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這道陌生的聲音,張海客的反應很大,他下意識的拉過齊蘇的胳膊,將齊蘇整個身體全部擁進了懷裏,目光警惕的看向了聖嬰棺。


    走進之後,張海客看的愈發清楚了,聖嬰棺裏堆積著綠油油的液體,一具栩栩如生的嬰兒屍體就躺在裏麵。


    嬰兒的眼睛緊閉,雙手自然的交叉在胸口的地方,張海客注意到嬰兒的肌膚紅潤而有光澤,胸膛在微微的起伏。


    張鈤山來到了棺前,視線把聖嬰從頭到尾的掃視了一遍,神情微怔,“剛才是它在說話?”


    張海客眉頭微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張海客很確定他沒出現幻覺,他確實聽到的是成年男子的聲音,但眼前的聖嬰體型還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嬰兒,。


    “張海客你鬆開我。”


    齊蘇悶悶的聲音從張海客的胸前傳來,他的頭顱被張海客按進了胸前,眼前漆黑一片,呼吸都有點不太順暢,齊蘇的鼻尖全是木棉花的香味,他感覺快要被木棉花給捂窒息了。


    張海客順勢把齊蘇從懷裏拉了出來,但是依然相當的警惕,目光淩厲且逼人,兩人談話間,張鈤山神色漸漸變的極為凝重,“剛才誰在裝神弄鬼?”


    黑暗中的環境很感人,張鈤山看不到太遠,視線沒有齊蘇那麽好,隻能舉著手電筒四處查看,在搜尋無果後,張鈤山的目光慢慢看向了聖嬰棺。


    “還不算太蠢,”那個男音又輕輕地響起,聽上去有點縹緲,但是聲線是成年男子的口吻,“悶了幾千年憋死老子了。”


    齊蘇好奇的往聖嬰棺裏張望了幾眼,但是泡在液體裏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嬰兒。


    “小九尾你別看了,我雖然蘇醒了,但是身體停留在了最初的階段,隻有意識是活躍的。”


    聲音的主人察覺到了齊蘇探尋的目光,悠悠然的開口,齊蘇在聽到他的話後愣了一下,隨後眉頭稍動。


    光聽聖嬰的口氣就感覺對他非常的熟悉,齊蘇有點驚訝,這點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齊蘇閉著眼睛,仔細回想了一番,卻沒在腦海中找到和聖嬰有關的痕跡。


    “你認得我?”齊蘇的眼神逐漸好奇起來,還叫他九尾,他體內擁有九尾天狐的血脈,一直是秘而不宣的,就連知情人都屈指可數。


    聖嬰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組織言辭,過了一會解釋道,“你在清朝年間被張瑞桐那個死悶騷從野外撿了回來,因為有九條尾巴,還造成過一段時間的轟動,你那時的智商也是真的很傻,約摸剛化形,在老張麵前口吐人言把他嚇一跳,老張意識到你不簡單,查了資料才發現你是傳說中的九尾靈狐,後來他把你供為了張家的保家仙。”


    齊蘇的眉頭緊鎖,一臉的狐疑,聖嬰所說的故事有點荒誕和玄幻,尤其還牽扯到清朝去了。


    齊蘇有自己的思考,從始至終,他都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沒有深信聖嬰說的每句話。


    “還真是狐狸,心眼就是多。”聖嬰好似看穿了齊蘇的心思,輕笑了幾聲。


    張海客就站在齊蘇的旁邊,目光不時的掃過聖嬰棺,眼神說不上來的意味深長。


    “你的話其實有漏洞。”張鈤山傾聽了半響,認真的思索了會,冷不丁道。


    現場的三人的眼神紛紛看向了張鈤山,齊蘇目光閃爍了幾下,大概猜到了張鈤山要說什麽,不過齊蘇很有禮貌,沒有貿然打斷張鈤山的談話。


    “小蘇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張鈤山的語氣輕而低,但絲毫沒有掩飾話中的質疑,“他的確是齊宇的孩子,我甚至還參加過小蘇的滿月禮。”


    張鈤山其實很早就知道了齊家就是他們家族一直苦苦尋覓的另一個青銅門守護者,出於各種原因,張鈤山並沒把這消息告知長白山的大本營。


    張家本來就分裂出去了,真正的核心成員所剩無幾,二來是私心作祟,張鈤山想更深入的了解齊家背負的秘密。


    當年齊鐵嘴和他關係不錯,二人一度成為生死之交,齊鐵嘴留給外人更多的是個文弱書生的形象,但是除去精通奇門八卦,九門的齊八爺武力同樣深不可測,偶然的一回,張鈤山親眼看到過齊鐵嘴施展過家族武功。


    張鈤山那時驚訝的發現,以他的身手竟然敵不過齊鐵嘴三招,從那以後,他就特別的關注齊家,齊蘇的成長經曆,張鈤山或多或少的都有過參與。


    “九尾是青丘最後一個後裔。”


