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雲閑鶴時不時突發惡疾輕車熟路的諸伏景光和柯南瞬間運作起來。


    一個簡單檢查身體後將人架去衛生間簡單清理,一個回房間幫忙拿幹淨的衣物。


    甚至懷疑雲閑鶴是因為這場雨而冷的犯病,


    柯南還特地拜托小蘭他們去準備了一條毛毯和熱水。


    折騰了一會兒,在洗手池邊吐得嗓子都疼的雲閑鶴總算是回到了房間,坐回了他心愛的輪椅上。


    這一天先是感受到了雲閑鶴可怕的分析能力;


    再見到對方如神兵天降一樣從二樓跳下來偷襲道協;


    最後又是病殃殃的坐在輪椅裏,蓋著薄毯手裏拿著熱水……


    京極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總覺得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


    強大、內斂、又好像弱的過分的人。


    難不成對方原本非常厲害,結果出了意外所以才變成這副模樣?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就連園子在剛才跟著小蘭他們衝進房間、看到雲閑鶴咳血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浮雲集團的繼承人身體不好這一點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但親眼見證對方這個樣子,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這可比上次雪山別墅的時候嚇人的多。


    而另一邊,打救護車被攔下來的橫溝警官非常不解。


    他對雲閑鶴連番拒絕去醫院的舉動甚至是有些生氣。


    現在的孩子怎麽就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呢!


    但隻要他一橫眉!


    這小孩就用一副慘兮兮又委屈巴巴的表情看著他,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能紅。


    ……不行,殺傷力太大了,頂不住。


    看著熟練問京極真這附近有沒有家庭醫生什麽的諸伏景光,橫溝警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算了,人家的孩子,自己管太多好像也不好。


    最近的家庭醫生找過來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被一圈人圍著的雲閑鶴悄無聲息的將喉嚨裏湧上來的血咽回去,半窩在輪椅裏垂著頭。


    剛才係統解算的時候,他看到有一條‘避免京極真受傷’的信息。


    不過因為‘救贖’目前是累積數值,沒有懲罰,所以被他忽略了。


    勇者垂眸小口喝著水。


    一旁的柯南看著那些逐漸在透明水杯裏暈開的帶著點暗沉的血色,默不作聲伸手將其搶走。


    “?”


    手上一空的雲閑鶴抬頭看向柯南。


    後者噠噠的跑過去將水杯遞給諸伏景光。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


    總之最後,看著重新拿了一杯水回來的柯南,雲閑鶴伸手搓了一把對方的腦袋:


    “你又和光先生商量什麽呢?”


    “隻是覺得你那杯水摻了‘料’,還是換一下比較好。”


    聽到這話的雲閑鶴一頓,想起自己世界裏的一款用植物係生物的血液製成的酒。


    他記得以前石頭叔還跟他說很好喝來著。


    嗯——嚴格來說那應該算是植物汁液了吧,好像不是一種東西。


    另一邊拿著杯子的諸伏景光正在跟人打電話。


    電話另一頭,


    實驗室裏的灰原哀在聽到他說能不能幫忙分析血液樣本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頓:


    “閑鶴的?”


    “嗯。”


    “保險起見,最少需要10ml。”


    “吐出來的行嗎?”


    “???”


    灰原哀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東西。


    她舉著手僵硬的站在實驗台旁邊,又回憶起那天晚上,倒在大雪之中的身影。


    脆弱、迷茫。


    她覺得自己看不懂那個人。


    “最好還是抽取的。……吐出來的也行。”


    灰原也從柯南嘴裏聽過了對方不喜歡醫院的事情。


    顯然想讓這種很可能有抗拒心理的人抽血,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好,麻煩了。”


    “不客氣。”


    掛斷電話的諸伏景光看著手裏已經被染上一層薄紅的水,眸子暗了暗。


    希望不是柯南說的那樣。


    還不知道自己又被造謠中毒了的雲閑鶴此刻正有一搭沒一搭應和柯南的話。


    嘔血到底是難受的。


    這懲罰隻規定了出血量,沒規定時間範圍,算是一種好事。


    也就是說,雲閑鶴可以把那些東西不動聲色的咽下去,然後待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全都吐出來。


    “閑鶴哥?”


