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半夜偷偷跑掉的人並沒有走得太遠。


    而且,這次的離開,雲閑鶴可沒有避著監控攝像頭。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


    諸伏景光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高燒再次昏過去的人。


    在長久的沉默後,他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短促的笑了一聲。


    從驚慌到現在的氣笑,可謂心情複雜。


    “真是的……”


    即便失憶了也不喜歡待在醫院裏嗎?


    縱使過往被掩埋,身體還是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感覺自己隻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的雲閑鶴在睜眼後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時,整個人還有些迷茫。


    天空不見了。


    鼻子上的氧氣管有些不舒服。


    耳邊是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合著點滴管裏水滴滴落的聲音,吵人的很。


    被窩裏的人稍微動了動,強撐著坐了起來。


    外麵還在下雪。


    雲閑鶴望過去的時候,能看到那些細碎的雪花在寒風中打轉兒,在灰藍色的天空下,像是一群起舞的精靈。


    嘀、嘀、嘀……


    床邊的監護儀還在孜孜不倦的響著。


    少年皺了皺精致的眉頭。


    他先是扯掉讓自己呼吸不適的氧氣管,再慢吞吞的從床上起身,戴好眼鏡後,下床,直奔監護儀的電源。


    剛在門口結束通話回來的諸伏景光在看到空蕩蕩的床鋪時,心髒都嚇得停了一拍。


    原本打算轉身出去找人的人在將手放在門把上時短暫的愣了一下。


    等一下,他剛才不是一直在門口嗎?


    那對方怎麽可能從門口離開??


    想到這一點的諸伏景光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床,遲疑的喊了聲:


    “閑鶴?”


    噠、


    電器拔插的聲音清脆。


    蹲在床的另一邊的少年在聽到聲音時抬頭看向門口。


    在看到諸伏景光後,他微歪了下頭。


    對方是在喊他嗎?


    昨天對方好像也是喊的這個名字。


    想著,雲閑鶴認真的朝諸伏景光點了下頭,同時肯定的“嗯!”了一聲。


    表示他在,有聽到對方的聲音。


    諸伏景光看著藏到床另一邊的人,先是鬆了一口氣。


    一想對方應該是沒有穿鞋就踩在了地板上,不免快步走過去:


    “閑鶴怎麽下床了?感覺怎麽樣?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雲閑鶴順著對方的力道坐回床上,隨意的扔掉了手上拿著的監護儀的插頭。


    原本還在關心對方腳涼不涼的人被插頭掉在地上的聲音轉移注意力。


    這時,諸伏景光才發現監護儀又被對方拔了。


    看著坐在床上開始扒拉心口貼著的電子片的人,諸伏景光緩聲問道:


    “閑鶴為什麽要拔掉它呢?”


    手裏還攥著一節電線的人聞言抬頭看著諸伏景光,又看了一眼屏幕已經熄滅的監護儀,垂眸說道:


    “吵,頭疼。”


    平靜的語氣,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很委屈。


    聞言諸伏景光嘴角一抽。


    但是看著老老實實坐在床上的人,最終也隻是歎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比起之前一醒過來就不動聲色的跑掉要好上太多了。


    正當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就見坐在床上的人將那些礙事的貼紙團吧的扔在一旁,隨後翻身就要下床。


    諸伏景光連忙攔住對方。


    仍連在少年手背上的輸液管跟著晃悠了幾下,天花板上的掛鉤也發出細碎的嘎吱聲。


    腳沒能成功踩在地上的雲閑鶴有些迷茫。


    他疑惑的抬頭看向雙手卡著自己腋窩的人。


    被那雙懵懂的異色瞳直視的諸伏景光感覺一瞬間好像被對方看穿了所有的想法。


    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穩了穩心神的光先生輕咳了一聲。


    他將手裏輕飄飄的人往上提了一下,讓對方能成功坐回床上。


    隨即,諸伏景光微微俯下身,與坐在床上的人視線齊平:


    “閑鶴是想要出去嗎?”


    聽到這話的雲閑鶴點了點頭。


    想到眼前人似乎喜歡問為什麽,他還解釋了一句:


    “待著這兒,這裏不舒服。”


    紮著針的手認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果不其然。


    得到這個答案的諸伏景光絲毫不覺得意外,隻是試探性的勸著:


    “那我們明天再離開好不好?閑鶴現在還生著病,需要住在這裏治療。”


    說著,諸伏景光一把抓住了雲閑鶴想要摳點滴針頭的手。


    被遏製住動作的人迷茫的看著他,似是不明白為什麽不讓動。


    雖然醫生說常識沒有少,但是感覺心性變成小孩子了。


    諸伏景光這般想著,耐心給雲閑鶴解釋道:


    “等到輸完液才能拔下來。”


    “不舒服。”


    不舒服的東西,就要扔掉。


    盡管知道這東西是一種用作治療的醫療用品,但絲毫不影響少年討厭它。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雲閑鶴總覺得這東西對自己沒用。


    為什麽沒用?


    想不明白的少年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迷茫。


    諸伏景光看著又開始發呆的人,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諸伏景光應了一聲,就見一名護士急匆匆打開門衝進了房間。


    在看到好生坐在床上的雲閑鶴後,她才鬆下一口氣。


    但轉頭看到床上那一堆亂糟糟的線,以及旁邊再次息屏的監護儀,就知道自己這口氣鬆早了。


    又被拆了……


    雖然對方並不差錢賠償,但是按照一天一個的速度拆下去,他們醫院補貨的速度也跟不上。


    而且後續整理真的很麻煩。


    護士長跟那些資曆老的護士隻會把這些事交給她這樣的新人來做……


    冷靜、冷靜。


    如果她表現的脾氣好一點,說不準這樣能讓眼前的貴人看上自己,到時候聘請自己作為私人護理什麽的,工資能高一點。


    心裏彎彎繞繞,但秉承著至少不能得罪對方、月底獎金之類的想法。


    這位護士還是揚起了一個恰當的笑容,緩聲跟病人家屬叮囑道: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先生,剛才我們那邊顯示這間病房的病人心跳突然停了,所以……”


    護士盡量委婉一些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很好的運用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有善心。


    雖然看起來很和藹、通情達理,但是雲閑鶴不喜歡。


    他能一眼看出對方笑容下細微的煩躁與厭惡。


    作為給對方工作添麻煩的家夥,被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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