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你猜我走之後,病房裏的這些怨嬰會不會吞了你?”


    我邊揭符邊說道。


    “你再猜這些怨嬰吞了你之後,會不會弄你兒子?”


    沒等老太太回答,我又說道。


    說話間,我已經揭下了三張符。


    “我說,我說!”


    提及程棟,老太太不淡定了。


    我揭符的手一頓,看著老太太沒說話。


    “我不止從一些大夫那裏買胎盤和流掉的嬰兒,我還和一些私人醫院有聯係!”老太太連忙說道。


    “繼續!”我點點頭。


    正常來說,胎盤和流掉的嬰兒是流不到外麵的,處理這些東西,有嚴格的流程。


    但再嚴格的流程,也是需要人來操作的,隻要是人操作,便有可以操控的空間。


    所以,老太太能買到胎盤和流掉的嬰兒,我不意外。


    我關注的,是老太太的後麵那句話,她說和一些私人醫院有聯係,這話是什麽意思。


    “棟兒這兩年起來之後,我當年的那些老姐妹又都回來了,有一次我們聊天,無意間說起轉運的事,有一個姐妹說江浙那一代,流行轉運珠,還說有老板為了這個,專門建了私人醫院!”


    “我聽說之後,便開始留意這事,後來更是通過一個中間人,找到了那個老板!”


    “我和那個老板做了一個交易,我允許他在棟兒的生意裏參一股,他則把醫院裏那些轉運珠流掉的孩子給我!”


    “我供奉四麵佛的血食,很多都是用這種被強行流掉的孩子做的!”


    老太太喘著氣,把事情原原委委說了出來。


    轉運珠是什麽,我太清楚了。


    老太太為了給程棟轉孕,已經沒有人性了。


    從胎盤,到醫院流掉的孩子,再到轉運珠,怨氣一點一點加重,那個所謂的四麵佛的胃口也一點一點加大。


    再繼續下去,那個四麵佛遲早會要求活人獻祭。


    “媽,你說的都是真的?”


    等老太太說完,程棟啞著嗓子問道。


    “是!”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還是吐出了那個字。


    程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成年後在富人圈子裏廝混了二十多年,他很清楚轉運珠是什麽。


    不隻是他,沈少他們也清楚。


    看到那些嬰靈的一瞬間,我就知道,老太太作孽不淺,誰能想到,她做的孽,竟然這麽深。


    “天哥,怎麽辦?”林雯輕聲問道。


    “先把病房裏的怨嬰收了再說!”我說道。


    說完,我給二叔打了一個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


    “我們這就過去!”


    二叔聽完之後說道。


    一個小時後,二叔他們老哥仨到了。


    “謔!”


    到了之後,老葛直接被驚到了。


    二叔皺了皺眉,拿出一截拇指粗細的香,點燃後放在了病房中間。


    “這什麽香,怎麽這麽臭啊?”


    味道飄出來後,沈少第一個受不了了。


    “三屍香!”


    我說道。


    這種香,對陰魂的吸引力非常強。


    陰魂見到了三屍香,就好似蜜蜂見到了蜂蜜。


    煙氣燃起後,房間內的這些嬰靈全都湊到香前,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趁著這個機會,二叔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骨灰甕,將這些嬰靈一個一個收入其中並封禁。


    封禁之後,二叔將三屍香熄滅。


    我看了一眼老太太,對程棟道:“辦出院吧,我們去你家!”


    “去之前,我能先洗個澡嗎?身上太臭了!”沈少舉手說道。


    “看你自己,三屍香能遮蔽你身上的人味,一會去程棟家,如果鬥法,有三屍香的味道遮蔽,四麵佛發現不了你,不會對你做什麽,但你要是不想去程棟家,隨便洗!”


    我說道。


    沈少咬咬牙,說道:“不洗了!”


    程棟沒說什麽,隻是沉默著按照吩咐,去辦出院手續。


    老太太聽聞要回家,臉上不但沒有喜色,反而更加陰沉了。


    我們爺幾個要幹什麽,沒有避諱她,她很清楚,我們去她家,就是為了幹那個四麵佛的。


    “天哥,三屍香是什麽香?”


    等待的過程中,雯姐湊過來,小聲問道。


    “三屍香是以子母屍的屍油為主料製作的一種香,有遮蔽人味,引誘惡鬼的功效!”我簡單解釋了一下。


    解釋完,我看向二叔道:“二叔,三屍香不是用完了嗎,在哪又搞到一截?”


    “你葛叔製的!”二叔朝老葛努努嘴。


    我看向老葛,老葛嘿嘿一笑,道:“大侄子,不用猜了,就是那樣,用小鬼子的屍油熬的!”


    我笑笑沒吭聲。


    對小鬼子,老葛簡直是利用到了極致。


    從骨到皮,再到油,他是一點也不浪費。


    十分鍾後,程棟回來了。


    我們簡單收拾一下,便帶著老太太下樓。


    看程棟的樣子,我便知道,他也在猶豫。


    以沈少的能量,辦個出院,根本用不上十分鍾,他一句話的事情。


    程棟很清楚,我們去他家,目的是那個四麵佛。


    一旦我們幹掉了四麵佛,他的運勢就斷了,他便再也不是那個在期貨市場裏呼風喚雨的程王了。


    所以,他猶豫了。


    他和沈少還不同。


    沈少沒了他,還有別的來錢道。


    他則不同。


    除了炒股,炒期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


    這兩年,一眾大少和他稱兄道弟。


    借著這些大少的勢,程棟到哪都被人高看一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人程王程王的奉承著。


    一旦他的金身破了,再也不能幫那些大少賺錢,他還能這樣嗎?


    肯定不能。


    當然了,如果他能安於平靜,那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他這兩年沒少賺錢,下半輩子哪怕什麽都不做,那些錢也夠他花了。


    怕就怕他不能安於平靜。


    沈少呢,他雖然有點肉疼,但當聽說會反噬到他身上,他現在反倒支持我幹掉那個四麵佛。


    至於小李子,他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事情輪不到他做主。


    林雯呢,也是看熱鬧居多。


    “最後問你們一遍,那個四麵佛,到底除不除?”


    從醫院出來,臨上車前,二叔環視一圈,冷冷的問道。


    程棟和他媽有些猶疑,小李子無所謂,沈少也遲疑,林雯則冷笑著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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