,整張臉嚴肅的不能再嚴肅了,一本正經的盯著齊蘇,企圖蒙混過關。


    齊蘇捏著手腕,一臉陰笑,剛才黑瞎子的表現他全看在眼裏,狡辯是沒用的,齊蘇這人有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特別記仇,他帶著猙獰的笑容來到黑瞎子跟前,歪了下頭,凶狠的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黑瞎子還是嬉皮笑臉的,一隻手不安分的滑到齊蘇的側腰,“夜色已深,要不小蘇就懲罰伺候你沐浴更睡?”


    這個老流氓,一時間齊蘇氣的臉頰通紅,張千軍萬馬神色古怪,他瞅了一眼齊蘇亮晶晶的眼神,心神陷入了深思。


    張千軍萬馬比較細心,他算是看出來了,齊蘇平時表情很少,但是在生氣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生動活潑。


    齊蘇抬起手,用力擰了一下黑瞎子的耳朵,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傳來,黑瞎子人高馬大的,微微彎著腰,配合著齊蘇的動作齜牙咧嘴的喊疼。


    吳斜出了口惡氣,心情十分舒爽,不過黑瞎子卑微的模樣實在太可憐了,吳斜不忍直視,小聲的嘀咕,“黑爺還真是一點夫綱都沒有了。”


    王胖子淡定的磕著瓜子,冷笑著睨了一眼吳斜,“他有個屁的夫綱,包括你天真,不都是妻管嚴。”


    張海客用舌尖輕輕舔了下牙根,朝著黑瞎子投來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劉喪端著碗筷,瞧見前廳非常熱鬧,駐足欣賞了一會,吳斜看著眼前的情景,表示王胖子說的話不太正確,“別說我了,你堂堂一個大老爺們,不也是怕彩雲妹妹怕的要死,在我這裝什麽裝。”


    王胖子眉頭一皺,伸手重重一拍桌子,梗著脖子強調他才不是妻管嚴,吳斜也沒慣著,拿出手機調整了一下攝像頭,輕蔑的對準王胖子,“來,我現在就錄像了,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直接發給彩雲妹妹看到時候你跪不跪搓衣板。”


    王胖子剛挺直的腰杆一瞬間就彎了,肥胖的臉上硬是在短時間內擠出一抹陽光燦爛的表情,王胖子飛撲過去拉過吳斜的手臂,阻止他繼續拍攝,“天真我發現你這人最近不是一般的黑心腸,自家兄弟你也舍得坑。”


    劉喪現場吃瓜都快吃不過來了,隨後他燒了一壺水,給幾人泡了壺雨前龍井,張海言不擅長品茶,仰著頭三兩口就全灌進了喉嚨裏,張千軍萬馬翹著二郎腿,視線微轉,鄙視的睨著他,“真是糟蹋好東西。”


    張海言冷笑著沒開腔,聖嬰和張啟山都是靈體狀態,倒是不需要進食,鬼璽裏的能量有滋養靈魂的效果,兩人稍微在裏麵待一會就能滿血複活。


    齊蘇也沒管他們,張啟山打量著整個吳家宅院,突然幽幽出聲,“我好像感覺到了老五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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