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的拒絕了中田夫人遞過來的委托金,雲閑鶴帶著柯南率先離開。


    在他們身後,灰原哀以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慢騰騰跟著。


    這條路算得上是開放,偶爾還能遇見一兩個行人。


    灰原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越發看不懂雲閑鶴的行為。


    對方是想帶她去哪裏?


    剛用行動電話給安室先生發過消息的雲閑鶴轉頭,正好看到對方眼底的打量。


    他輕笑了一聲,像是看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我又不是人販子。”


    “誰知道呢…讓一個小孩子聽到這些話題好嗎?”


    “說得也是。”


    灰原哀全程都在觀察柯南的反應。


    雲閑鶴推了柯南一把,讓他站到自己身後。


    反應慢半拍的小偵探看起來有些木訥,倒是和平常的小孩子看起來沒什麽差別。


    難道真的是她猜錯了?


    “柯南,先回家好不好?”


    “哈?”


    “你要是現在自己乖乖回家,等我回去以後,我會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你聽。”


    不要讓他們苦心偽造的假象被拆穿。


    這個世界上,越少的人知道「柯南」的真實身份越好。


    更何況,眼前的人還不知是敵是友。


    又或者說,還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值得信賴的人。


    柯南自是知曉雲閑鶴的意思。


    但一個人離真相越近,內心越是迫切。


    他不想就這麽離開,也不想讓這些原本該由自己麵對的事情被他人幫忙解決。


    換句話說,


    他不想讓雲閑鶴幫他承擔被針對風險。


    “我、”


    “我知道,但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勇者伸手按在了小偵探的腦袋上,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著:


    “要聽話。”


    “…是……”


    不甘心。


    看著跟著雲閑鶴上車的灰原哀,柯南暗自咬了咬牙。


    偏偏麵上還要裝作沒事的樣子跟他們揮手告別。


    追蹤器什麽的就算安放也會被雲閑鶴第一時間察覺,根本無從下手。


    柯南也知道開車的那個人——風見裕也。


    當初帶走宮野明美的公安就是他。


    這麽說來,灰原哀果然是那個組織的人了?


    對方跟他一樣是被那個藥變小了?!


    那麽在變小之前的身份呢…


    閑鶴之前推斷宮野小姐的家人是那個組織的代號成員……


    大量的信息摻雜在今日那兩人的對話裏。


    想得有些頭疼的柯南煩躁的撓了兩把後腦勺的頭發,


    轉身往雲閑鶴家的方向走過去。


    去問問綠川先生應該能得到一些線索。


    ·


    另一邊。


    雲閑鶴和灰原哀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汽車的後座。


    風見裕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雲閑鶴。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很久,


    這個當時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好像又變瘦了一點。


    聽降穀先生說,對方的身體似乎一直都沒見好。


    想著想著,風見裕也又看了一眼那個從上車後就一言不發的小女孩。


    這麽小的孩子也是組織成員嗎?


    車廂內靜的可怕。


    除了發動機的嗡鳴,


    隻有雲閑鶴時不時傳出的壓抑的咳嗽聲。


    剛上車就被車載空調冷氣味道嗆到的勇者死魚眼的靠在車窗上。


    看著窗外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


    他已經能幻想到自己要是開窗吹風會有多快樂。


    ……前提是‘弱柳扶風’結束。


    “唉……”


    “怎了嗎?閑鶴是不舒服嗎?暈車?”


    “…不,我沒事。裕也先生你不要跟光先生他們一樣反應這麽大。”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因為降穀先生曾經提起你,說身體不好…嗯……”


    從後視鏡中對上少年那雙沉沉的異色瞳,風見裕也很知趣的打住了話頭。


    雖然沒講完,但是雲閑鶴也能想到都是些什麽內容。


    所以,安室先生為什麽也會覺得他身體不好啊。


    …哦,一定是光先生告訴他的。


    嘖,這群人其他有用的消息不互享就算了,他還可以找補著誇一句警惕。


    但是為什麽會互享關於他身體狀況的消息?


    好像還挺積極的?


