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天天天呐!阿盞你真的發財了!”吳宴一遍一遍的把一張銀白色的匯票拿在手裏把玩,一邊不停的誇張的對阿盞發出感歎。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麽?


    阿盞無奈的看著吳宴的激動神色,不由得感歎:“你可是大家小姐,這些錢都沒見過?”


    “開玩笑!”吳宴甩了甩頭發道:“家裏的錢能和自己的比?嘖嘖嘖,阿盞你怎麽一點也不激動啊。”


    相比較於吳宴的歡天喜地,在最初的激動之後,阿盞卻有些無精打采起來。


    她從小到大對財富這種東西都沒什麽概念,而且原本這些東西都是湯宋羅的吧。


    是應該還給湯宋羅麽?還是有什麽別的選擇呢?


    阿盞憂心忡忡。


    但吳宴卻一眼看出了阿盞擔憂背後的真正原因。


    “我猜,你是害怕見到湯宋羅吧!”吳宴眯起眼睛笑看著阿盞,一副洞察天機的表情。


    阿盞被吳宴赤luo裸的眼神看的無地自容,她的臉霎時又變紅了。


    “嘖嘖,阿盞又臉紅了啊。果然戀愛中的女人啊!”吳宴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打趣阿盞的機會。


    “你胡說什麽呢!”阿盞憋足了力氣大喝一聲,卻引來吳宴更加歡快的笑聲。


    “阿盞,你在這兒幹什麽呢?”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阿盞的身後響起來,阿盞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湯宋羅身穿一身灰色的正裝站在人群中間。他既不挺拔也不絕美,但隻要他站在那裏,阿盞就感覺好像是一絲溫柔的風一樣柔和纏mián。


    阿盞被自己的這種感覺嚇了一跳,她的臉更紅了。


    “嘖嘖,好好談啊。”吳宴站在兩個人中間,她難得做了回“明白人”,拍了拍阿盞的肩膀又對著阿盞眨了眨眼睛後,屁顛屁顛的消失在人群裏了。


    阿盞站在湯宋羅的對麵,她的嘴張合了幾回想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什麽來。


    湯宋羅一直沉默的笑著看著阿盞,而阿盞在這種沉默中愈發的坐如針氈。


    末了,還是湯宋羅率先開口了。


    “阿盞,身體好點了麽?”湯宋羅問。


    “啊……那個,好了。”阿盞咬了咬下唇,她的雙手死死的揪著自己的衣角,把頭偏向一邊不去看湯宋羅。


    湯宋羅卻笑了笑,仿佛完全並不在意阿盞的異常,他點了點頭後說:“那就好。既然出來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哎?”阿盞感覺到頗為意外。


    阿盞感覺到前幾天自己的表現真是糟糕透了,又無禮又矯情,所以她非常非常害怕再見到湯宋羅,非常害怕他問“為什麽”一類的問題。


    但是湯宋羅沒有,他的沉默讓阿盞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細微的感動。


    因此她點點頭說:“好吧。”


    “那就去海邊吧。”湯宋羅說。


    兩個人並肩走過塔斯羅裏的街道,這座城繁榮而世俗,也是阿盞關於這個世界最初的認識。


    城外的海灘連綿成漫長的海岸線,沙灘上有無憂無慮的孩子們愜意的奔跑。


    秋季的海風揚起阿盞的裙擺和發梢,她眯著眼睛感受到來自大海的愛撫,這種感覺讓她一不小心就想到了永恒。


    “阿盞,跟我來。”湯宋羅對著阿盞伸出手來。


    他的手掌有著纖細卻深沉的紋路,這些紋路或許正書寫著他的命運。可阿盞卻看不懂,她隻是遲疑的、猶豫的、顫抖的,把手放進了湯宋羅的手心裏。


    湯宋羅的手掌並不溫暖,他的手掌裏帶著海洋般的潮濕氣息,有些微微的清涼。


    阿盞沉默的跟在湯宋羅的身後,她緊緊地盯著湯宋羅牽著她的那雙手,心跳的卻很厲害。


    “阿盞,我有話跟你說。”湯宋羅帶著阿盞沿著海岸線一直走,最終在一座高大的礁石邊停下了腳步。


    “阿盞,你知道這裏哪裏麽?”湯宋羅問阿盞。


    這是塔斯羅裏海岸邊最高大的一塊礁石,人們通常稱它為“歸人岸”。


    那些遠行的人們在海邊看到這塊礁石的時候,就是到他們到了塔斯羅裏的陸地上。而送別親人的人們也通常會在這裏,為自己的親人送別。


    “我在海上做生意,有時候也會想,當我回到這裏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夠有一個人站在這裏,等待我回來。”湯宋羅的聲音被海風吹散,一字一句就好像穿越遙遠的時光一般落在阿盞的心裏。


    “可是沒有。阿盞,大海是最無情的地方,但也是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唯一可以產生奇跡的地方。”湯宋羅看著阿盞的眼睛,阿盞第一次感覺到這雙眼睛裏有了笑意以外的感情,哪種深邃的感情卻是阿盞看不清楚的。


    阿盞的心跳得厲害,她突然想到吳宴的話。


    “碰見一個你喜歡的而且喜歡你的人,是多麽的不容易啊。”吳宴那時候這樣說。


    所以,阿盞心想,如果湯宋羅這時候說喜歡,會答應麽?


    會的吧,如果他真的這麽說了,那麽什麽命運或者宿命都可以放棄吧,一定是這樣的。


    阿盞同樣仰麵看著湯宋羅,她的眼睛裏氤氳著水汽,並緊緊的咬著下唇來期待湯宋羅的下文。


    “阿盞,我要走了。”湯宋羅卻說。


    阿盞的表情在一瞬間怔住,她分明已經鼓足了勇氣去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他卻說,要走了。


    “我要去海上,去做非做不可的事情。這件事情和你有關,和塔斯羅裏有關,也和這個世界有關。”湯宋羅的表情裏是難得一見的認真神色。“盡管可能無力回天,可我必須要去做這件事。”


    這是什麽樣的事情,可以這麽重要,重要到放棄現在的一切也要去做呢?


    阿盞迎著海風,她感覺到有淚水順著自己的臉頰裏流出來,但這種從心底裏溢出來的悲傷她卻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湯宋羅皺了皺眉,他抬起手來替阿盞擦幹眼角的淚水,然後輕輕笑了。


    “哭什麽啊,阿盞。我隻是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湯宋羅的語氣裏滿是溫柔和擔憂。“雖然很危險,可我覺得,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更好的保護你了。”


    阿盞淚眼朦朧的看著湯宋羅,然後看著他的唇一張一合。


    “阿盞,你願意,跟我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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