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問了自己本就知道的東西。 “兩個小時。”而對於這一點,亂步做出了同樣的回答。 對此毫不知情的少年,在檢查室外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繼續和影子裏的岩窟王吐槽。 某個一意咕行,沉迷麻將的富奸老師。 對比之下,勤快到讓人感動,永不完結的海賊王。 立花的發際線。 好像不管是什麽,隻要看一眼就全都知道的亂步先生。 ‘所以才更能反映出嚴重性,畢竟,特意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 立夏的影子晃了晃,其內的伯爵作出警醒。 “——你來了。” 投屏前的椅子轉了一圈,正對推門而來的少年。 咖啡氤氳著素雪白的熱氣,模糊了羅曼醫生湖色的眼睛。 他向立夏遞過去一份慣例的,靈子轉移進行後的身體檢測報告。 一旁比立夏來得更早些的立花,草草翻閱著屬於自己的那份。 “醫生,立花,達芬奇親。”少年向他們打招呼,點頭後,他有些意外的問道:“所長呢?” “奧爾加還在管控室啦。”達芬奇遞給立夏一杯衝泡好的咖啡,“請用,今天是藍山哦。” “非常感謝。”立夏抿了一口咖啡,醇和的口感充斥著口腔,為昏昏欲睡的下午帶來清醒。 趁著立花和立夏都在翻看身體報告,醫生問他:“應該與江戶川先生見過麵了吧?” “是?”立夏抬頭。 “……情況就是這樣。”羅曼醫生的聲音軟綿綿的,語氣卻與之相反,異常嚴肅。 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兩個人注意聽。 “我相信,你們都聽說過諾亞方舟的故事吧。” 諾亞方舟。 《聖經》中,諾亞所製造的大船。 一艘根據上帝的指示而建造的大船,其建造的目的是為了讓諾亞與他的家人,以及世界上的各種陸上生物能夠躲避一場大洪水災難。 根據記載這艘方舟的建成,耗費了120年的時間。 而這段傳說,在古蘭經及聖經中,皆有記載。 當然,除此之外,在其他地區也有許多類似的故事。 ‘諾亞方舟’是世界上廣泛流傳的,相似傳說故事之一。 一切之父,上帝耶和華見到地上充斥著暴力,敗壞等諸多惡行。 身為光之父的善神,對此深深的後悔著,於是計劃用洪水消滅惡人。 同時他也發現,人類之中有一位叫做諾亞的好人。 [諾亞是個義人,在當時的世代,是個完全人。] 耶和華指引諾亞建造一艘方舟,並帶著他的親眷,牲畜與鳥類等動物帶上方舟。 當方舟建造完成時,大洪水也開始了。 這時諾亞與他的家人,以及動物都進入了方舟內部。 關於那場洪水,《創世紀》進行過記載: ‘當諾亞六百歲,二月十七日那一天,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四十晝夜降大雨在地上。’ 洪水覆沒過最高的山。 陸上的生物迎來死亡,隻有諾亞一家人與方舟中的生命得以幸存。 這,就是諾亞方舟和滅世洪濤的故事。 從前究竟有沒有發生過,誰都不知道。 但是—— “我們能夠知道的是……這件事,將要發生。”羅曼醫生為現世不間斷落著的雨水,做了結論。 “——這將會是一場,由昔日的清晨之子,針對全人類的清洗。” 明亮之星,清晨之子。 他是路西菲爾,天父雅威最寵愛的孩子。 呼吸聲淺,滿室寂靜。 “……安心,這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最後,立花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的,非常明亮的笑容。 “不論善惡,隻要依舊身為活著的生命,都會有犯下錯誤的時候。”與愈發捏緊的指節不同,她笑容明豔得,足以燃燒掉所有壓抑與憤怒。 “生來無錯的人,如果擁有良善而向上的教育……那麽,每一個人,都是完全人。”她的聲音終於喑啞。 “……是啊。”立夏淺淺的歎了口氣,他上前一步,與少女並肩而立:“那些無法被原諒的罪孽,正是律法誕生的用意。” 是的。 無論功過,正確還是錯誤。 都由人類自己來審判或者褒揚。 或遲或早,人代總要與神代徹底分離。 最後在廟堂神社中,對神明進行思念。 不能夠依賴神祗的日子終究會到來。 遲早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走完整個時代。 “是的,就是這樣。”羅曼醫生看向他們的目光裏,有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但是啊,我不得不潑冷水了。”醫生推給他們一人一碟草莓蛋糕。 最遲後天,他們就要進行下一場靈子轉移。 一切,都為了迎接兩個特異點後,那場終局的到來。 “可以用來休息的時間,不多了。”第86章 等我回來 8月29日 鑽石般的永恒是存在的吧。 我們還會有未來嗎? 一起去那個到不了的未來。 空想世界多麽美好。 ‘can we go back to the world we had?’ ——ze day《1965》 — “——太宰?你在發呆嗎?” 室內燈光明亮,室外風雪喑啞。 迦勒底內的光線蒼白明亮,與高大飄窗外的狂舞風雪對比鮮明。 天空的顏色那麽暗淡,連大雪都像是沾著灰落下。 發梢微卷的青年,在聽到了立夏的聲音後,向他轉過頭去。 鳶色眼眸內所映著的風雪灰霾,在轉頭望向少年的這一瞬退卻。 那盈了光的眼眸,靜靜得看著他。 他們已經認識將近兩年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可以讓太宰治身高抽條,成長為青年……但是,卻不能令立夏看上去有任何一點變化。 時間似乎從不挽留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他看上去還是十六歲的時候,目光幹淨敞亮,帶著這個年歲的少年人所特有的意氣風發。 立夏腦後的發梢,因為提快的走路速度看起來有點飛。 一如他從橫濱的南河川拖著太宰上岸後,被烈日酷曬近幹時的微揚。 笑容裏沒有勉強,更沒有沉重。 非常純粹的,因為看見了太宰治而高興著。 立夏笑著看太宰,相信他今天的心情一定是輕鬆的。 因為,今天的太宰看上去,有種輕飄飄的明快感。 “立夏。”太宰笑著念了少年的名字。 然後—— “我要回橫濱了。” 碧藍的眼底,神思微恍。 似乎沒有任何預兆,就像是突如其來的決定一樣。 但是,沉下心來去思索,卻又對此感到非常合理。 他的朋友,要離開……不,這裏還是說‘回去’才更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