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先生,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在原有的價格上給你翻兩倍。]


    ‘行吧。’


    門外的目暮打完電話回來後看了雲閑鶴一眼,才湊過去和毛利小五郎幾人講話。


    離得有點遠,雲閑鶴沒有刻意去聽,但是能看到那幾人極快的變臉速度。


    這是怎麽了?


    “閑鶴哥。”


    “嗯?”


    “跟我走吧。”


    “哈?”


    雲閑鶴看著滿臉認真的小偵探,以及周圍那幾個臉上或憐憫或嚴肅的人,嘴角輕抽。


    ‘小天道,他們剛才說了什麽?’


    [目暮十三把你的家庭情況說給他們聽了。]


    ‘所以?’


    [主角團現在認為雲先生你很可憐。]


    謝謝,一個假身份而已,不必如此。


    別人不知道雲閑鶴正在神識海裏和天道嘮嗑,隻當對方是在聽了柯南的話後陷入沉思。


    少年麵無表情的低垂著眉眼,似是在回憶些什麽。


    結合上剛才目暮警官講得那些話,讓人忍不住心疼。


    “我們不去醫院,就是先離開這座島,萬一有什麽事也能及時處理。”


    “……好。”


    見雲閑鶴應下來,在場的幾人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解決多了,因為是病人而被勒令不許參與,以至於被連夜打包的雲閑鶴在坐上船時,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不愧是氣運之子,隻要想離開,這麽晚也有船。’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這個船是目暮警官他們的?


    看著因為被迫躺在床上休息而有點生無可戀的雲閑鶴,小天道到底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能惹對方,氣走了就沒人幫祂了。


    一晚上沒吃飯,讓雲閑鶴的心情不太好,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


    下了船後禮貌的拒絕了柯南他們的繼續陪同,簡單交換了聯係方式後,直接打車往家去。


    ‘下次,再有這樣的救贖任務,記得提前跟我說。’


    [馬上,人物重要程度安裝包馬上就弄好!]


    “小朋友,這麽晚一個人出來?”


    “嗯,有點事。咳咳……”


    雲閑鶴輕咳了兩聲,裝作從口袋裏摸出一瓶止疼藥,倒了一片塞進嘴裏。


    剛想閉目養神,就感覺自己按著的坐墊上有股濕乎乎的感覺。


    半抬起手,借著窗外的路燈,雲閑鶴看清了指肚上發暗的血色。


    “大叔,你這車墊該洗了,有點髒。”


    “啊、抱歉抱歉,上一個乘客買的東西撒了,所以……”


    司機尷尬的笑了笑,還想要解釋點什麽。


    但雲閑鶴顯然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致。


    車子啟動,兩人不再說話。


    司機隨意的掃了眼後視鏡,


    隻見後排座的少年似是嫌惡的擦了擦手,又掏出手機按了幾下便開始閉目養神。


    帶著手套的手攥緊又放鬆。


    司機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打開了車載電台。


    充滿活力的節奏傳出來,掩蓋掉夜晚的寒意。


    睫毛輕顫,陷入假寐的少年掃了眼前作哼著曲子搖頭晃腦的司機,緊了緊抱著的雙臂。


    用小肢體動作掩蓋自己的慌張嗎……


    ‘這人是誰?’


    [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


    圍觀的小天道委委屈屈沒有說話。


    畢竟現在這些事都是因為突然加入的‘角色’而自行衍生出來的‘劇情’。


    連祂都無法窺測。


    二十分鍾後,雲閑鶴抬眸打量著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色,故作疑惑道:


    “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吧?”


    “嗐,不好意思,那附近在施工,需要繞個路。”


    “這樣嗎?”


    雲閑鶴抬頭從後視鏡裏看向出租車司機。


    須臾,他有些玩味的勾起了唇角:


    “大叔你不會是要綁架我吧?那你找錯人了,我身上可沒有錢啊。”


    “哈哈哈…小朋友你別開玩笑了,叔叔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唉——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條路通往郊區的吧?抱歉,雖然我看起來弱,但是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少年單手支著下巴,眼鏡後的異色瞳帶著幾分銳利:


    “不是綁架?那是殺人?說起來——


    剛上車時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錯覺嗎?”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眼神飄忽,額頭沁出些許冷汗。


    “你、”


    “還是說……殺人滅口?”


