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兩被嚇了一跳。


    什麽半子回來了?


    自己的老子回來了?


    可是環顧左右,卻並未有自己老子的身影啊。


    “半子,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半子…”老頭激動的抓著趙七兩的手說道。


    趙七兩震驚的發現,這老頭竟然抓疼了自己。


    “我不是趙半子。”趙半子忙說道。


    “你就是趙半子,就是,就是…那天你跟我就坐在這裏,你問我,怎麽才算強大。”


    “你想讓誰死,誰就得死,這算強大麽?”


    “沒有人敢說你的壞話,沒有人敢違逆你,這算強大麽?”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算強大麽?”


    “不,這都不算強大,你看著遠方告訴我,真正的強大,是為弱小秉持公義,是為強權不屈不撓,是為探索一往無前,是替蒼生慷慨赴死…”


    “這些話都是你說的,你還說你不是趙半子?”老頭激動的問道。


    趙七兩愣住了。


    自己這老子說的話,怎麽跟自己這麽像?


    “那天你說你要走。”


    “我問你去哪裏。”


    “你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問你去幹什麽。”


    “你說你要去死。”


    “自此一別,十幾年歲月。”


    “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是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會死,因為你是那樣強大的一個人。”


    “現在,你終於回來了,半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的好苦,等的好苦啊。”老頭說著,潸然淚下。


    趙七兩看著麵前瘋魔一般的老頭,聽著他的那些話,一股心酸的感覺油然而起。


    他不知道這個老頭對自己父親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但是就憑他在這裏等了自己父親十幾年,就足以知道自己父親在這人心中的地位。


    趙七兩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這人說自己並不是趙半子…


    “不對,你不是趙半子。”


    老頭的眼神忽然恢複了清明,他鬆開手,後退了兩步,疑惑的看著趙七兩說道,“你不是半子,你們長得不一樣。”


    “我確實不是。”趙七兩說道。


    “但是為什麽你們這麽像,你們的神態,說話的樣子,甚至於說的話,都這麽像,為什麽會這樣?”老頭疑惑的問道。


    “老先生您叫什麽名字?”趙七兩問道。


    “我?我叫什麽名字來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我想想…我想起來了,我叫林阿狗。”老頭激動的說道。


    “林阿狗?”趙七兩驚訝的看著對方。


    這個名字,他曾經在自己父親的日記裏看到過。


    林阿狗,曾經是一個小乞丐,有一天差點被一個二世主打死,是自己父親救了他,並且給了他林阿狗的名字。


    日記裏的林阿狗年紀很小,也才七八歲。


    自己的父親總是說,這個年紀的小孩就應該多讀書,但是林阿狗最討厭的就是讀書,父親給他送去學校,他就翹課,給他找家教,他就把老師氣跑。


    最後無奈之下,趙半子隻得放棄讓林阿狗讀書,讓其跟在自己的身邊當個小跟班。


    沒想到,林阿狗竟然是眼前這個老者。


    趙七兩剛打算跟對方坦誠自己的身份,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


    趙七兩上下打量林阿狗。


    這個林阿狗看著至少七八十歲,但是日記裏的林阿狗才七八歲。


    這年紀上不匹配啊!


    自己現在十八歲,自己的大伯今年六十二,自己的父親必然是小於六十二歲的,這年紀比林阿狗還小,怎麽可能在林阿狗七八歲的時候救下林阿狗?


    “您老,高壽?”趙七兩問道。


    “我?我今年幾歲來著?我想想看,我年紀好像不小了,不然也不會長這麽多白胡須…但是我到底幾歲來著,我怎麽想不起來了…”林阿狗疑惑的摸著自己的腦門。


    趙七兩思索片刻,問道,“你認識徐福祿麽?”


    “徐福祿?我當然認識了,那個小胖子,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在逃亡,瘦的跟竹竿一樣,差點餓死,是半子扔了一塊餅給他,他才活了下來,沒成想就是那塊餅,那個小胖子就賴上了我們。”


    “半子跟小胖子還挺好,小胖子老是叫半子大哥,叫我狗叔,他都不知道,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半子就已經是他見到的那樣了,我都得叫半子一聲叔呢,要不是半子喜歡裝嫩,我高地得讓徐福祿那個小子叫半子一聲爺爺。”林阿狗傲嬌的說道。


    聽到這些話,趙七兩整個人都茫然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在自己父親的日記裏,徐福祿是他的好兄弟,兩人年紀相仿。


    林阿狗是自己打小收養的人,日記裏寫到林阿狗,都如同是在寫自己的小孩一樣。


    按理說徐福祿應該也是林阿狗的長輩。


    可怎麽林阿狗卻說徐福祿叫他叔?


