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懷閉著眼,靠在虞歸晚的肩窩裏。


    他嗓音微微沙啞,“晚晚,我後悔了。”


    虞歸晚目光一頓,“後悔什麽?”


    “後悔……沒能早點找到你,把你帶回家。”


    他低低地呢喃著。


    虞歸晚略微側眸,隻看到他的脖頸。


    “江聿懷,再早點,你就犯法了。”


    男人頓了頓,“我又不做什麽。”


    虞歸晚嘖了聲,笑,“你能忍住,不代表我能啊。”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好半晌後,江聿懷才輕輕地鬆開她,垂眸看著她的眼睛。


    “你剛剛說什麽?”


    虞歸晚眸子微挑,“我說什麽了?”


    一副我就不承認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江聿懷沉默了幾秒。


    他果斷地轉移了話題,“剛才江西說你累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虞歸晚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累了就是困了,我身體還能有什麽不舒服的。”


    嗓音聽起來有些清寂。


    江聿懷視線看向了裏麵,就看到了被人掀開的被子。


    “一個人嗎?”


    虞歸晚動作頓住,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你想幾個人?”


    江聿懷突然勾起薄唇,精致又瀲灩。


    這副模樣落在虞歸晚的眼中,在心頭掀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她麵上不顯任何。


    “比如,我?”


    他又笑,“可以嗎?晚晚。”


    虞歸晚:“……”


    這男人好像是知道了什麽才是她的弱點。


    她扯了扯唇角,“我說不可以,你會離開嗎?”


    江聿懷緩緩地靠近,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你舍得嗎?”


    她的眼睛注視著他,漆黑的眸底原本深不見底,可她分明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倒影。


    倒影裏,隻有她。


    也隻是她。


    兩人交織在了一起的呼吸仿佛將空氣烤得炙熱。


    虞歸晚睫毛輕顫,“我能說舍得嗎?”


    江聿懷彎著唇,“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的。”


    虞歸晚:“……”


    男人順勢攬著她纖細的腰肢,然後頭也不回地用手把門推上。


    她掀眸,看著緊閉著的房門,沒說什麽,轉身就往裏走。


    江聿懷也抬腳跟了過去。


    虞歸晚沒理他,直接掀開被子躺下。


    江聿懷看著身上的襯衫和西褲,陷入了沉默。


    早知道他過來之前,就先去隔壁換了身睡衣再過來。


    虞歸晚看著他杵在那裏,“……”


    她正想說什麽。


    就看到江聿懷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先去換身衣服,這身衣服不適合。”


    虞歸晚耐心不算多,“那你怎麽不先沐浴焚香了再過來。”


    江聿懷看著她,“你喜歡這樣的?”


    表情還挺認真的。


    就好像她要是真的喜歡那樣的,他就會照做。


    虞歸晚難得噎了噎,“……”


    她不太想理他。


    直接翻身就閉上了眼睛。


    她閉著眼,隻是聽到了房間的門輕聲地打開了。


    沒一會兒,房間門才被人從裏麵關上。


    緊接著,房間裏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虞歸晚本來就挺煩躁的,吃了藥也不太有什麽管用。


    她猛地坐起身,看了過去,“你就不能……”安靜點。


    “……”


    江聿懷手還落在襯衫的扣子上。


    上麵已經解開了幾顆了。


    兩人就這樣隔空對視著。


    突然的沉默,還有目光的相撞,莫名地讓恒溫的臥室裏增添了幾分難得的燥熱。


    虞歸晚視線也沒避開,就這麽看著他,“不換了嗎?”


    一旁的沙發上搭著一套他拿過來的睡衣。


    江聿懷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動作慢條斯理的。


    虞歸晚視線也沒動,還輕挑了下眉毛。


    嗯,想不到。


    還挺有料的。


    男人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幾秒。


    直到睡衣換上,虞歸晚的眼神都不帶離開一秒的。


    她眸光澄澈,容貌乖巧,看上去怎麽說都像是他在做什麽壞事。


    江聿懷沉默了下,眸色也越發深邃了。


    他彎腰,撈起一旁的睡褲,直接抬腳走了過來。


    虞歸晚挑眉。


    結果,男人剛靠近,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捂住了。


    虞歸晚:“……”


    她的睫毛纖長,在他的掌心輕輕地掃了掃。


    江聿懷嗓音壓低,帶著幾分克製。


    “別再看了,晚晚。”


    虞歸晚聽到了金屬打開的聲音,“你不是說合法的嗎?”


    嗓音漫不經心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她竟然還有心思調侃他了。


    江聿懷動作猛地頓住。


    看著被她捂住眼睛的女生。


    他難得被噎住了,“晚晚,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歸晚這下是真的困了。


    她歎了口氣,嗓音軟糯,“你快換吧,我困了。”


    江聿懷:“……”


    幾分鍾後,他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下。


    鼻尖裏全是來自她身上的花香。


    虞歸晚這會兒已經閉上了眼睛了。


    她的精神本來就不怎麽好。


    這會兒已經到了極致了。


    江聿懷側著身,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停頓了幾秒,還是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虞歸晚睜開眼看他。


    她沒說話。


    江聿懷垂著眸看她,“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虞歸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這也算是間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可以他都抱上了。


    再說這三個字,還有什麽意義呢?


    虞歸晚聞著逐漸熟悉和習慣的沉香氣息,緩緩地陷入了沉睡。


    她靠在男人的懷裏,莫名顯得過分嬌小。


    江聿懷一直沒睡,就這麽近距離地看著她。


    懷裏的嬌軟和溫度是實實在在的。


    他這會兒才感覺到了真實。


    之前一直都知道她瘦。


    但從來都不知道她會瘦成這個樣子。


    他眉頭微微蹙起,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要是再早點,就好了。


    早點回來,她就不用再受那麽多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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