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懷轉身就繞到另一邊上車。


    江東語氣冰冷,“晚點我會派人將虞家的證件送回來的。”


    虞明盛又應了聲,“好的好的。”


    即便是心腹,他也不敢不敬。


    江東看著各懷鬼胎的虞家三人,心頭無語了幾秒。


    果然人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他也懶得理虞家是什麽心思,反正不作就不會死。


    拿著文件袋就上車了。


    ……


    車廂裏。


    空氣中彌漫著似有若無的檀香。


    虞歸晚聞了下,便聞出這檀香裏麵有安眠的成分。


    她頓了頓,難道江聿懷有失眠症?


    這香氣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她沒有往身旁的男人多看一眼。


    目光不由得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一切似乎太過順利了。


    讓她還有些不真實。


    江聿懷上車後,目光毫不掩飾地轉向身邊的女生。


    她太瘦了。


    而且臉色有些蒼白。


    一眼就能看出她營養不良。


    江聿懷喉結滾動了下,低聲問道,“在雲陵鎮這些年,開心嗎?”


    聞言,虞歸晚明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她開不開心這個問題。


    她點頭,“開心。”


    這話也沒有撒謊。


    否則,當年她就不會主動提出要去雲陵鎮了。


    至少在那個地方,她能自由一些,也能開心一些。


    聽到她的答案,男人低聲呢喃了聲,“開心就好。”


    虞歸晚垂下眼睫,掩蓋住了她眼底的異樣。


    她有太多的疑惑了。


    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


    至少這一次,她還活著,不是嗎?


    車輛開往民政局的方向。


    浩浩蕩蕩的。


    仿佛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看著外麵恍如隔世的建築物。


    虞歸晚恍惚了一瞬,然後疑惑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江聿懷彎了彎唇角,動作小心翼翼地給她解開安全帶,很小心地沒有碰到她。


    “結婚不應該領證嗎?”


    “是應該。”


    虞歸晚低眸掃了眼已經解開的安全帶,沒說什麽。


    江聿懷先下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他好像猶豫了幾秒,才朝她伸出手。


    動作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和期待。


    虞歸晚看了他一眼,沒有多想,就把手放上去。


    她的手很小,但手指纖細。


    江聿懷看著掌心裏柔軟的手,下意識地握住,但卻不敢用力。


    虞歸晚任由他握著手,下了車。


    “我們走吧?”


    她點頭,乖巧地嗯了聲。


    江東恭敬地將證件遞了過去,“爺,東西都齊全了。”


    江聿懷接過,點頭。


    兩人肩並肩,走進了民政局。


    不一樣的開始,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從民政局走出來。


    虞歸晚看著手中這本透著熟悉又陌生的紅本本,眼底閃過一抹迷茫。


    照片中的男人眉眼深邃,輪廓分明,微微勾起的唇角,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錯。


    一點都不像合成的照片那樣冰冷。


    她抿了下唇,才合上這本結婚證。


    江聿懷指腹輕柔地摩挲了下那張紅底照片,眉眼染上了一絲柔和。


    他轉向身旁的女生,伸出手,“給我吧。”


    虞歸晚看向他,沒說話,像是在問他為什麽。


    他笑了下,“怕你弄丟了。”


    虞歸晚:“……”


    她哦了聲,慢吞吞地把結婚證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後,把兩本結婚證放在一起。


    “關於你的戶口,我會幫你遷出來的。”


    虞歸晚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把她的戶口遷出來。


    江聿懷看著她,解釋道,“這樣,以後你的名字就不在虞家的戶口本上了。”


    虞家人也再也不能以此要挾她做任何事情了。


    聞言,虞歸晚沉默了幾秒。


    “到時候你可以一個人一個戶口本,也可以……和我一起,都可以。”


    他沒有自顧自地將她的戶口本遷移到他這邊。


    而是給了她選擇的權利。


    她是自由的。


    虞歸晚回過神,應了聲,“好。”


    江聿懷沒忍住抬手,輕輕地揉了下她的頭,然後輕笑,“那我們回家?”


    “嗯。”


    ……


    二十幾分鍾後。


    車輛駛進了一棟現代風,豪華又不失精致的別墅前。


    隱隱之間還透著一股溫馨的寧靜。


    別墅的四周都被鮮花環繞著。


    姹紫嫣紅,又嬌豔欲滴的。


    讓人忍不住地將目光停留。


    虞歸晚也不例外。


    她趴在完全降下的車窗前,眼睛亮亮的看向那些鮮花。


    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


    江聿懷見她喜歡,也勾起薄唇,“喜歡嗎?”


    虞歸晚點點頭,“喜歡。”


    想薅。


    她離得越來越近,不由得咽了下喉嚨。


    車輛穩穩當當地停下。


    兩人下了車。


    江東跟在他們的身後。


    江聿懷朝她伸出手。


    這會兒,虞歸晚十分痛快地把手遞過去,讓他牽著。


    他絲毫不知道虞歸晚之所以這麽痛快,也多虧了他養在別墅裏的花。


    不過後來,等他知道了,他也慶幸自己準備了這些。


    至少能博她一笑,也是值得的。


    江聿懷帶著虞歸晚走進別墅裏。


    傭人們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男人站在她的身邊,嗓音很是溫柔。


    “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管其他人。”


    虞歸晚聽到這話,眼底無波,乖巧地應了聲,“好。”


    說完,她的心思又飄遠了。


    空氣中隱隱還飄著淡淡的花香。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還在辨別著什麽。


    江聿懷指了指一旁的江東,“這是我的心腹,以後如果我不在,有什麽事情就可以找他。”


    江東恭敬地低頭,“少夫人好。”


    虞歸晚被他中氣十足的一聲地喊了句,一個激靈,懵了懵。


    差點就忘了剛才在聞著什麽花。


    “……”


    江聿懷眉頭一皺,“下次說話別那麽凶。”


    江東:“……?”


    他凶嗎?


    但觸及江聿懷的眼神,他連忙低頭,頓了頓,才說道,“是。”


    虞歸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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