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秦見白根本就躲閃不及,尤其葉空還死死抓著他的一隻手將他往外扯。


    刀鋒直衝他臉上抽來,千鈞一發間秦見白抬起另一隻手擋在了臉前。


    ——呲。


    他錯覺自己聽見了清晰的皮膚被割裂的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他隻能憑借本能死死握住刀刃,直至它再無法寸進。


    幾秒的靜止後,刀刃突然向外一抽。


    血色飛濺。


    秦見白微微放大的瞳孔清晰映出從傷口裏噴出來的血珠,還有月色下執刀後退的少女。


    隨著她一腳退下圍欄,她另一隻手一個用力,將秦見白從水裏拉了起來。


    水聲嘩啦一響。


    落湯雞般的男人終於站在了地麵,他腳下的土地迅速被水浸濕,與此同時,還有猩紅的血如珠串自他手中滾落。


    短短幾十秒,他的左手已經被血染紅,可他卻還困在夢中一般回不過神,兩眼保持著怔忪的狀態,依舊直直看著葉空——也或許他什麽都沒看,隻是單純的陷入了空白之中。


    許久的寂靜。


    夜空裏的流雲已經變幻過形狀。


    而少女任由自己的手被他僵硬地拉著,另一隻手則把刀上的血用力甩了兩下。


    期間她的眼神堪稱無聊的注視著秦見白,見他還沒反應,就又開始玩她的刀。


    剛見過血的匕首在她手指間翻飛不停,隻瞧著便讓人感到膽寒。


    可葉空等待秦見白回神的姿態卻可以用耐心來形容。


    好一會兒之後,秦見白的瞳孔終於重新聚焦在少女臉上。


    他眼中清晰的映出了少女無聊又耐心的神情。


    潮濕的劇痛開始自手心傳遞到全身,但秦見白卻喊不出一聲痛。


    他隻是看著葉空,表情空白的問:“你在幹什麽?”


    他問:“你想殺了我嗎?”


    這句話甚至是不帶憤怒的,他隻感到茫然,匪夷所思的茫然:“為什麽?”


    “不至於。”少女很快就回答他,“我隻是想在你臉上割一刀而已,你要是不擋的話,那一刀估計半個月就愈合了,頂多留點疤。”


    “……”秦見白甚至懷疑自己聽不懂人話了,“所以為什麽?”


    “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少女突然抬起眼,這一瞬如同帶有魔力的黑色玻璃球被掀開了霧蒙蒙的紗。


    她睜著兩隻夜空般深邃寂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秦見白頂住了這一瞬的心跳錯拍,保持茫然道,“我應該知道嗎?”


    “……”少女無聲注視著他。


    站在同一平地上,此刻的葉空分明比秦見白要矮。


    可不知為何,在她的眼神裏,男人卻硬生生生出了自己正在被一個龐然大物漠然審視的感覺。


    下一秒那目光便褪去了。


    “不知道……那我就讓你知道。”


    她抽出還被秦見白握著的手,撈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掌。


    男人頓時痛得嘶嘶出聲:“你還要幹嘛?!”


    他想掙脫,卻被少女用力捏住了指尖,硬生生將他的掌心攤開來。


    月光照在那隻手上,掌心和指腹上都有利落深入的切口,血還在不停往外淌,隻這麽一會兒時間已經在他掌心裏聚起一層猩紅。


    在秦見白的忍耐中,葉空直接用手把這些血抹開,直至能看清每一道猙獰的傷口。


    “我實在是沒法看著你頂著這張臉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所以你還是得戴麵具……”


    少女一邊注視著那些傷口,一邊自顧自的說起來:“但我又沒辦法控製自己的疑心病……”


    “其實原本像我這種人是沒什麽疑心病的,直到我認識了你——為了不用看到你的臉,同時也不用老是疑心病發作,我隻好給你做個標記了。”


    “本來想標在下巴上,可惜你擋了一下——不過也好……”


    她抬頭,用自己的手掌,印上男人滿是血和傷口的手掌,在秦見白痛苦至極的表情裏用力握緊,直至能用掌紋清晰感受到他傷口的模樣。


    少女陡然露出了微笑:“以後再見到我,記得要跟我握手。”


    “這樣,你就安全了。”


    她鬆開他,退後一步,踩過地上那截濕淋淋的煙頭,朝宿舍樓走去。


    而直到少女在院落中消失了很久,秦見白才慘白著臉,如機器人般緩緩走向了另一邊轉角。


    拐過那個牆角,他垂頭,看見了靠著牆盤腿坐在地上的“記者”。


    男人戴著帽子,此時仰起頭,露出半截流暢利落和他如出一轍的下頜線,然後衝他笑了笑:“喲,需要我幫你包紮嗎?”


    “……”


    秦見白沒有表情的看著他:“你知道她會幹什麽,所以才又臨時跟我換了過來?”


    “那倒也沒有,我隻是基於本能做決定而已。”男人說著還發出了一聲歎息,“還好換過來了,要不我就不是挨上一刀,而是直接沉屍池底了。”


    “……”秦見白一點都不覺得幸運,他直直盯著男人說,“你沒說過接近她會有生命危險。”


    男人似乎思索了一下,才道:“其他人是沒有的,但我比較特別嘛~”


    他甚至還有點得意。


    可秦見白在劇痛和失血的恍惚之中卻毫無迎合他的心思,隻喃喃道,“她到底為什麽這麽恨你?你又到底想達成什麽目的?總不能真的想娶她當老婆?”


    到這裏他還不由自主扯了扯嘴角做出個笑模樣:“你圖什麽?圖她會隨時給你來上一刀嗎?”


    “對啊,不行嗎?”


    男人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對他說:“行了行了,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至少也要止個血。”


    他壓低帽簷,把背一駝,再將眼鏡一戴,整個人頓時就從席地而坐也顯得風流浪蕩的大少爺變成了膽小窩囊的社畜攝影師。


    一肩扛著攝像頭,他一手強扶著秦見白的肩膀,慢慢走入了攝像頭的監控範圍內。


    “天哪你這手到底是怎麽回事?要不要報警?咱們得找個醫生吧?!”


    誇張的聲音被錄入監控。


    兩人慢慢走遠了,在地麵留下一串淅淅瀝瀝的血跡。


    次日,曲霧用連夜做好的程序把所有人的設備都處理了一遍,孤兒院的大門才終於嘎吱一聲打開。


    葉空站在門口,看著麵前唇色慘白的秦見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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