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鶴哥你還好嗎?”


    柯南看著自從上車後就一直靠在窗邊閉目養神的人,有些擔心。


    早知道對方今天不舒服,他就、


    “你肯定在想,‘啊啊,早知道這家夥身體不舒服,說什麽也不叫他一起去’之類的事情,對吧?”


    因為低血壓而持續性頭暈的雲閑鶴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柯南的腦袋,


    “別擔心,隻是最近血壓有點低而已。可能還有點低血糖吧。”


    唇色慘淡的人笑了笑,柯南能感覺到對方搭在自己額頭上的指尖很冰。


    “真是的,你這小鬼下次邀請別人出來玩要提前問好知不知道?”


    “嘛,沒關係啦毛利叔叔,我也很喜歡出來玩的。”


    不讓他到處亂跑才是真正的痛苦。


    聽到這話的毛利小五郎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似乎蔫噠噠的雲閑鶴,撇了撇嘴:


    “雲小子,你要是難受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可是非常遠的。”


    “完全沒問題。”


    雲閑鶴從口袋裏摸出一小把能量藥片吃掉,暫且緩解了一下頭暈。


    一旁的柯南看著對方從包裏掏出的一小管葡萄糖,有些欲言又止。


    “最近胃口不行,隻能用這個緩解一下低血糖的問題了。不用擔心,光先生出門前給我備了很多。”


    雲閑鶴朝柯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後者看了兩眼,估摸著那些盒子得有一打,他甚至還看到了兩瓶鹽水。


    低血糖加低血壓?


    小偵探沒有說話。


    重新閉上眼睛的雲閑鶴掃了一眼麵板上的三個病症。


    除了還剩下今天一天的無痛症,


    胃潰瘍還有今明兩天,低血壓還有四天。


    看來明天需要吃一整天的止痛藥了。


    說起來,毛利大叔收到的邀請函竟然是用的基德的名義。


    不過那彎彎繞繞的表達身份的方式一看就跟怪盜基德不合,也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想做什麽。


    “咕咕?”


    口袋裏的鴿子探出腦袋,像是好奇似得看了看周圍。


    “哎?這隻鴿子閑鶴哥你還養著呢?”


    “啊,不過我不太會養這類的小動物,帶回家之後基本上是散養的。”


    說到這裏雲閑鶴略有些無奈的看著口袋裏探頭探腦的小鴿子。


    這家夥之前跟著他回家後,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以為它回去找怪盜基德了,結果前兩天看到它在啄樹上的蘋果。


    鬼混回來的鴿子胖了一大圈,油光水滑的看著就過得非常好。


    雲閑鶴給鴿子在蘋果樹的一角做了個鳥窩,對方蹦蹦躂躂的撲騰進去。


    直到被諸伏景光看到,雲閑鶴才知道這些天這家夥一直在光先生那裏蹭吃蹭喝。


    “你倒是很有精神。”


    “咕咕?”


    戴著小禮帽的鴿子歪頭,紅寶石一樣的眸子清澈愚蠢。


    咕咕什麽都不知道哦。


    報複性的輕撓了撓鴿子的小腦袋,隨手又塞了一把穀子進口袋,順道將其按了回去。


    “帶你出來玩,你記得乖一點。”


    “咕咕!”


    得知路程還有相當遠的雲閑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抱著鴿子在後座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際,他感覺到懷裏的鴿子好像掙紮了一下,還叫了兩聲。


    “噓——再吵把你燉湯哦。”


    被捏住嘴巴的鴿子搖了搖腦袋,


    將自己的喙掙脫出來後,輕啄了一下對方的手指,又眯著眼睛把腦袋拱進那微涼的掌心裏。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柯南嘴角抽了抽,轉頭跟毛利小五郎說:


    “這邊的輪胎都爆掉了。”


    開了一整天車身心俱疲的毛利小五郎生無可戀的下車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後備箱裏根本沒有備用輪胎。


    “每次出門租車都忘記帶備用輪胎的偵探啊——”


    “你需要的是這個金色的加油站呢,還是這個銀色的加油站呢?”


    “又或者是這個前方直行兩百米的加油站呢?”


