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林家餐桌前差點兒上演全武行。


    趙淑琴女士和林國正同誌的夫妻混合雙打,保留節目上演。


    當然。


    一家子更多也就是玩笑打鬧,不可能當真。


    卻能夠將這天晚上餐桌前稍有些嚴肅壓抑的氛圍、用歡樂徹底衝淡。


    吃到後麵,林父特意從儲藏間裏翻找了一瓶紅酒拿出來。


    到餐桌前滿麵紅光地給大家介紹這是上好的法國名酒,是自己工廠的老上級升遷離開時送他的,因為太名貴,所以一直沒舍得喝,今晚高興,必須起開。


    蘇清顏聽得立刻豎起耳朵,有些上心。


    ——自家別墅的酒窖裏好像還有不少庫存?


    ——唔。


    ——蘇長彥同誌從今天起可以開始不喜歡喝酒了。


    一旁的安瀾也笑吟吟開口接話:


    “幹爸你要是喜歡喝紅酒,回頭我給你買兩瓶,從東海寄回來。”


    林父連連擺手:


    “哪能讓你花錢?”


    “你省著點兒,在學校裏過日子給自己照顧吃好點兒就行。”


    “幹爸有私房錢呢!”


    最後一句話,林國正同誌大手一揮,頗有些豪氣衝天的架勢。


    下一秒就感覺背脊發涼。


    趙淑琴女士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還有私房錢?”


    一瞬間。


    林國正同誌當場臉色一變,爽朗大笑:


    “哈哈哈開玩笑的我哪能有那種東西!”


    然後轉頭看向林然,義正辭嚴教導:


    “小子記住了,咱們林家傳統——”


    “林家的男人是不會存私房錢的,全得上交!”


    慷慨激昂對著自家兒子做了一番教導,最後老林同誌麵不改色看向自家媳婦兒:


    “老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趙淑琴女士滿意點頭:


    “嗯,差不多。”


    林父小心翼翼瞅了瞅自家媳婦兒的右手:


    “那你要不先把刀放下呢?”


    ……


    吃飽喝足。


    兩個女生跟著林母進廚房收拾洗碗。


    林然和林父兩個大老爺們兒做菜忙了一晚上、現在難得能享受幾分閑暇輕鬆時光。


    父子二人隨口交談閑聊。


    林父瞅了眼廚房裏的自家媳婦兒背影,鬼鬼祟祟湊到兒子身邊壓低嗓門:


    “小子,你那兒有私房錢沒?”


    林然頓時警惕,瞅瞅自己老爸:


    “我可沒有。”


    林父聽得一臉正氣凜然:


    “那就好!我就是試探你一下,咱們林家傳統,可不能有私房錢那玩意兒!”


    說著又不死心再次壓低嗓門:


    “真沒啊?”


    林然斜眼:“有也不能借你。”


    親父子明算賬,好不容易藏點兒積蓄,親爹也別想騙走。


    等到幾位女同誌在廚房洗好碗筷出來。


    時間差不多剛好接近來到晚上八點左右。


    林母看了眼牆上時鍾,一聲驚呼:


    “哎喲,春晚要開始了!”


    連忙招呼著幾個孩子一塊兒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開了電視興致勃勃準備觀看。


    這還是2008年的除夕。


    與多年後信息大爆炸的互聯網時代相比,大年三十依舊還帶著傳統的年味。


    一家人坐在電視前守著春晚看節目,還能夠被各種小品相聲逗樂,對各種金句名梗背的滾瓜爛熟。


    這一年。


    趙本山還在春晚舞台上繼續發光發熱,堪稱定海神針。


    一個《火炬手》的小品節目呼應半年後即將盛大開幕的北京奧運。


    這一年。


    周董第二次登上春晚舞台,一首《青花瓷》徹底紅遍大江南北。


    這一年。


    南方暴雪成災,春晚舞台上的主持人和影視明星們聯袂詩朗誦《溫暖2008》,為災區的同胞們賑災募捐。


    這一年。


    坐在家中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畫麵裏的春晚節目逐第登場。


    林然有一瞬的恍惚失神。


    仿佛前世的記憶回溯蘇醒,與眼前的畫麵漸漸交融重合。


    不像前世那母親麵臨下崗、自己高考失利帶來的沉重氛圍,坐在電視機前的一家三口都無心春晚。


    此刻,耳邊卻傳來父母、親人還有戀人的交談說笑。


    溫馨和樂,


    美好得仿佛不真實。


    這時,右手手心傳來溫暖觸感。


    某人下意識轉頭,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被身旁少女不動聲色地輕輕牽住。


    少女同樣轉頭看過來,與某人目光對視,微微一笑,眸光溫暖柔和。


    林然也笑起來:


