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方允啃著煎餅到了訓練場門口,就看到了門口還在交流的兩人,鬽音頂著兩個黑眼圈,嘴裏叼著煙,看到方允過來劈頭就問。


    “你要死啊,知不知道我們放點假多不容易,像這種義務加班沒有一點加班費的?”


    方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這不找不到別人了嘛,我認識的人裏能有這等本事的也就您兩位大能人了,就當拉小弟一把,日後咱們必有重謝啊。”


    “別跟我來這套哈,沒用。”


    鬽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教完你這一套,咱們就兩清了,後麵可別再來煩我了。”


    方允在後麵瘋狂點頭,然後緊緊地跟上了去,敏仙則落在兩人後麵,肩膀上背著一個單肩運動包。


    這一次去的訓練場又是不同樣貌,最顯眼的就是四周的天花板與牆壁都使用了類似於橡膠的材質,麵積也比之前兩個小上很多,牆壁四下設置有接近一人高的透明玻璃護欄。


    鬽音站定台中,活動了一下手腳,朝還在四下打量的方允。


    “看過忍者殺手嘛?”


    “額……看過一點漫畫。”


    “你對高木偵探的暗黑馬格南空手道怎麽看?”


    “咋,你要教我這個啊?”方允都驚了。


    “敏仙。”鬽音一招手,一旁的敏仙從單肩包裏抽出兩把紅鷹轉輪手槍拋給鬽音,鬽音一手一把接住,隨後雙手並用將手槍旋轉了數圈。


    “看我的姿勢。”


    說著,隻見她握緊槍柄,將持槍的手收至腰側,擰臂出拳,朝前方打出一記正拳,緊接著扣動扳機!


    伴隨著左輪手槍的槍口迸現火花,槍體朝後麵傾斜,鬽音的手臂也朝後旋轉,身體隨著手臂擺動,幾乎是射擊完的同時左腳已在空中劃出一個圈,一記回旋踢踢在空處。


    隨著回旋踢踢出,她另一隻持槍的左手隨著踢腿的動作朝前探出,再次扣動扳機,她的左臂朝後彈回,身體隨著射擊的動作朝後仰倒,一記右膝朝上頂起正中空處。


    一套打完,鬽音單手轉了一下槍,問道。


    “感覺如何?”


    “看不太懂,好像很厲害。”方允老老實實道。


    “這叫拳銃術。”


    鬽音朝敏仙示意了一下,敏仙又抽出兩把史密森686型左輪手槍遞給方允,方允小心翼翼地接過,並跟敏仙反複確定了一下握法。


    “這麽拿沒錯吧?”


    隨後,隻見敏仙沉默著從單肩包裏取出了一卷繃帶,然後把槍柄跟他的手纏在了一起,並在方允的目瞪口呆中對另一隻手如法炮製。


    “要緊緊地握住,把它當做是你手掌的一部分。”


    最後,敏仙稍稍調整了一下他的手指位置,鬽音則雙臂交叉在胸前補充道。


    “把失去武器等於死這句話烙在你的腦子裏,任何時候都不要鬆開你的槍。”


    方允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跟手槍纏死在一起的雙手。


    “你這是要我拍《半路槍手》啊,好歹給我留一隻手吧,纏成這樣我吃飯上廁所怎麽辦?”


    “這是我花了一晚上給你想出來的特訓方法,平時怎麽辦你自己想辦法——總之,你要是敢把這手槍偷偷卸下來,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燒烤,懂了嗎?”


    鬽音用開玩笑似得語氣認真地威脅道,方允看著她的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


    “現在,先從基本功開始,跟我做。”


    鬽音手持雙槍擺出一個動作,方允隻能跟著她一並開始擺動作,鬽音一邊重新換了個姿勢一邊道。


    “這種基礎的東西我隻給你演示一遍,說到底招式的動作是形,而如何拆分這些招式將其活用才是神。”


    方允對這些東西聽起來似懂非懂的,但還是努力模仿著鬽音的動作。


    就在這蹩腳的一招一式之中,方允地獄般的十四天特訓開始了。


    包括訓練的時間在內,吃飯、洗漱、上廁所他的手都跟槍死死得綁在一塊,手指頭隻有小指勉強露在外麵。


    於是這段時間方允又練會了另一門絕活:用腳來伺候自己。


    隻瞧進了食堂,方允先抬腿要了一份套餐,然後右腳夾住勺子,舀起一勺飯就往嘴裏送,一送就送到了自己眼珠子上,疼得他一哆嗦,一勺子飯就都撒地上了。


    可惜這點挫折對方允來說那都不叫事,人家好歹是吃過賊偷這碗飯的人,手腳相對於尋常人來說多少靈活些,但最折磨方允的不是這個。


    是什麽呢?想必各位讀者老爺多少能猜到點……


    那就是鬽音的毒打啊!


