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解語臣笑語盈盈的和齊蘇親密相處,劉喪撇了撇嘴,都是披著人皮的老狐狸,在他麵前扮演什麽清純角色。


    劉喪帶著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目光死死的瞪著解語臣的一舉一動,就怕對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欺負了他的小族長。


    不過這念頭才升起,王胖子就不合時宜的拉住了劉喪的胳膊,聲音裏難掩驚慌害怕,“臥槽,詐屍了。”


    詐屍?


    劉喪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神色驚恐的抬頭看向了青銅門上懸掛的古屍。


    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充當著稻草人的古屍不知何時悄然睜開了猩紅的眼睛,一雙雙毫無感情的視線正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們。


    劉喪吞咽著口水,腳下小心的向後退去,齊蘇聽到動靜目光一凝,反手抽出了背後的太阿劍,同時已經在心裏罵娘了。


    邪帝的威力是否太超前了,他都盡量避開吳斜帶來的影響,竟然還是引發了屍變。


    氣歸氣,齊蘇依然努力的保持著冷靜的頭腦,第一時間把吳斜扯到了他身後。


    “小三爺保護好自己,屍體都有毒,不要讓它們觸碰到你。”齊蘇無奈的回頭對著吳斜叮囑了一番,吳斜的屬性就是如此,他沒法去改變。


    齊蘇囑咐完身形一動,一腳瞪在旁邊的木頭上,整個身體宛如淩空飛翔的雨燕,頃刻間就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吳斜再回神,齊蘇的身影已經壓住了其中一具古屍的脖頸和脊背。


    太阿劍閃爍著鋒利的光芒,齊蘇下手又快又狠,冰冷的劍刃直接抹斷了古屍的脖子。


    屍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轟然倒去,齊蘇及時閃到了一旁。


    太阿劍經過係統的不斷加持,早就是一把降妖除魔的法器了,是以,齊蘇抹脖子的動作毫不費勁。


    這些古屍開始有效率的進攻了,雖然行動十分緩慢,但數量很可觀,它們目的很明顯,殺死所有靠近青銅門的闖入者。


    “天真,”王胖子仰頭長歎,真誠的建議道,“回頭你抽個空去廟裏拜拜吧,去去身上的黴氣,胖爺我早晚要被你害死。”


    吳斜的臉上閃過些許不自然,頭顱低垂,不太敢和王胖子的眼神對視。


    齊蘇看著洶湧而來的屍潮,哼笑了聲,心裏卻快要被吳三醒那個不靠譜的家夥氣樂了。


    吳三醒那老混蛋,到底安的什麽心思,他就那麽放心讓吳斜下鬥?


    “太多了,一時肅清不幹淨,張海客,快把他們帶出去。”張鈤山踹倒了麵前試圖咬他的僵屍,焦急的對著張海客所在的方向大聲喊道。


    張海客哪有空答應張鈤山,他此時正被數十具僵屍包圍住,實在難以脫開身,張海客苦笑連連,“我又不是把你們挖出來看大門的罪魁禍首,有必要死命追著不放嗎?”


    張海言同樣惱火的很,他蹲下身撩起了衣服的下擺,速度極快的拔出了藏在短靴裏的匕首。


    阿寧瞥了他一眼,好心提醒,“普通的器物很難對這些千年僵屍造成殺傷力,你還不如丟掉匕首。”


    張海言麵色陰沉死水,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緩緩走來的屍群,聞言輕飄飄的回了句,“我這匕首是用朱砂浸泡過的,對付陰邪最有奇效,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阿寧被噎的不輕,這才注意到張海言的匕首通體呈紅色,刀身還雕刻著道家的驅邪符咒,不像普通的武器,阿寧收回了視線,暗罵自己幾聲腦子秀逗了。


