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拿著筷子,好半晌才伸手夾了一小塊雞腿肉送進嘴裏。


    之前在雲陵鎮那麽些年,王奶奶每年過年都會特地給她留下一隻雞腿。


    連王聲野自己不吃也都會給她留。


    她也不是沒吃過雞腿,隻是突然覺得那個時候吃的味道,和現在不一樣。


    “好吃嗎?”


    男人問她。


    虞歸晚嘴角微微彎了下,“嗯,好吃。”


    江聿懷聽到她說好吃,也沒有多給她撕開一隻,而是夾了些蔬菜到她的碗裏。


    “好吃下次再讓廚房給你做。”


    虞歸晚點頭,沒說什麽。


    不過,最後碗裏的雞腿肉都被吃光了。


    看來是真的喜歡吃。


    連白微也有一隻雞腿。


    她圓圓的眼睛瞪著,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可以吃一整隻雞腿。


    江西以為她舍不得吃,又給她夾了一隻。


    “吃吧,多吃點。”


    還是太瘦了。


    江東沒說話,但看了眼白微明顯還是有些營養不良的模樣,默默地也把自己碗裏沒動過的雞腿夾到她的碗裏。


    白微:“……”


    吃完飯後,江聿懷就帶虞歸晚離開了。


    江東沒有跟上去。


    隻有他們兩人。


    虞歸晚坐在副駕上,看向身旁的男人,“我們要去哪裏?”


    江聿懷唇角勾起,“約會。”


    虞歸晚:“……”


    她知道是去約會。


    就不能告訴她到底去哪裏約會嗎?


    男人準備啟動車輛的時候,頓了頓,傾過身。


    突如其來的靠近,女生微微屏住了呼吸,身體也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


    直到哢嚓的一聲。


    “安全帶。”


    “……哦。”


    車輛啟動,駛離了檀園。


    許是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


    外麵已經煥然一新,各種新年的氛圍已經點綴上了。


    影影綽綽的燈光不斷地從車廂裏劃過。


    虞歸晚看著外麵,對這樣的京城倒是多了幾分新奇感。


    江聿懷側眸看了她一眼,“要是喜歡,到時候我讓江北也去布置一下。”


    聞言,女生回過頭來,“都行。”


    他笑了笑,“好。”


    車輛駛離市區,來到郊區的一處江邊。


    平時這個地方幾乎很少人會來。


    但今天卻十分熱鬧。


    虞歸晚雖然不知道江聿懷為什麽想來這裏,但也沒多問。


    等她下車後,江聿懷手裏拿著一條圍巾,走到她的身邊。


    “晚上溫度會低一點,別著涼了。”


    女生站在那裏,任由著他給她戴上圍巾。


    “我們要去哪裏?”


    這裏到處都是人。


    好像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


    江聿懷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跟我來。”


    虞歸晚半張臉都埋進圍巾裏,隻露出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


    她看了眼男人的側臉,跟著他的步伐。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間,兩人的手依舊緊緊相握。


    穿過人群,越過喧囂,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最靠近江邊的位置。


    那裏似乎已經特地留出了一個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的空位置。


    有人在那裏守著。


    在看到江聿懷過來,便讓開了位置。


    等兩人進去後,然後就再次地擋住了外麵的人群。


    虞歸晚回頭看了眼,然後收回視線,看向四周。


    “江聿懷,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麽。


    江聿懷低低笑了聲,繞到她的背後,擁她入懷。


    他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腕表,“還有十分鍾。”


    虞歸晚也看到了。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分。


    還有十分鍾就要迎來新的一年了。


    男人微微彎著腰,下巴埋在她的肩窩上,“晚晚,這一年……你開心嗎?”


    虞歸晚似是猜到了什麽,神色放鬆地往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她想了想,“還行。”


    好像一切的變化,就是從回來京城之後開始的。


    尤其是,在他身邊之後。


    江聿懷緩緩地收緊手臂的力道,“上半年開心一點,還是下半年?”


    女生眸底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微微側眸看了眼男人的側臉。


    “江聿懷。”


    “嗯。”


    “其實你可以再問清晰一點的。”


    她看著前方的夜景,“到底是在雲陵鎮的時候開心一點,還是……在檀園的時候。”


    男人蹭了蹭她的脖子,唇角弧度明顯,“那到底,在哪裏更開心一點?”


    虞歸晚停頓了片刻。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她輕聲地說了句。


    “檀園。”


    在這裏,有他。


    江聿懷笑意漸深,眼底像是溢出了不少細細碎碎的星辰。


    時間逐漸接近零點。


    他偏頭,吻了吻她的耳廓,“我也是。”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的一側,帶著幾分酥麻。


    虞歸晚睫羽輕顫。


    直到聽見四周的人群開始倒計時。


    “十,九,八……”


    男人的嗓音也再次在耳邊響起。


    “晚晚,新的一年,我隻希望你可以平安喜樂,百事從歡。”


    還有一句話。


    被淹沒在了一道道巨大的聲音中。


    “嘭——”


    天光乍現。


    原本還是漆黑的天空隨著一聲聲的綻放,亮如白晝。


    數不清的金色煙花在頭頂上方散開。


    半片天空如同璀璨星河般,從綻放到墜落,金色的流星接二連三地從眼前落下,仿佛抬手就能摘星。


    在震耳欲聾的煙花聲。


    在人聲鼎沸裏。


    兩個身影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


    虞歸晚那張素白的小臉被照得輪廓清晰。


    她漂亮的瞳孔中倒映著一朵朵璀璨的煙花,微微睜大的眼睛,像是驚喜,又像是無措,還有些新奇。


    江聿懷貼著她的臉,也看著前方。


    “新年快樂。”


    “晚晚。”


    虞歸晚彎了彎眼,下巴埋進圍巾裏,擋住了一部分的冷風。


    她開口,“你準備的?”


    看這架勢,就已經能看得出來了。


    男人不答反問,“喜歡嗎?”


    虞歸晚看了一會兒,“嗯,挺好看的。”


    一樣都是火藥味。


    一樣都是蘑菇雲。


    但是,風景卻是已然不同。


    所有人的目光卻被另一處吸引。


    “快看那邊!”


    有人大聲地喊了句。


    不知為何,虞歸晚也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在江邊的另一邊。


    不知道什麽時候升起了幾百架的無人機。


    相比霸氣的煙花,無人機的架勢倒是溫柔了許多。


    在另一片的半空中,傾瀉了一片藍色的星辰。


    就在這時,星辰的中間好像亮起了什麽。


    虞歸晚微眯了下眼。


    【你的出現讓我的生命變得如此絢爛。】


    【勝過一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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