    聖嬰沒因為張鈤山的質疑而動怒,齊蘇幾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聖嬰的聲音還挺好聽的,聲調微涼,極有韻味,就是有點不太正經。


    “他是神族留給這個世界的念想,九尾的身份比所有人都要高貴,甚至隻要九尾願意,他能輕易幫人實現長生的夢想,還是完美的,沒有任何後遺症,不會被天授的長生。”


    聖嬰的語氣漸漸充滿了誘惑,張海客微眯著眼睛,眾所周知,張家人的生命特別綿長,但這種長生的方式有著十分明顯的缺陷。


    每隔一段時間天授就會降臨,記憶被迫清零重啟。


    張海客從身後擁抱住了齊蘇的腰,腦袋埋在了後脖頸,隨後攥著齊蘇泛著冷意的指尖,輕輕地握在手心裏把玩,張海客的意識很清醒,他認定這個人可不是為了狗屁長生。


    反正他是活膩了。


    齊蘇感受到噴灑在脖子上的火熱氣息,不適的歪過頭,瞪了張海客一眼,不過張海客對這種影響輕微的眼神警告視若無睹,依然我行我素的揉著齊蘇的指尖。


    “如果你僅僅是想因為那個所謂的長生而誘使我對小族長刀劍相向,那你的算盤就打錯了,我呀,可是真心喜歡小族長的。”


    張海客眼眸低垂,下顎慵懶的搭著齊蘇的肩頭,連帶嗓音也充斥著股懶勁,齊蘇嘴角揚著若有似無的笑。


    雖然有時張海客討厭的讓他想直接打死,但是當這苗頭對準其他人的時候,又十分的解恨。


    “你真的抵抗得住長生的誘惑?” 聖嬰故意提高了音調。


    張海客有些嫌棄的撇了下嘴,“長生有什麽好的,我活了一百多年,啥沒看透。”


    聖嬰口吻稍微正經了一點,“小九尾這次的眼光倒是沒看錯,這代的張家人的心性比以前那些強。”


    張啟靈安靜的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張家以前是怎樣的?”


    聖嬰輕輕地“嘖”了一聲,語調又變回了吊兒郎當的狀態,“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們老張家有時候我覺得挺變態的,九尾他的腦子也傻,什麽底細都敢往外吐露。”


    齊蘇伸手扶額,那小狐狸是挺愚蠢的,懵懂天真不會隱瞞,後果幾乎可想而知了。


    聖嬰繼續道,“九尾或許是剛接觸人類,對救了他的那死悶騷很信任,我一直躺在盒子裏,意識雖有卻沒法正常交談,龍紋盒有著很特殊的開啟方式,死悶騷不懂,險些把我弄死,後來他知道了九尾的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就哄騙了九尾,用他心頭血長期滋養我。”


    “這……”齊蘇聽的愣住了,與張啟靈麵麵相覷了數秒,他們兩個都覺得聖嬰講故事的能力有點過於離譜。


    聖嬰好像看到了齊蘇不信任的表情,不慌不忙道,“我沒騙你的必要,不信你問一下旁邊那個紋窮奇的張家人,張瑞桐他應該熟悉。”


    張鈤山雙手緊握,臉色難看了好幾個色度,張瑞桐這個名字他確實不陌生,張鈤山最敬仰的是張啟山,而張啟山爺爺恰恰就是叫張瑞桐。


    張啟靈揉揉額角,他的腦子亂哄哄的,目光下意識的追尋那道俊瘦的身影,“那齊蘇怎麽成了齊家的人。”


    聖嬰痞氣十足的道,“死了唄,被張瑞桐那家夥惦記上還能落下好?九尾被推進了秘密實驗室,血液被抽光而死,張家的瘋狂簡直了,九尾的死狀觸目驚心,可能是老天有眼,讓九尾重新活了過來。”


    張海客低聲罵了一句娘,齊蘇一時無語,張海客罵的是他祖宗十八代。


    齊蘇愣是想不出該用什麽表情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畢竟張海客是為他才對祖宗貼臉開大的,然而齊蘇的心中還是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傾訴。


    不過那些問題或許隻有係統才能給他解惑了。


    聖嬰的認知總歸是受限的。


    “九尾啊…”聖嬰拖長了音調,可能是有難言之隱,聖嬰這次說話吞吞吐吐的,齊蘇雙手環胸,背部靠著張海客,耐性十足的等待著聖嬰開口。


    “我悶在這棺材裏起碼有三千年了,要不你把我帶走,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黑暗的地底老子是一刻不想待了。”


    聖嬰用著商量的口氣討好的對齊蘇道,齊蘇頭有些疼,不太想搭理聖嬰,直覺告訴他,帶上這家夥後,他的人生會很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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