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會留心的。” 被提醒了…… 立夏有些頭大的思考著自己身邊的人,需要多注意的,到底是誰? ‘夏日祭,玩得開心。’ 手機中傳來‘嘟嘟’的忙音。 室內的空氣隨著聲音的消失,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安靜,卻不孤獨。 比起人際關係什麽的,眼下果然還是享受節日要更重要吧? 黑發藍眼的少年換下常服,穿上了有著古樸花紋的浴衣。 他吧嗒吧嗒跑到玄關,穿上木屐就向外跑去。 少年的笑容看起來歡快而又明亮,溫暖到足以讓人聯想起幸福。 [很開心嗎?] 影子中的複仇鬼先生開始冒泡發言了。 “當然了!”立夏興奮的笑著說道:“這可是夏日祭啊。” 一年一度的盛會。 夏夜的天空上,將會綻放出最璀璨的煙火,散落如星雲。 有人向神明祈福,也有人在玩樂。 是個有著撲朔迷離的神秘,以及盛極的煙火氣息的節日。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前往夏日的祭典……還是和認識的朋友一起。”少年嘿嘿笑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嗎?” 是的。 在立夏心裏,重要的不是節日,而是借著節日能夠在一起開心玩鬧的友人。 [常世之人啊……] 伯爵略帶歎息的念道。 不知為什麽,在他的歎息中立夏恍惚了一瞬。 好像眼前的事,在很久之前發生過一般。 是早晚會想起,但是現在的他沒辦法抓住的記憶。 還在恍惚的時候,他的影子之上凝結出了複仇鬼的身影。 溫暖厚重的披風落在立夏的肩上。 伯爵站在他的身後,用披風將少年罩住。 他灰白柔軟的發落在立夏耳側,於是,立夏感受到了自耳畔傳來的輕輕的呼吸聲。 以及,令人感到安心的,略帶苦澀的煙葉氣息。 “去吧,別忘記回來的路。”貼著耳根的吐息帶來癢意。 伯爵說完這句話後,便又縮回了立夏的影子中。 少年揉了揉泛著癢意的耳根,瞪了一下自己的影子。 “那麽!”少年非常精神的抬高了音調,“我出發了!” 家裏除了立夏外,並沒有其他的人在。 因此 [路上小心。] 他影子中的英靈,按照日本的習俗,這樣叮囑了他。 “啊,等下。”即將踏出玄關的少年又一步退了回來。 他敲了敲今天裝著巴巴托斯的盆子,聲音柔啞,“巴巴托斯要好好看家,回來我給你帶轟炸大魷魚恰。” 埋在檸檬片堆堆裏的小巴巴托斯聞言渾身一抖,將自己整個縮回了檸檬片裏。 在? 請問你是魔鬼嗎? 你讓一個魔神柱,去恰魷魚? 你不知道魷魚的須須和我長得很像嗎? 四舍五入,我吃我自己? 巴巴托斯心裏苦,巴巴托斯什麽也不敢說。 巴巴托斯除了目送魔鬼出門以外還能幹什麽呢? 原諒這個愚蠢的人類吧,哈利路亞! 踩著木屐走在街道上的立夏打了個噴嚏,他並不知道那隻小小軟軟的巴巴托斯竟然在背地裏說他,隻是揉了揉鼻子繼續走路。 祭典。 立夏看到太宰在等他。 今天的太宰,穿了一身條紋浴衣。 街邊攤子支著溫暖的光,將太宰的眼眸暈染成暖色。 他單側的眼睛依舊被繃帶纏繞,想來浴衣寬大的袖子下也不例外。 而太宰旁邊還有一個臉色臭臭的人。 那人長得很好看。 有色澤近乎豔麗的發色,以及一雙藍色的眼眸。 是非常純正的鈷藍色,能讓人聯想到海洋、水,以及宇宙。 立夏張口,剛想問些什麽,便被太宰打斷了。 “——走啦。”他今天看上去興致勃勃的,“去祭典吃東西,今天我請客。” “……?”立夏愣了愣,“真稀奇啊,太宰竟然要請客?” 相較而言,立夏請他的情況比較多一些,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形成習慣了。 “沒錯。”太宰超級理直氣壯的點頭,“我請客,中也付錢。” 太宰拉著立夏強製無視了旁邊的褚色發少年。 他額角‘啪’一下爆起了青筋。 “……請!務必不要對那個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好可憐的中也先生動手!”立夏一如既往的吐槽道。 聞言,褚色發的少年神色和緩了下來。 “這次還是我來吧。”立夏搖搖頭,笑得無奈:“太宰想要去做什麽?先吃東西?還是去撈金魚?” 他認真詢問著友人的意見。 “我來我來,我們去吃東西,我偷中也的豪車養你。”太宰像唱歌一樣,說話腔調抑揚頓挫的。 褚色發少年扯了扯嘴角,剛放鬆不到半分鍾的神色再次陰沉起來,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立夏搖搖頭,語氣平淡的拒絕太宰:“我不想去警局撈你。” “那我偷中也的卡養你!”太宰治笑眯眯的。 “之前我就想說了,這兩個沒有區別吧……”立夏覺得自己有點無奈。 “唔,那我偷中也的人養你。” 偷、偷什麽??? 一本正經的說出了可怕的話呢,太宰先生。 “——死吧!你這臭青花魚!” 勁風從立夏麵前掠過,他看到對方那雙鈷藍色的眼眸裏,充斥著將要溢出的怒意。 太宰‘嗖’的一下子蹲了下去,剛好與甩來的腿鞭擦肩。 “蛞蝓生氣了,生氣了。”他語氣裏是近乎洋洋得意的挑釁。 正在這時,立夏突然回過神來。 他一臉震驚,手指抖啊抖的指著太宰道:“你、你竟然背著我偷人!” 中原中也:“……” 瞬間泄氣。 你這家夥,究竟知不知道這句話很容易讓人產生歧義!? 最後,褚色發的少年看著立夏開口道:“喂,你就是著臭青鯖的朋友?” 他想到了那個繃帶怪的話。 ‘我和蛞蝓不一樣,我可是有朋友約著去夏日祭的人。’ 那個小人得誌的笑容真是怎麽看怎麽礙眼。 對此,中也超級不爽。 偏偏,眼前的少年竟然還乖乖的承認了。 立夏任由太宰將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是。”他言辭堅定,笑容溫和,“我是太宰的朋友。” 那麽,太宰治呢? 太宰向著他微笑了一下,眼裏始終被夏日燈火充盈著柔軟的溫度。 順著太宰治的目光看過去,能看到流淌在少年浴衣寬袖上的紋樣。 “雲紋,很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