    【不是做夢。】


    【是真實的美好。】


    【重生一世,當真……不虛此行。】


    ……


    時間臨近晚上十二點。


    林父林母年紀上來了,扛不住熬夜,先回屋準備休息。


    留下客廳裏的林然、蘇清顏和安瀾三人。


    林然提議去樓下買點兒煙花爆竹放放,順應節日氛圍,玩個熱鬧。


    得到兩位女生認可。


    於是三人很快下樓,在旁邊便利店裏很容易買到了一些煙花還有手持類的煙火繩,什麽仙女棒、銀色噴泉、魔法棒,應有盡有,花了三四十塊錢全部拿下。


    然後重新上樓,來到單元樓頂的天台。


    兩個女生拿著仙女棒和煙火繩,用火機點燃後滋滋作響很快亮起璀璨四濺的光焰,引得蘇清顏和安瀾的一陣驚呼和笑聲。


    林然搬來立式煙花,在安瀾和蘇清顏的大聲提醒下,點燃引線迅速退開。


    引線燃盡。


    伴隨一聲轟鳴。


    一簇簇煙火驟然騰空而起直入天際。


    在夜空中轟然炸開成一朵朵美麗的焰雲圖案。


    銀色噴泉也被點燃。


    火樹銀花迸濺流淌,伴隨兩位美麗少女手中揮舞的煙火繩仙女棒,歡笑聲不絕,美得如同夢幻。


    蘇清顏去一旁拿新的煙花。


    天台護欄這邊,林然與安瀾並肩而立。


    安瀾仰頭望著天空中綻放的繽紛煙火,第一次發自真心的笑意燦爛。


    林然微微偏頭,看了眼身旁安瀾:


    “以後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才笑。”


    “難受別忍著,不開心別硬撐。”


    “天塌了,還有你哥呢。”


    安瀾怔住,抬頭看向麵前某人。


    而林然頓了一下,仿佛想到什麽,對著麵前女孩兒又笑了笑:


    “還有,別有那麽多不安全感。”


    “成天琢磨什麽掉下水先救誰的問題——”


    “要是你安包子掉下水,不管和誰比,反正你哥我都不會放棄你。”


    語氣心平氣和,仿佛隻是隨意說著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與份量。


    安瀾驀然間眼圈有些發紅。


    蘇清顏的悅耳聲音傳來:


    “這世上,總有人不愛你。”


    “但總會有人愛你。”


    少女拿著新的煙花爆竹走回來,牽起安瀾的手,看著她柔和一笑:


    “家庭出身是上天注定。”


    “可幸福這件事,卻可以自己爭取。”


    “如果不嫌棄,我們都會幫你。”


    頭頂夜空中,最後一朵碩大煙花轟然盛放,好似將天穹點燃般恢弘壯觀。


    漫天散落的碎焰煙火下。


    安瀾看著麵前的某人與少女。


    卻好似有些模糊了視線,隻是努力笑起來、重重點頭:


    “嗯。”


    蘇清顏適時上前,迎上安瀾,與對方輕輕相擁抱住,安撫般輕拍對方後背。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煙花爆竹辭歲聲。


    遮蓋了兩位女孩附在彼此耳邊的溫馨對話:


    “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你知道麽,現在我才真正認你是我嫂子。”


    “沒事,我早就把你當小姑子了。”


    “嫂子。”


    “嗯?”


    “我能不能再抱一下我哥?”


    “不行,剛剛是真傷心,現在你純粹是想占便宜。”


    “咦你怎麽發現的?我明明偽裝得那麽好——”


    “知姑莫若嫂,姐姐道行深著呢,小包子同學你慢慢學吧……”


    ***


    (求求催更和禮物辣!)


    (這兩天工作忙,緩一緩再找機會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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