    隱約察覺到一旁灰原哀投過來的視線,雲閑鶴全當看不見。


    車子越開越偏,最後開進了一個不起眼的爛尾樓附近的地下車庫。


    風見裕也率先下車,雲閑鶴緊隨其後。


    車內的灰原哀看了一眼車外站著等她的兩人,抓著書包帶的收緊後又放鬆。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慢吞吞的開門下了車。


    風見裕也看了她一眼,率先在前領路。


    雲閑鶴朝灰原哀做了個請的手勢,以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對方身後。


    三人順著車庫旁的小門一路往下。


    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亮起燈光。


    一個空蕩蕩的純白地下室,正中央擺著一把審訊用的椅子,麵向拉著窗簾的牆壁。


    “請坐,灰原、…宮野小姐。”


    灰原哀多看了雲閑鶴一眼。


    後者沒有什麽表示,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你帶我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沒什麽,隻是讓你們見麵而已。”


    “什麽、”


    布簾拉開,將那一整塊防爆玻璃做成的牆壁露了出來。


    灰原哀身形僵硬的轉過身去,


    在看到對麵坐在審訊椅子上的宮野明美時,她的手都在發抖。


    “…姐姐、”


    “誌保!”


    一大一小的兩人幾乎是同時撲向對方。


    雲閑鶴半倚著門框看著那倆人隔著玻璃上演姐妹情深,麵無表情。


    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安室透注意到了他,三兩步走了過來。


    “覺得這個場麵很感人嗎?”


    “嗯?安室先生是那種,會因為罪犯的懺悔而感動的人?”


    雲閑鶴輕描淡寫的反問到,


    似乎像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問出這麽一句話。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


    他認真的和那雙異色瞳對視過後,短促的笑了一聲:


    “果然,你和hiro形容的簡直分毫不差。”


    “嗯?光先生是怎麽評價我的?”


    “太多了,最近的一句是——清醒的善良。”


    “…啊?”


    頭一次被這麽評價的雲閑鶴愣了一下。


    他這種反應遲鈍、呆呆的樣子倒是讓安室透的心情好了不少。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麽,還是你想知道什、波本?!”


    努力平複下心情的灰原哀一轉頭,正好看到那個站在雲閑鶴身邊的黑皮金毛。


    被喊了酒廠名字的安室透露出波本笑:


    “好久不見,雪莉。琴酒這段時間可是發瘋的在找你呢。”


    酒廠top1的名字成功讓某個雪莉炸毛。


    大腦一瞬間紛亂無比。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這是組織設計好的?他也是組織的一員?還是說、”


    灰原哀看了一眼偷笑的雲閑鶴,又看了一眼一旁麵無表情的風見裕也:


    “你、是公安臥底?!”


    “答對了,可惜沒有任何獎勵。”


    安室透聳了聳肩。


    在聽到身後人的笑聲時,他抬手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嘶——安室先生,我要跟光先生告狀了哦。”


    “咳咳!好了,閑話就說到這裏,接下來就讓我們談談正事。”


    被控訴的安室先生有些心虛的撚了一下手指,


    一轉頭,神色嚴肅的看向那一大一小:


    “你們做好決定了嗎?”


    “什麽?”


    “我什麽都願意說!隻要你們放過我妹妹!”


    雲閑鶴看了一眼互相維護彼此的兩人,從係統背包裏抽出一條高科技手環。


    “決定權在宮野誌保小姐身上。”


    “是待在牢裏,等到組織被我們一鍋端後,再被一同審判。”


    “還是戴上它,為我們所用,替你與你姐姐的過去贖罪,最後得到釋放。”


    黑色的手環看不出什麽材質。


    但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竟是沒有任何反光,像是能吞噬掉一切一樣。。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雲閑鶴若無其事的晃了一下手裏的鐲子:


    “這是我以前研究出來的手環。”


    “它能實時檢測佩戴者的腦電波和心率,擁有定位、錄像等一切你想要的功能。”


    “能源可忽略不計,材質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還可在佩戴者叛逃時第一時間放電將其麻痹,又或者是…爆炸。”


    聽到這話的安室透呼吸急促了幾分。


    灰原哀驚恐的看著雲閑鶴。


    對方手上的東西、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跨時代的科技產物吧?!


    曾與魔王談判的勇者含笑的看著兩個末路的懺悔者,


    微啞的聲音帶著蠱惑:


    “生與死。”


    “被拘束的自由,無盡頭的幽禁。”


    “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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