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靜靜地看了她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抱到床上放下。


    虞歸晚完全沒有一靠近就醒來的跡象。


    看得出來,她睡得很安穩。


    江聿懷也沒有離開,就這麽坐在床邊,守了她很久。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從檀園離開後,江老爺子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老管家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車輛回到了老宅。


    那些董事早就已經離開了。


    不過,客廳裏卻一直有人在等著。


    江曜安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一直看著平板。


    “怎麽樣了?江聿懷那個私生子答應回去江氏了嗎?”


    老管家下意識地看了眼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握緊了拐杖,走了過去,看著他。


    “你是不是非要逼他離開江氏,離開江家,才願意收手?”


    聞言,江曜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抬起頭,“爸,逼他離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他熄滅了平板,起身,看著眼前的江老爺子,語氣句句逼人。


    “如果不是你為了讓後院的那個女人上位,逼死我媽,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發生。”


    江老爺子神色蒼白,還多了幾分疲憊和無奈。


    他沒有說話。


    江曜安自然認為他這是在默認,諷刺地笑了下,“我也不明白,就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我媽怎麽會到死都在愛你?”


    “不過你的報應,我也挺滿意的。”


    “想不到吧?江滄海,你這輩子就注定會愛而不得,妻離子散,眾叛親離。”


    說完這句話,江曜安抬腳就離開了。


    看都沒再看一眼江老爺子。


    老管家擔心地看向他,“老爺子。”


    江老爺子抬起手,“我沒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老管家猶豫了幾秒,低頭,“是。”


    江老爺子站在客廳的門口,看著這棟老宅,不知道在想什麽。


    ……


    次日。


    虞歸晚是被電話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枕頭的旁邊找手機。


    結果,下一秒有人幫她找出來了。


    耳邊響起了一個低啞的男聲。


    “你淩老師打來的電話,要不要接?”


    虞歸晚昨晚睡太好了,大腦還有些混沌,一時沒反應過來,唔了聲。


    然後電話接通了。


    下一秒,電話那邊就響起了淩非煙十分震驚且激動到不能自已的聲音。


    “老……老老老師,牧則大神是您請來的嗎?”


    嗓音裏明顯能夠聽到太過激動而顫抖。


    虞歸晚本來還有些沒清醒的大腦,突然一瞬間就清醒了。


    她倏地睜開雙眼,然後就和男人深邃的眼眸對上了視線。


    兩人詭異又默契地沉默。


    直到,淩非煙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師,您在聽嗎?”


    江聿懷眉毛微微抬了抬,看著她。


    虞歸晚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疼,按了按頭,“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還在激動中的淩非煙突然聽到這話,“……?”


    然後,她就無情地按掉電話。


    手機也都被她扔到被子上了。


    一臉生無可戀。


    誰懂?


    江聿懷一身黑色的睡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黑色顯得他分外清冷妖孽,膚色也白皙了不少。


    虞歸晚默默地把被子扯上,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男人低眸看著她明顯在擺爛放棄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


    再想起剛才淩非煙電話中的稱呼。


    他好像被什麽撥開了眼前的迷霧。


    為什麽每次去到琴房裏,淩非煙一直都是站著,而她是坐著的。


    之前他沒多想,很多時候大多鋼琴老師都習慣站著授課。


    為什麽他在琴房裏看到的琴譜,上麵音符的特殊記號,會感覺到隱隱熟悉感。


    還有上次,淩非煙寧願不拍mv,得罪雲莎莎,也要維護虞歸晚的樣子。


    所以……


    江聿懷抬手,輕輕地扯了扯被子,意料之中的沒有扯開。


    他嗓音裏夾雜著剛睡醒的暗啞和磁性。


    “落落?還是,蘇蘇?”


    虞歸晚:“……”


    行了,毀滅吧。


    江聿懷沒忍住笑了笑,還嗯了聲,“看來之前,是我自作多情了。”


    虞歸晚聽到這話,沉默了幾秒,然後才掀開被子,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她沒說話。


    但她臉上就是一副你自作多情了什麽的表情。


    江聿懷微微挑眉,“我本來還擔心你缺課,會有什麽學不會的,還特地教你彈琴,結果……”


    他歎了口氣,“沒想到啊,我家晚晚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落蘇大神。”


    虞歸晚:“……”


    她沉默了下,“……我拒絕過你的。”


    是他非要讓她學習。


    這不是音樂最不容易煩她的嗎?


    結果,他直接把她的徒弟都給請來了。


    還讓她的學生來教她音樂。


    她能怎麽辦?


    也沒有人問她絕不絕望的。


    江聿懷頓了頓,好像是這樣的。


    他嗯了聲,“那你補償我一下?”


    虞歸晚沒耐心了,“江聿懷,你不要得寸進尺。”


    男人神色一頓。


    女生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你昨晚趁我睡著了,自己去洗了個澡然後又回來睡我的床,我都沒說你什麽。”


    江聿懷眸子微挑,表情無辜,“你怎麽知道的?”


    虞歸晚沒什麽表情,“把你的領子扯上去,還有,你的手……能撒開了嗎?”


    男人停頓了半秒,默默地把搭在她腰腹的手收回去。


    手臂上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


    他垂眸,動作慢吞吞地整理著淩亂的衣襟。


    “這次不管用了嗎?”


    不是說饞他美色?


    虞歸晚:“……”


    她閉了閉眼,直接不想理他了。


    女生下了床,徑自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江聿懷也跟了過去。


    “晚晚,你手不方便碰水,要不要我來幫你?”


    門還沒進去。


    “砰——”


    男人腳步一頓,及時停住,


    虞歸晚略帶煩躁的聲音從裏麵響起。


    “江聿懷,你怎麽幫我?用你的豬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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