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蔣檸氣得指著葉亭初,說不出話來。


    而在她把舌頭捋直之前,她的耳朵先被她媽媽揪住了。


    “蔣檸!剛回國你就鬧事!你還敢拿鞭子抽人?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是,媽你聽我說!她胡說八道的,明明是葉空把我從馬背上拽下來了!還害我傷了手!”


    蔣夫人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轉頭看葉亭初,已經聽到小葉總冷淡的聲音。


    “那是因為看到你的保鏢就在旁邊所以嚇嚇你而已,你可是直接拿鞭子抽她臉了,要不是我擋住了,你想毀了我妹妹的臉嗎?”


    “我很有分寸不會真的抽到她……哎喲哎喲!媽你輕點兒!”


    現場迅速上演起一出豪門常見的,家長為子女道歉,而別的家長假笑原諒的場景。


    剛剛才建立起來的貴婦友情就這樣迅速破裂。


    兩位夫人轉頭就冷下臉,各自去詢問自家孩子去了。


    ·


    聽葉亭初說完全部經過,方思婉眉眼冷冷的:“這個蔣檸也不知道發什麽瘋,都不認識我家空空,還衝上來就咬人。”


    “肯定是秦染秋跟她說了什麽。”


    一個小小的聲音從旁響起。


    方思婉驚訝的看去,竟然是葉寶珠。


    而她則像沒有察覺到視線一樣,繼續絮絮叨叨:“三姐最近名聲變得這麽差,都是她害的,虧我以前還以為她人很好呢,原來都是假的。”


    說完她挽住了方思婉的胳膊,噘嘴道:“媽,我以後再也不跟她一起玩了,還有蔣檸也是……”


    方思婉看了她一會兒,摸了摸她的頭,笑得難掩喜意:“真是孩子氣的話,不過看到你站在你姐姐這邊,媽媽很高興。”


    “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嘛。”葉寶珠有些扭捏的低著頭道。


    方思婉高興得笑出聲來:“讓我看看,我家寶珠真的隻是出了趟國,而不是去哪裏自己長大了五歲吧?”


    “媽!”


    ——


    母女倆說話的時候,葉亭初就在一旁靜靜看著。


    直到方思婉讓葉寶珠自己去玩,拉著她去給她上藥的時候,她才終於道:“媽媽,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


    “葉空和葉寶珠。”


    “……”方思婉動作一停,又繼續給她清洗傷口,“你沒看見情況已經越來越好了嗎?寶珠明顯願意退讓一步了,剛才甚至站在空空那邊,以自己人的態度說話。”


    “可葉空不在乎。”葉亭初按住她再次停住的手,一字一字重複道,“您知道的,葉空不在乎。”


    “……那你想讓我怎麽辦?”方思婉突然抬高了音量,抬頭時眼圈也微微紅了。


    “如果說,你必須在她們之中選一個呢?”


    “選一個?我為什麽要選一個?一個是我養了二十年叫了我二十年媽媽的女兒,一個是我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卻分開二十年的女兒,兩個都是我女兒,你讓我怎麽選?!”


    方思婉猛地站了起來:“我選不了!”


    她說:“空空的態度讓我很頭疼,但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也不是不能等,兩個人之間有矛盾,隻要有一個願意退讓,就總會平靜相處的。”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才重新坐下來,繼續給她纏繃帶:“至於之後的,就交給時間吧。”


    “我不信十年二十年後,空空還能那麽討厭每天都甜甜叫她姐姐的寶珠。”


    “……”


    葉亭初無聲地看著自己的手,白色繃帶一圈一圈纏在上麵,偶爾擦過皮膚的觸感,讓她想到葉空從她掌心抽出去的手。


    “十年二十年……”


    在方思婉離開後,她重複了一句,然後莫名的笑了一聲。


    “以前怎麽沒發現,媽媽居然這麽天真。”


    她抬起頭,望向方思婉帶著點氣性的背影:“你不想選,可如果葉空一定要你選呢……”


    “你會怎麽做,媽媽?”


    ·


    “今天溫璨沒來?”


    “沒來。”


    “難怪,是小溫先生帶著溫蓮來出風頭來了。”


    林心舟朝某個角落抬了抬下巴。


    葉空朝那邊看去,一眼鎖定人群裏最眾星捧月的那一個。


    “聽說小溫先生今天要澄清和秦染秋之間的緋聞……”周頌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句話光是說出來,就讓我覺得有些滑稽,誰能想到這兩人居然能傳緋聞?”