    這些人的年紀怎麽這麽混亂?


    “不對,你怎麽認識徐福祿的?”林阿狗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趙七兩問道。


    “您真的是林阿狗?”趙七兩問道。


    “當然,我林阿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林阿狗,這個名字是半子給我起的,我永遠記得。”林阿狗說道。


    “那你認識陳平安麽?”趙七兩又問道。


    “陳平安?我當然認識了,說是什麽武道天才,非要挑戰半子,那不是找死麽?結果被半子給打斷了腿,本來半子能給他治好的,但是他非不要,說那可以一輩子給他警醒,所以就一直瘸著了。”


    “我第一次見到陳平安的時候,他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意氣風發,當時多少人說他是龍國武術界的未來。”


    “隻可惜,他一個照麵就被半子打斷了腿,半子,那是人能打敗的了的麽?不自量力。”


    “那小子後來也一直跟著半子,不過我總覺得那小子是養不熟的狼崽子,他好像總想著有一天能超越半子。”


    林阿狗喃喃自語。


    他所說的這些,之前胖叔也跟他說過,說的基本上都是一樣。


    這讓趙七兩可以確定,林阿狗真的就是自己父親日記本裏的林阿狗。


    畢竟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林阿狗本人是很難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不對,你怎麽連陳平安也認識?”林阿狗疑惑的問道。


    趙七兩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趙七兩說道,“我爸是趙半子。”


    “你爸是趙半子?”林阿狗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抓住趙七兩的肩膀驚叫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爸是趙半子,你抓疼我了…”趙七兩說道。


    林阿狗反應過來,忙將手放開,隨後急切的問道,“你有什麽證據?”


    “就憑我知道徐福祿跟陳平安早些年曾追隨過我爸,這些都是我在他的日記裏看到的。”趙七兩說道。


    “日記裏?那他的日記裏有寫我麽?”林阿狗問道。


    “寫了,他說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七八歲的樣子,當時快被打死了,他為你進行了治療,不確定你能不能活下去,於是給你起了林阿狗的名字,說名字越賤,命就越硬,於是你真就活了下來。”趙七兩說道。


    “是,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當初他就是為了讓我活下去,才給我起了這麽一個名字,這是外人不知道的,你說對了!!”林阿狗激動的說道。


    “那您相信我就是趙半子的兒子了吧?”趙七兩問道。


    “不一定,也有可能你是撿到了他的日記本…”林阿狗搖頭道。


    “我爸有個大哥,叫趙勝天。”


    “有個妹妹叫趙婉兒,嫁了個老公叫做葉修羅。”


    “我爸取了個媳婦兒,叫白素貞,有個妹妹叫白莉,他們的父親叫白昆侖…如果你是林阿狗,那你應該知道這些人。”趙七兩說道。


    “什麽趙勝天趙婉兒的,你爸是孤兒,怎麽可能有親人?還有,你爸也從沒有結過婚,哪裏來的老婆?什麽白素貞白莉白昆侖,我都沒聽他說過。”林阿狗搖頭道。


    聽到林阿狗這話,趙七兩愣住了,他問道,“你確定你都沒聽過?”


    “我確定,我跟隨了趙半子六十多年,他的情況我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有親人的,絕對不可能。”林阿狗說道。


    趙七兩皺眉看著林阿狗。


    他覺得這林阿狗的記憶一定是出現了問題,不然他怎麽可能跟隨了自己父親六十多年,自己父親才多大啊?


    最重要的一點,自己父親的那些親人就在自己身邊,而且已經存在了十幾年,總不可能這些人都是假的,都是演員吧?


    所以可以得出結論,林阿狗必然是記憶出現了混亂。


    趙七兩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解釋,畢竟,對於一個記憶出現混亂的人,你所有的解釋都是無用功。


    趙七兩思索片刻,說道,“我確實是趙半子的兒子,雖然我拿不出什麽證據,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那你說說,趙半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林阿狗問道。


    “我從出生就沒有見過他,在我出生後,他就失蹤了。”趙七兩說道。


    林阿狗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那你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兒子了。”


    “為什麽這麽說?”


    “趙半子曾經跟我說過,因為身體的關係,他終其一生都很難有子嗣傳承香火,倘若真的有一天能有一個孩子,他一定會用自己的一切去愛他,如果你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你出生後就失蹤?”林阿狗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趙七兩說道。


    “你走吧,念在你還算有點見解的份上,我饒過你一次,以後不要再假裝自己是趙半子的兒子了。”


    “這裏是圖書館,我在這看書不行麽?”趙七兩問道。


    “不行。”


    “為什麽?”


    “因為我是這裏的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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