    更是覺得她剛才的舉動有點犯蠢,齊蘇身邊的這幾個男人,有哪些是省油的燈,她是被豬油蒙心了,竟然擔憂起了他們。


    齊蘇這死男人果然是有毒的。


    阿寧很不開心,眼神狠厲的瞪著對麵的屍群,像是要發泄心中的怒火,阿寧抬腿的動作十分的利索,隻幾下就把附近的幾具僵屍踹的四處飛揚。


    與此同時人群中,張鈤山聽到耳畔惡風響起,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他看著腳下麵目猙獰的僵屍,瞬間變臉,張鈤山沒有過多猶豫,腳麵輕點,直接將麵前僵屍的脊梁骨給踢斷了。


    哢嚓哢嚓的骨頭斷裂聲響起的刹那,王胖子臉都嚇綠了,恨不得逃離張鈤山幾米遠,“會長大人,您這也太凶殘了。”


    張鈤山充耳不聞王胖子的抗議聲,行完凶後,目光不滿的投向了不遠處的黑瞎子,”喂,你們打歸打,能不能不要波及到無辜人士。”


    張鈤山的表情稱不上太好看,要不是他反應快了一些,那僵屍或許就要朝他撲來了。


    黑瞎子甩了甩僵硬的手腕,瞥到張鈤山不滿的目光,竟是笑了一下,”張會長,您的身手我是認可的,我相信您不會被砸中。”


    這笑容多少有些欠抽。


    張鈤山的神色更不好看了,看著黑瞎子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給當場活剮。


    齊蘇聽著他們相互鬥嘴,不禁有點感同身受,和黑瞎子這種人打交道,必須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否則能被氣死過去。


    “張海客我找到一個和你類似的同類了。”張鈤山伸出了手,隔空虛點著黑瞎子的頭,咬牙切齒的對張海客道。


    張海客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一臉嫌棄,“可拉倒吧,我家裏要是有黑爺這樣的親戚,仇人就該遍布全世界了。”


    張家本來就因為長生的秘密而被各方針對,要是再出一個喜歡四處惹禍的族人,張海客覺得,家族不分崩離析那都挺神奇的。


    黑瞎子聽著兩人對他的種種吐槽,笑的樂不可支,一點沒有被嫌棄的覺悟,反而十分主動的搭話,“張家那幫思想成舊的老古董可培養不出黑爺我這樣的人物。”


    吳斜無奈的搖頭,“黑爺的臉皮也是天底下獨一份的厚。”


    閑談之中,幾人手底下都沒空下來,解語臣身手淩厲,龍紋棍揮舞的密不透風,輕微兩聲悶響過後,就精準的擊中了僵屍的膝蓋關節。


    解語臣的武器是特殊定製的,通體由合金打造,可防止受損變形。


    齊蘇看到解語臣在屍群中大殺四方,暫時放下了懸著的心,旋即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張啟靈那邊。


    張啟靈更加不用他過多操心,黑金古刀所過之處,基本就沒有保持完好的古屍,不過僵屍實在太密集,光靠他們幾個根本殺不完。


    突然齊蘇想到了簽到時獎勵的趕屍術,心神不由一動,係統贈送的技能他還沒有用過,眼下這些僵屍簡直就是最佳的試驗對象,思及此處,齊蘇打開了他的人物麵板。


    【趕屍術:相傳是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的軍師所創,趕屍術可以操控失去靈智的屍體,係統溫馨提示,配合三清鈴鐺使用更有奇效哦。】


    齊蘇麵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神情,想不到有一天他這個正統的炎黃後裔竟然使用起了死對頭蚩尤的技能。


    就是不知道,他老祖宗會不會從墳墓裏氣活過來。


    齊蘇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他的血脈進化度上麵,標紅的80%。


    這就顯示著他距離化形九尾狐不太遠了,齊蘇對這個化形的時間摸不著頭腦,難道係統是按照按照簽到的地點做出判斷的?


    這個就有點難辦了,齊蘇為難的眉頭緊蹙,張家古樓還沒簽到,莫非他簽完之後就要化形?