    “嚴格來說倒也不算緋聞,隻是聯姻傳言罷了。”


    塗晚說著,把自己的手套扣好,起身對葉空道:“走啊,去騎馬。”


    “我不會,不去。”


    “我們都會,都可以教你。”


    “拒絕。”葉空十分堅決,“我討厭運動,而且從馬上摔下來肯定痛死了。”


    “那你還敢把人蔣檸往下拽?”林心舟吐槽她,“你膽子真大。”


    “還好她自己嫌丟臉,不許別人說閑話。”周頌感歎道,“這麽多年不見,這人還是那麽死要麵子活受罪。”


    說著,幾人都紛紛站了起來,去牽了自己的馬。


    它們有的是本來就養在這個馬場的,有的是從別的俱樂部運過來的。


    最後,座位上隻剩下葉空和許泱兩個人。


    許泱依舊對一切漠不關心,隻顧悶頭下棋,葉空坐久了也覺得無聊,探頭看了一眼許泱的手機,發現她現在在下的是五子棋。


    “怎麽不下圍棋了?”


    許泱抬頭看她一眼,語氣平鋪直敘:“偶爾也需要休息一下。”


    “用五子棋休息?”葉空笑了一下,“那我來陪你休息好了。”


    “你不要以為五子棋很簡單。”許泱皺眉看她,“魏知與都會在五分鍾之內輸給我。”


    葉空聳了聳肩:“試試嘛,說不定我很有天賦呢?”


    “用手機不方便。”許泱說。


    葉空左右看了看:“那就在用樹枝,在地上吧,你用x,我用○。”


    “小學生才這麽玩呢。”許泱很不滿意的這樣說,卻還是跟她一起起身去找樹枝了。


    ·


    於是,別人在喝酒聊天,騎馬飛馳,這兩人卻在熱鬧之中,在沙子遍地的場邊蹲下來,就地下起了五子棋。


    棋盤是葉空畫的。


    她不需要尺子不需要衡量,隨手一畫便是筆直的線,很快就畫好了一個足夠她們下很久的棋盤。


    “用不著畫那麽大,五分鍾就結束了。”許泱麵無表情道。


    葉空隻笑不語,示意她先,卻被拒絕了。


    於是葉空先手畫了一個x。


    許泱跟著畫了個○。


    馬場上塵土飛揚,觀眾席上人聲吵鬧,馬場外的山莊裏還有陣陣酒香。


    而這兩人就這樣埋著頭,在沙地上玩了很久。


    第一個五分鍾過去,許泱抬頭看了葉空一眼:“你還算會下。”


    葉空不語,又慢悠悠畫了一個x。


    第二個五分鍾過去了,許泱又抬頭看了葉空一眼:“你真的有點天賦。”


    葉空還是不說話。


    第三個五分鍾過去了,許泱也不講話了,隻悶頭看著已經擠擠挨挨畫了半個棋盤的“棋子”,斟酌半晌才畫下一個○。


    葉空還是那樣不緊不慢,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思考過。


    第四個五分鍾過去了。


    第五個、第六個……


    她們身邊,開始漸漸地有了圍觀的人。


    直到一個小時,因為腿酸而移動身體的許泱一個不穩坐倒在地上,這時她才察覺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各方絮絮叨叨的指點也有很多,擠在耳朵裏非常吵鬧。


    許泱下意識皺眉,抬頭想罵走這些圍觀者,卻不經意看見了對麵葉空的臉。


    她不知何時早就盤腿坐在了地上。


    此時正在等她的下一個子。


    時間漫長,四周吵嚷,人影也在攢動不停。


    可她不抬頭,不抬眼。


    整個人一動不動,麵無表情,視線隻落在“棋盤”之上。


    那是什麽都無法幹擾她,是什麽都入不了她耳,也入不了她眼的模樣。


    天光穿透人群落在她身上,好似一個端坐於喧鬧塵世,卻不聞人聲的冷漠神隻。


    “不下嗎?”


    涼如冰珠落盤的聲音響起。


    許泱猛的回神,卻發現葉空依舊沒有看她一眼。


    “……下。”


    她抓著樹枝,定睛看著棋盤,落子更加小心了。


    而在人群之外,一個被人群簇擁的男人突然朝這邊張望了一眼:“那邊圍著那麽多人,是在幹什麽?”


    有人去飛快打聽了,回來告訴他:“好像是在下棋。”


    “下棋?”男人眉尾一抬,輕輕一笑,“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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