    莫名其妙夢到河神的勇者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山間的冷風夾雜著細微的雨絲,順著沒關好的車窗倒灌進來,吹得他腦袋都有點發木。


    道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身下的車子在劇烈搖晃著,像是下一秒就能散架拋錨。


    勒住小腹的安全帶讓雲閑鶴不適的蹙了下眉,偏頭打量著四周。


    “怎麽開進山裏來了?”


    “咕咕?”


    “閑、鶴、哥,你、醒、了啊。”


    一旁死死抓著車門把手穩住自己身形的柯南聲音被晃得斷斷續續的。


    駕駛位上的毛利小五郎掃了一眼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雲閑鶴,又把視線專注在眼前的道路上:


    “真是的……這叫什麽捷徑啊!剛才那家加油站的老板竟然叫我走這條路!”


    扶著把手的小蘭笑得有些勉強:


    “呐、爸爸,他說的真的是這條路沒錯吧?”


    “那當然了!他還刻意讓我們把車開到加油站裏麵。為了把這一帶搞清楚,我還買了一張貴得要死的地圖呢!”


    隔著車窗玻璃虛著眼睛打量森林的勇者回頭看向毛利小五郎。


    後者咬牙切齒的說著:


    “那個老板要是敢框我,我絕對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車子艱難的從泥濘的小路開到大路上。


    覺得自己像是逃過一劫的小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除了雲閑鶴,其餘二人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還好,我們總算開到一條像樣的路上了。”


    “不過,看來這真的是一條捷徑哦。”


    聽到這話的雲閑鶴跟著柯南一起看向車窗外。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座別墅被樹林包裹著,在閃電的光亮下若隱若現。


    “你們自己看嘛,右邊已經能看到那個建築了。那不就是我們現在要去的,那個叫作‘黃昏別館’的別墅了嗎?”


    “這棟別墅看起來還真有點邪門啊……黃昏別館真該改成吸血鬼別墅才對。”


    副駕駛上的小蘭聽到這話臉都白了一點:


    “爸爸,我們真的要去啊,不太好吧。”


    “傻瓜,我們都收到了那張邀請函當然隻有去了啊。再說那張兩百萬的支票我們也已經收了啊。”


    “可是你不也在寄件人的地方看到那行詭異的文字了嗎?”


    “哦,你說‘上帝棄之不顧的兒子的幻影’那句啊。你管它那麽多,我看八成是在故弄玄虛。”


    “是這樣嗎?”


    小蘭顯得憂心忡忡,對即將麵臨的場景有些許恐懼。


    後座的雲閑鶴一直盯著毛利小五郎,又仔細的看了一眼麵板上的手環定位。


    確定不是自己頭暈看花眼了之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從後視鏡裏看到他這個表情的毛利小五郎身形有些僵硬。


    “雲小子你怎麽樣了?”


    “除了有點餓完全沒事哦。說到那行詭異的文字,如果我的推論沒有錯的話,那是在指‘kid’,也就是怪盜基德。”


    一旁正在遠距離打量那座黃昏別館的柯南勾了勾唇角,眼底帶著些許興奮。


    那是棋逢對手時靈魂深處叫囂的歡愉。


    雲閑鶴沒去看毛利小五郎突然僵住的表情,隻是自顧自的分析著:


    “不過,依照我對基德的了解,對方就算是想要策劃點什麽謎語,最後都會將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大大方方的表露出來。”


    蔥白的指尖輕疏離著白鴿的羽毛。


    少年終於將異色瞳的視線從後視鏡上移開,轉而看向漆黑的樹林深處。


    “也就是說,這場邀約是有人盜用了基德的名頭。至於目的,隻能等我們到了那裏才能看出來了。”


    “沒錯!”


    一點就通的柯南興奮的喊了一嗓子,看起來鬥誌昂揚。


    前座的小蘭無奈的笑了笑。


    ‘毛利小五郎’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正在把玩鴿子的少年,微勾了下唇角。


    察覺到他視線的雲閑鶴看了過去,輕快的眨了下左眼。


    好久不見。


    兩個人對上接頭暗號,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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