    想象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從人形變成狐狸精,他那幾個同伴嚇懵逼的場景,齊蘇莫名有點心塞。


    狐狸精這玩意果然還是聽聽故事就可以了,現實中見到魂都容易嚇沒,張啟靈砍完幾個僵屍見齊蘇愣著不動直接快走了幾步,身體堪堪停在齊蘇麵前。


    “累了?”


    張啟靈麵色平靜,但語氣透露著不易察覺的關切,齊蘇關掉了虛擬麵板,抬起瀲灩的桃花眼,報以最溫和的笑容,張啟靈心神有些恍惚,好在他意誌十分堅定,倒是沒有沉醉在齊蘇的笑容裏麵。


    潘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後麵伸手捅了捅吳斜的背,“小三爺你要有危機感了,齊小爺不是一般的受歡迎。”


    吳斜慢悠悠的吹著除魔手槍上的煙氣,不以為意的笑笑,張啟靈的手段太稚嫩了,完全不足為懼,他稍微嘴甜一點齊蘇就向著他了。


    齊蘇聽到潘子的嘀咕,揉了揉泛紅的耳朵,將心思放到了正事上,趕屍術的技能是沒有冷卻時間的,這意味著可以無限期使用,齊蘇兌換好技能,便搖晃起了三清鈴。


    “叮……”


    清脆的鈴聲悠悠的傳響,方才還凶神惡煞的僵屍們漸漸的停止了進攻的動作,劉喪察覺到僵屍的異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聲線有些顫抖,“小族長,你如果再不出手,可愛的喪喪子就要喂僵屍了。”


    王胖子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神踏馬可愛的喪喪子,哪個人才教劉喪這樣稱呼的。


    劉喪這聲喊讓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吳斜的大腦警報打響,皮笑肉不笑道,“劉喪,你長大了,該學會獨立了,不要過度依賴阿蘇。”


    齊蘇一臉茫然,完全不理解吳斜為什麽那麽生氣,劉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就是偶爾和小族長撒個嬌,似乎用不著上綱上線吧?


    解語臣放緩了呼吸的節奏,小心翼翼的從屍群裏穿梭,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吳斜身後,輕聲低語,“吳斜過了。”


    吳斜目光幽幽的緊盯著解語臣英俊的側臉。


    真過了嗎?


    解語臣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再度輕咳,行叭,他覺得吳斜的危機意識很對,該有的距離感還是要有的。


    齊蘇不解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應該和他有關,齊蘇控製住屍群,把三清鈴交給了潘子。


    “齊小爺你這是幹嘛,”潘子捧著三清鈴如同在捧燙手山芋,“我又不會法術。”


    齊蘇摩挲著下顎,默默地看著密密麻麻的僵屍,心中升起了惡趣味的念頭,抬眸對潘子道,“廣場舞會跳吧,生命不息,廣場舞不止,你就帶領那些僵屍跳廣場舞,然後去搖三清鈴,僵屍的腦子很死,它們就隻聽鈴鐺聲。”


    於是接下來,所有人有幸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在陰氣森森的張家古樓裏,由壯漢潘子在前麵帶頭,眾多僵屍排成一個列隊,整齊劃一的跳著廣場舞。


    然而僵屍畢竟沒經過排練,動作難免出現些許生硬,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為之,齊蘇選擇了兩隻蝴蝶當背景音樂。


    黑瞎子看到這壯觀而又詭異的情景,笑的前俯後仰,修長結實的胳膊重重的搭到了齊蘇肩頭,“我們不愧是遠近聞名的齊瞎組合,連品味都是一樣的。”


    齊蘇克製住了流露鄙夷的神情,他品味才沒那麽差,之所以點這首兩隻蝴蝶,純粹是想膈應張鈤山。


    果不其然,當聽到兩隻蝴蝶的音樂後,張鈤山的表情變的很不自然,好在他養氣功夫,沒有當場失態


    張鈤山緩和了一下心情,哭笑不得道,“小蘇你是不是還記恨著我在飯店裏沒有及時幫你解圍?”


    齊蘇頭顱低垂,眼中卻閃過道狡黠,以他的性格,有仇不報,能憋屈難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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