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道理。”


    “呐呐,閑鶴哥,你說如果真的被魔犬抓到會怎麽樣啊?”


    “嗯——”


    聽到這話的雲閑鶴裝模做樣的搓了搓下巴,開始他的編故事之旅。


    “傳說中,這種魔物身上的火焰是地獄之火,能焚燒祂想要燒毀的世間的一切。如果真的遇上的話……”


    少年雙手一攤,語氣很無辜:


    “大概是在被燒死前擺一個好看一點的動作,這樣的話旁人看到被留下的骨灰,還能笑一笑。”


    “……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這就跟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一樣,無非就是死亡嘛,坦然一點啦。”


    聞言小偵探嘴角一抽。


    他一邊默默的將黑子下到棋盤上,一邊嘀咕了一句:


    “還是回頭看一下吧。”


    “額頭中彈片比後腦勺中的時候要疼。”


    “???”


    聽到這話的柯南手上的棋都嚇掉了。


    他看著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的雲閑鶴,試圖用眼神喚醒一下對方的‘良知’。


    喂喂、這種話題真的適合跟小孩子講嗎?


    還有啊、你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得到這種相關資料的啊!


    但是很顯然,勇者將其誤會成‘求知欲’的眼神。


    他非常肯定的跟柯南說道:


    “前麵被砸穿真的比後麵的疼,因為你親眼看到那個東西飛過來的一瞬間,會感覺很驚恐,這會導致你提前幻痛,並且疼痛加劇。”


    “……好的,謝謝閑鶴哥。”


    沒用的知識再度增加了。


    係統空間裏的113翻了翻他們的死亡統計記錄,總覺得上麵那個代表‘複活次數’數字有點駭人。


    【這話可能也就隻有大大你能說的出來了。】


    ‘安啦,反正最終還是會活著,不是嗎?’


    【……我倒是希望你能害怕一點。】


    113不太懂這是不是基石的特製。


    畢竟祂從其他係統那裏聽到的、關於這一項數據的統計,都不會是這樣的。


    一萬個任務世界,死幾十多萬次……


    【捏造的軀殼受傷不會帶到靈魂上還真是方便啊……】


    聽到113這般感歎的雲閑鶴輕笑了笑:


    ‘說得沒錯。’


    跟不上思路的服部莫名覺得這倆人在演他。


    單手撐著下巴的大阪巧克力無語的吐槽了一句:


    “那按照閑鶴你說的話,我們根本不必要擔心啊,反正那個魔犬什麽的能識別敵人不是嗎?”


    “沒錯,魔犬是認得自己的主人的。”


    “哈?他的主人不是已經死了、……”


    突然想到什麽的服部愣了一下。


    雲閑鶴趕在對方開口說話前打斷了他的念頭:


    “我身上倒是有那種哨子,你要不要試著吹吹看?”


    “……喚不來的吧?”


    “確實。”


    完全聽不懂他們三人究竟在說什麽的犬伏禪也打了個哈欠。


    再度輸掉的他將手裏剩餘的紙牌放下,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隨後在房間的一角窩坐了下來:


    “我不行了,麻煩天亮的時候叫我。”


    “禪也先生,那樣休息會很累的吧?不然我去拿一些被子和枕頭過來吧?”


    “那就麻煩你了,幸姬。”


    一旁的小蘭跟和葉見狀,起身說道:


    “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人多也好照應一些。”


    三位女士離開。


    服部點了點雲閑鶴的肩膀,問道:


    “你差不多也該休息了吧?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


    “再玩一會兒。啊!柯南!你耍詐!”


    “這叫兵不厭詐,閑鶴哥。”


    熬不住的人三三兩兩各自在房間的角落找了個位置歪斜著。


    頭頂的燈光被調整成不晃眼的、恰到好處的半暗模式,既能讓人看到四周,也不會過分打擾睡意。


    窩在角落的犬伏知晃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打牌的三位年輕人,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毛毯下蜷縮著的身子。


    太奇怪了。


    房間的一側躺著他們生病的養母。


    另一側,養子女、偵探、客人、刑警,像是避難、或是抱團取暖一樣的窩在一起,不適的躺著休息。


    在兩者的正中間,坐著三位少年。


    淩晨兩點,靜悄悄的房間裏,隻剩下紙張相碰的細碎聲響。


    犬伏知晃一瞬間想起了曾經在那些書上瞥見過的一條黑魔法。


    夜半時刻,鬼神的舞會。


    腦海中閃過前不久看到的被藍色火焰包裹著的魔犬的影子。


    感覺手腳有些發涼的犬伏知晃蜷縮著身子,死死的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念頭從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上移開。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做的那麽隱蔽,不會有人發現的。


    或許,他可以先暫緩一下計劃,反正養母目前的情況也還好。


    等到這幾個家夥都走了,等到這一陣的風波過去以後,再對其餘人下手也不遲。


    大膽的殺人手法在腦海裏一點點勾勒清晰。


    感覺自己已經目睹到計劃成功的犬伏知晃身形放鬆了一些,總算是有了幾分困意。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不是毛毯和衣物的聲音,更像是棉被。


    棉被?


    這個房間裏蓋棉被的隻有、


    “不要急。”


    是那個自稱法醫的少年的聲音。


    ……他在跟誰說話?


    小幅度抬起腦袋的犬伏知晃朝著不遠處看去。


    一身白衣的少年跪坐在床鋪前,雙手輕握著老婦人如枯木的手掌,半垂著頭顱、側耳傾聽著對方如蚊嗡似的話語。


    昏黃的燈光從上方落到對方純白的發絲上,打在那低斂著的睫羽上。


    就好似從天空傾瀉而下的聖光,洋洋灑灑的將天使與將逝之人籠罩住。


    淺笑著的嘴角給予溫和,澄澈的異色瞳是悲憫的恩澤。


    於是,鬼祟的惡徒聽到了天使的承諾:


    “我知道的,請安心的休息吧。”


    如鵝毛般輕柔的聲音,連水麵都不能為之蕩起漣漪。


    卻好似一塊巨石落進心底,透著讓所有人都為之信服的力量。


    縮在毯子裏的犬伏知晃好像看到自家養母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隨後順著對方的動作乖順的躺了回去。


    被‘聖光’籠罩的異色瞳微抬,輕飄飄的掃了過來。


    不經意與之對視的犬伏知晃瞳孔一縮,連忙閉上眼睛。


    耳畔似乎響起了細微的劈哢聲,好似燭火燃燒炸開的脆響。


    一道仿佛從星海中傳出來的低語在脆響中響起,如驚雷落在他的耳邊:


    「你覺得自己可以被饒恕嗎?假借名諱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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