    在鬽音的字典裏,訓練的核心是什麽?


    是實戰。


    若是尋常的實戰對打也就罷了,鬽音那手可是真的黑啊,真不怕你死的那種。


    偶爾眼瞅著方允險之又險地避開一招,緊接著子彈就毫不客氣地朝著方允腦袋招呼過來了,砰砰兩槍差點沒給方允送上西天。


    此中種種煩惱,咱們暫且按下不表。


    數著時間飛逝,眨眼就到了8月,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


    烈日當空、酷暑難耐,閻爺也早早換上了一身涼爽的短袖襯衫,手裏拿著杯冰咖啡來到了羅芬,準備接上光榮出院的方允離開。


    他一路打聽著到了訓練場,就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槍響,隻見此刻室內訓練場四下還站著不少羅芬成員在圍觀。


    閻爺看到場內中央的兩道身影,不由得小小的謔了一聲,徑直走到站定在場外邊的敏仙身旁。


    “像模像樣啊,該說不愧是羅芬第一教官嘛?”


    敏仙視線緊盯著場上打鬥的人影,一邊解釋道。


    “基本上都是鬽音在教,我隻是幫忙做教學輔助。”


    閻爺點頭算是應答,繼續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兩人你來我往。


    隻見方允抓準時機,左輪手槍朝一側射擊,借著射擊帶來的後坐力從刁鑽角度猛出一肘!隨後被鬽音一個膝頂擋得幹幹淨淨。


    方允在心裏罵了一句“這也行”,調轉手腕朝著鬽音的腦頂猛砸下去!


    這一招再加上手槍的重量,若是砸中要害恐怕非死即傷,麵對如此凶險的一招,鬽音臉上不急反笑,赫然是把頭往側邊一偏,便把腦頂的要害避過。


    方允這一擊重重地砸在她的肩胛上,令人倒吸冷氣的骨裂聲響起,但與此同時鬽音的手槍也貼在了方允的身寸——她果斷扣動扳機!


    隨著兩聲槍響連成一片,赫然是方允見勢不妙,砸在肩頭的那隻手同時開槍,借著後坐力他的身形往後翻躍。


    饒是如此,這近距離的一槍還是在他側腹上開了一個血洞,鮮血從傷口中汨汨地流出。


    如此一番以傷換傷,仍舊是鬽音占了上風,兩人一人身上火光乍現,一人傷口處則被黑血覆蓋,雙方重新擺開了架勢開始對峙。


    “他們倆像這樣打多久了?”閻爺一邊打量著兩人身上的傷勢一邊問。


    “快接近4個小時了。”敏仙凝視著訓練場,平靜答道。


    “從中午打到現在?”


    閻爺皺著眉,“以這小子的體能,恐怕已經超過極限了……”


    敏仙聚精會神的看著兩人,對閻爺的自言自語置若罔聞。


    台上的方允也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感覺到握著手槍的雙拳宛若鉛塊一般沉重,過度使用的手臂與肩膀肌肉處也傳來宛若刺痛般的酸楚。


    汗水浸透了頭發與衣物,摻雜著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往下流淌,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傳達著疲倦與勞累。


    但他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每一處疼痛都在刺激著他內心的施虐欲望。


    備彈已經耗盡,子彈雙手還各剩一發,最多隻能再出一招……


    一招就一招!


    方允瞳孔由黑轉紅,隨著密密麻麻的血絲擠上瞳孔,他的雙臂湧溢出黑色血液,鮮紅的紋路在黑血表麵浮現。


    “鬽音!!!”