    先前被突然進來的光先生等人搞得吐出將近三百毫升的人此刻眼神有些發虛。


    雲閑鶴微微抬眼看向正不斷跟自己搭話的柯南,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擔憂。


    不知道這傻孩子又腦補了一些什麽。


    正忙著壓製喉嚨裏那股反胃一樣的感覺人沒有閑工夫說話。


    雲閑鶴朝柯南笑了笑,小聲解釋了一句:


    “有點累。”


    說完也不管柯南究竟會再想些什麽,輕閉上眼睛假寐。


    見他似乎是累了的柯南果斷住嘴,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對方泛白的臉頰。


    “好了柯南,讓閑鶴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家庭醫生來了好檢查。”


    小蘭將柯南領到房間的一邊,免得他打擾到雲閑鶴休息。


    京極真原本還想問對方為什麽不去醫院,他不想看到強者落幕。


    一旁的園子眼疾手快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朝他使了個顏色。


    屬性裏算是有點木頭味道的蹴擊貴公子沒太看懂,呆呆的眨了兩下眼。


    園子拍了下額頭,伸手扯著對方將其拽到房間的一個小角落裏嘀嘀咕咕的解釋了一會兒。


    這邊閉著眼睛的雲閑鶴能感受到有人在遠處說話。


    窗外還在落雨。


    有人走到他身邊幫他關上了窗戶,拿走了放在一旁桌麵上的水杯。


    【「恍如夢寐」剩餘時間,00:47:38】


    窸窸窣窣的聲音混進耳鳴裏,眩暈感攀附而至。


    喉嚨裏的燒灼感與胃裏反反複複的惡心相互交疊。


    呼吸裏濃厚的血腥味,混合著低垂著頭顱、睫羽微垂帶來的不可規避的黑暗,


    將思緒拖拽進記憶裏的那幾個曾經暗無天日的時光。


    祂是最好的。


    當雲閑鶴朝他問出‘以後的世界,都會是亮著的嗎?’的時候,對方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他的世界裏,


    即便是下雨的夜晚,天空也不是那種純粹的暗沉。


    不管是會發光的雨水、稀薄的雲層、


    又或者是穿透雲層裂縫摻在雨水中落下的星光,全都是祂偏愛的證明。


    正因為如此。


    記憶裏那些純粹黑暗的夜晚才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先是太陽的隕落,


    再到與祂失去聯係,得不到回應。


    緊接著便是各種關於勇者小隊的負麵消息在世人間傳開。


    所有的惡意似乎在一夜之間爆發。


    彼時,身為基石的勇者怪異的按著自己的心口,一股心慌和惡心感久久圍繞不肯散去。


    世界出問題了。


    【“你們好啊。”】


    來人籠罩在一身黑衣裏,整張臉被披風的兜帽擋去大半。


    隻能透過手裏提著的晶石燈讓人看到他僵硬的笑容,


    以及那條從嘴角似是一直拉到腦後的縫合線。


    溫和的聲音,配上那雙明顯是不是活人的膚色和僵硬的動作,顯得怪異無比。


    黑袍人像是一隻做工勉強精致的人偶,優雅的行禮,文質彬彬的開口:


    【“親愛的勇者大人,我們特地準備了一場宴會,希望您和您的朋友能賞光。”】


    近千年前的豐功偉績抵不上嚼舌根的詆毀。


    原本就已經是在時間長河中逐漸失去歌頌、讚美和注視的勇者小隊,


    因為前段時間的‘暴行’迎來了無數人的抨擊、窺伺。


    在這個節骨眼上,邀請他們參加宴會?


    站在勇者身側的先生往前走了半步,臉上還是端著那副溫和的笑意,隻是不達眼底。


    【“你的主人是誰?”】


    【“恕我不能回答,不過,他說有一點你們應該會感興趣的。關於你們的朋友。”】


    噌!


    長劍出鞘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明顯。


    頭頂的夜空依舊掛著群星,但卻沒有一絲光輝。


    現實世界裏,勇者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神經性的抽搐了一下。


    微翹的睫羽先是輕顫了幾下,隨後緩緩掀開。


    眼前不到一米的位置,燈光灑在旅館的榻榻米上,視野裏還可見圍坐在不遠處說話的幾人。


    向後,無盡的黑暗在蔓延,手裏的晶石燈散發著橘黃的燈光。


    輪椅左側前一點點的位置,站著先生。


    身旁的幽靈,身後的棉花與石頭叔。


    在這個被漆黑籠罩的夜晚裏,他們提著晶石燈,定格在他的身旁。


    【「恍如夢寐」剩餘時間,00:35:58】


    勇者深吸了一口氣,悶聲咳嗽了兩聲。


    最後的時間裏,不要讓他回憶起這些事情啊……


    “閑鶴哥?你又開始難受了嗎?”


    “再稍微等一下,醫生就快來了。”


    一旁時刻注意著雲閑鶴的柯南和諸伏景光抬頭。


    前者擺了擺手,也不說話,隻是將輪椅靠背的角度放緩了一下,慢慢躺了下去。


    勇者閉了閉眼睛,強行將成型的畫麵打碎。


    他將定格的人從黑暗中拖拽到陽光裏,回憶起他們曾經在晴空下嬉笑的畫麵。


    米金色微卷短發的治愈師蹦蹦跳跳的從他身邊跑過去,手裏扯著綁著風箏的細線。


    【“阿雲你看!我做的小花2號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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