    車速稍微降低了一下,隨後又恢複如常。


    雲閑鶴掃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控製著鎖死的車門,唇角的笑意又擴大了一分。


    廣播電台突然中斷,車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除了發動機的轟鳴隻剩下司機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似是危險的預警。


    駕駛座上的司機靠近車門的手微動。


    後座的雲閑鶴瞥了一眼對方的肩膀,故作驚訝的開口:


    “哎呀,抱歉大叔,嚇到你了嗎?”


    方才話裏還步步緊逼的少年猛地鬆了氣勢,


    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樣笑得純良:


    “其實我是個演員,前不久剛接了一個偵探題材的劇。


    怎麽樣,我剛才演的還可以吧?深夜出租車司機殺人案件,應該還蠻有看頭的吧?”


    “哈哈哈……小朋友你、你還真是厲害啊。”


    “是嗎?謝謝誇獎。”


    叮鈴鈴——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喂,請問哪位?”


    ……


    “啊,是柯南啊。嗯,我還沒有到家,司機大叔說我那兒修路,再過二十分鍾應該就能到家了。”


    ……


    “咳咳……嗯,好,等到家我會再和你聯係的。”


    利落的掛掉了電話,雲閑鶴看向司機師傅,臉上依舊是那副無害的笑:


    “大叔,你看起來很熱啊。”


    “嗯、今天穿的有點多。小朋友你身體不好就休息吧,等一會到了我喊你。”


    “謝了。”


    重新躺回去的雲閑鶴感覺到身下車子轉彎的失重感,唇角輕往上帶了一下。


    二十多分鍾後到站的人利落的拎包下車。


    在看到那輛出租車拐進巷口後,雲閑鶴才不緊不慢的掏出了手機,關掉了先前設定的鬧鍾。


    “我就說這個世界的人戾氣太重。”


    ·


    “已經很晚了,柯南快休息吧。”


    “好——”


    “那我先去洗漱了。”


    目送毛利蘭上樓,柯南站在偵探事務所的門口,心裏還在複盤今天的案件。


    即便是提前到半個月,平常人能那麽容易查清那麽大一件案子嗎?


    更何況還是十二年前的案件。


    難不成是黑客高手?有自己的渠道?


    越想越覺得可疑。


    雖然種花家的身份讓柯南把‘雲閑鶴是犯罪分子’這樣的念頭排除了一瞬。


    但誰能知道對方究竟有沒有問題。


    此時剛遭受過黑暗打擊、並剛接觸黑暗邊緣的偵探,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


    並非害怕,而是萬事皆需防。


    不行,越想柯南心裏越心驚,對雲閑鶴的猜忌也越大。


    “還是先找阿笠博士幫忙查一下吧……”


    叮鈴鈴——


    “這麽晚會是誰啊?”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柯南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莫西莫西?”


    “喂?毛利偵探事務所嗎?”


    “閑鶴哥?你已經到家了嗎?”


    “嗯,柯南你有今天那位目暮警官的電話嗎?”


    雲閑鶴打開院門把行李箱先推了進去,將背包摘下來後開始翻房門鑰匙。


    “有的,閑鶴哥是想起什麽事情了嗎?”


    自然垂下的發絲擋住了少年眼底的冷意和臉上的戲謔。


    雲閑鶴不著餘力的瞥了一眼身後巷子的轉角處,慢騰騰的聲音帶著點咳後的沙啞:


    “我懷疑自己剛才撞見了一起凶殺案。”


    “什麽、?!閑鶴哥你在哪?!看到對方的長相了嗎?”


    “怎麽了?”


    這邊剛準備上樓睡覺的毛利小五郎聽到柯南的驚呼聲,慢騰騰的走過來。


    半月眼滿是無奈的看著他:


    “小鬼,你不去睡覺在幹什麽?”


    “叔叔!閑鶴哥說他剛才遇到凶殺案了!”


    “什麽?!”


    聽到這裏小五郎一把搶過柯南手裏的電話,


    “喂!鶴小子,你現在在哪?”


    稍微把電話拿得離遠了一些,雲閑鶴故作輕鬆的回到:


    “不用擔心,那個人應該已經走遠了。就是剛才,我坐的那輛出租車的司機。”


    唰——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雲閑鶴頭也不回的側身躲開。


    少年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眼前舉著刀的高大男子,語氣平淡:


    “嗯,現在人在我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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