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十年


    正文


    山腳下,桃花漫天,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靈兒與金聖坐在長長的秋千上,輕輕的蕩著。這是那年花開,靈兒和金聖偷偷的來此做的。


    依稀記得,那年夏天,靈兒一身白衣,金聖青衣飾身。兩人在秋千上笑的天真爛漫。也是這樣一個傍晚,桃花似雨傾下,落在兩人的肩上,群上…


    那樣美好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很近很近。“妹妹,你還會回來嗎?”金聖望著頭頂的桃花,對靈兒問著。“也許會吧!姐姐師父在這裏,我終歸是要回來的。隻是不知,是何年何月。”


    十年,靈兒以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一言一語,皆得體;一攆一笑,皆動人。看著靈兒越發尖銳的下顎,隻是越加的動人嫵媚。這十年裏,太元將靈兒的潛智,竭盡所能的曆練出來。將凡靈兒為之所用,毫無保留的全部教授給她。


    “好啊!妹妹千萬不要忘記,磋峨山上,還有我這麽一個,陪你看過日出日落,花謝花開的姐姐。”金聖隻是抬著頭。晚霞好似最絢麗的綢緞,交織在天空之中。那飄灑的落花,就是這最美的點綴。回想著那十年似錦的年華,金聖隻覺得眼角在濕潤。


    “怎麽會,我有一個陪我挨過罰,偷過懶,看過日出,賞過桃花的姐姐。這十年的每一個日夜,我統統都不會忘。”靈兒明顯感覺的到心中的酸楚,但十年的厲練,早已教會她要喜怒勿形於色。不是她要刻意偽裝,隻是這樣的微笑,已經成了靈兒的一種習慣。


    “是啊!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把白羽的毛統統拔光,我就”話語止住,金聖突然哽咽了,一汪滾燙的熱淚,從眼眶處暈染開來……靈兒沒有說話,一直在微笑,隻是不知何時,她的麵頰也已是一片濕潤。


    月色湧動,秋千上的二人都不曾在說話。隻是這樣最後享受著,有彼此的每一刻時光。


    太陽還在東方躍躍欲試,光亮便映徹了整個華夏大地。靈兒於金聖站在嵯峨山定,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晨光照在這山巔之上,金聖才緩緩開口:“時辰到了,我們下去吧。”


    “好。”從前的日子,每次金聖這麽說,靈兒都會撒著嬌,搖著她的胳膊,要金聖再陪她玩一會兒,如今……怕是再也不會了吧。


    玉神殿前,太元攜白羽站在門前,身後跟著數十侍婢。金聖帶著靈兒走到太元麵前,依依不舍的站回太元身後。“今日,本尊首徒軒轅修為今滿十載,特此讓其下山,入世潛修。體驗世間萬物,生死輪回。自辯之善惡,體會因果之道。此乃修為大善。


    軒轅宜嫃上前聽令。”此時的太元語氣莊重,渾身由內而外的散發著凜然的風範。


    靈兒上前一步,屈膝跪在地上。“因此靈狐心氣為善,難得赤子之心,本尊特賜你軒轅大姓,為我華夏子民。自今日出山,你要以善為本,切不可行端作惡。世人為尊,你隻需本分做人,不可善用自身靈力,逆天而行。百年之後,再到此山,向本尊訴你做人之悟。”


    話語完畢,靈兒低頭叩拜:“徒兒謹遵師父教誨。”隨後是一聲重重的額頭碰地之聲。這一拜,摻雜了太多靈兒對太元的感情。崇拜的,喜愛的,依賴的,畏懼的……但最多的,則是感激的。


    “取我的神冰劍來。”太元令下,一把清色厲劍呈現在靈兒麵前,向四周散發著悠悠的寒光。劍刃上刻這一隻金色的寒冰鳳凰,孤傲的挺立在神冰劍上,似是在仰頸啼叫。


    靈兒深吸口氣,鄭重的接過神冰劍,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嵯峨山中,陪伴了她十年的人和物。轉身離去……突然之間,身後傳來一陣悲傷的哀鳴,靈兒聽聞,苦笑著搖頭。


    白羽抑製不住的跑上前去,用一雙翅膀倔強的圍住靈兒,口中發出陣陣悲痛的鳴叫。靈兒緊緊的咬住嘴唇,用力的想要分開白羽的翅膀:“白羽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別這樣,我也舍不得你。”


    自從那年靈兒替白羽挨罰,在偏殿跪了一夜。白羽良心不安的偷偷給靈兒去送飯,靈兒狼吞虎咽的一掃而靜之後,便摟著白羽的脖子使勁的親昵。白羽自是裝出一副厭惡的樣子,眼角卻掩藏不住深深的笑意。


    從那日開始,兩個家夥越來關係越好,十年相處下來,早已是誰都離不開誰。近來聽聞靈兒要下山,白羽一氣之下,竟有一月之久,不曾答理靈兒。靈兒到是覺得如此也好,免的到時彼此都放不下。


    直到今日,白羽看著靈兒縹緲漸遠的背影,恍然才知,這一別,就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逢。終於,它要盡最後的力,來挽留靈兒,哪怕它知道這是多餘的。


    無論靈兒怎樣勸說,白羽就是任性的抱著她不肯撒手。終於,倔強的淚水從白羽的小眼睛中一湧而出。此刻的它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能開口說話,告訴靈兒,自己舍不得她這個小狐狸。


    可它做不到,隻有緊緊的抱著靈兒,喉嚨中不停的嗚咽著。它想和靈兒多待一會,在多待一會。


    一旁的金聖見此,原本壓抑的淚水,此時也抑製不住的向外流淌。她轉過身去,泣不成聲……太元一臉凝重,她和嚐不想讓靈兒在自己的僻護下,待上一輩子,可她不能,隻因當年與的一個賭注。


    “白羽,過來。”聽著太元命令的口吻,白羽終究是放開了靈兒。不論歲月流逝多久,白羽終是不敢違抗太元的命令。不是懼怕,而是太元的每一句話,在它聽來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服從。


    靈兒目送白羽一步三回頭的走回太元身邊,這才轉身離去。嵯峨山的桃花飄然漫天,轉身的一刻,靈兒便是淚如雨下…禦劍乘風,身後傳來一陣陣長長的哀鳴。


    不舍,難忘,思念,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通通化作滾燙的淚水,隨著那絢爛的花瓣,飄灑在整個嵯峨山中,看不見,聞不到,卻可以深深的體會的到。


    每一年,靈兒最期待的日子就是這一天。終於,她如願以償的走出了嵯峨山的那片天地。那麽久的追求一下子成了事實,靈兒卻覺得此刻的心,變得空空的。好像不知所措。


    “沈公子,今日可還是一壺清茶,兩樣小菜?”店鋪夥計一邊算著帳,一邊對沈千尋說著。沈千尋不語,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十年,沈千尋一直待在這璣璿城內。就連夥計都知道了沈千尋的生活習性。那獵妖羅盤時


    好時壞,但多年捉妖的直覺告訴他,那狐妖就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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