    他狂吼著對方的名字衝刺而來,手中的雙槍隨之高高舉起,鬽音看著衝過來的方允,臉上浮現出些許欣慰。


    緊接著是肆無忌憚的笑聲,一聲若有若無的清鳴在訓練場中響起,她的周身燃起赤紅色的烈火,將白發染成一片火紅,同樣舉起雙槍朝著方允筆直撞了過去!


    先製射擊!兩人同時扣動扳機,子彈擦著雙方的身側而過,留下點點血跡。


    同樣借著後坐力擰腰,肘擊硬拚肘擊!


    隨著兩人的手肘相撞,一黑一紅兩種顏色迸濺開來,力量不分上下。


    方允搶先變招,另一隻手打出一記正拳直取鬽音麵門,鬽音毫無懼色,悍然也是一記正拳反打向方允的臉頰!


    左輪手槍的槍柄與槍身砸在麵骨上發出悶響,幾顆牙也從方允的嘴裏飛出,當雙方的手槍緊貼側臉,就是此時!


    方允與鬽音同時扣動扳機,.44馬格南子彈從滾燙的槍管裏咆哮而出,鬽音臉朝左側閃避,子彈擦著她的太陽穴而過,將她的一隻耳朵帶飛,方允的動作慢了一拍,子彈打穿他的臉頰上從另一側穿出,槍聲帶來的耳鳴與爆震令他恍惚,濃重的血腥味在口鼻間彌漫開來。


    在這個刹那,兩人的意識都消失了片刻……


    然而,最先恢複意識的是方允!


    就是現在!他腦海內的想法一閃而逝,喪屍的嗜血欲望在那一瞬間爆發開來,雙臂高高揚起,朝著鬽音的腦頂重重掄了下去!


    “滋啦!”


    當方允的雙臂重重地揮下,響起得並不是鬽音腦袋破碎的聲音,而是武器破碎的裂解聲,方允手中的兩把史密斯686左輪手槍最終還是沒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力量,伴隨著這一擊支離破碎開來。


    方允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變成零件散落在地,原本堪堪將手槍交叉在頭頂用於防禦的鬽音也愣住了,兩人就這樣相互瞪著對方愣了足足5秒之久。


    “啪啪啪。”


    隨著一陣突兀的掌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發愣,順著掌聲朝著台下看去,發現鼓掌的家夥赫然是閻爺,隻見他一邊笑著一邊鼓掌,隨後朝台上喊道。


    “可以了,兩位高手,該結束了,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方允回過神來,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隻剩下一個槍柄的手槍,隨後學著向天嬌那樣,抱著雙手朝著鬽音行了一禮。


    鬽音則是換上了一副百般無賴的表情,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咬進嘴裏,一邊隨手點火一邊道。


    “以兩周時間來說,學得不錯,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剩下的部分你就自己好好努力吧。”


    說著,她隨意的擺了擺手,跳下了擂台,跟閻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慢悠慢悠地走出了訓練場。


    方允捂著臉上的傷口,一瘸一拐地走了下了場地,閻爺用力一拍他肩膀上的傷口,疼得他差點沒跳起來,就聽閻爺隨口感慨道。


    “可以啊你小子,這段時間學了不少,趕美超歐就在今朝啊。”


    方允雖然疼得齜牙咧嘴的,但還是吐槽道。


    “我又成國足了是吧,回頭打新人評估的時候也要給你來個什麽現場采訪之類的?”


    說著,他跟一旁的敏仙舉起手裏兩個槍柄子,問道,“這個需要我賠嘛?”


    “……沒關係,能夠作為武器被使用到損壞,而不是被作為玩具被收藏在玻璃櫃裏一輩子,想必它們也不會有什麽怨言的。”


    難得聽到敏仙說出這麽文縐縐的話,方允默默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兩個槍柄遞給她,閻爺則在身後催促道。


    “行了,該走了,行李收拾好了沒?”


    把本來還有點傷感的方允催得惱火,“急什麽急,這不是還早嘛!”


    “哼,我是怕某些人呆久了,在這裏生出感情來,回頭不願意走了。”


    兩個人一邊鬥著嘴,一邊朝著外麵走了出去,敏仙停留在原地,把兩把左輪手槍的槍柄收了起來,背上單肩包跟著他們兩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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