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裏客廳。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爸媽還有菲菲你們看吧。”蘇野把今天李客堂來意說了一下。


    父親看了一下母親,母親看著雲菲,雲菲看著蘇實,蘇實想看弟弟,嗯還是算了吧。


    “爸爸,我要和奶奶媽媽在一起!”蘇實憋出一句。


    蘇野頭皮發麻,這又不是離婚,讓你選擇跟誰,算了,一年級的學生而已,指望不上。


    “菲菲你先說。”蘇野隻好點名。


    “我聽媽媽的。”雲菲在耍滑頭。


    蘇野隻好看著媽媽。


    “老頭子,你平時不是說不讓你做主嗎,今天就讓你做主了!”母親用嚴厲的眼神看著父親,父親一臉的錯愕。這麽些年其實都習慣了母親做主,當然這個做主是在尊重的基礎上,但這麽大的事情,讓他做主,他就麻了頭。


    “這個。。。這個。。。”父親糾結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隻好把兩手一攤。


    “看你那個樣子,小野要麽去魔都要麽去杭城,總要選一個的。”母親瞪著父親。


    “那就不能在寧城嗎?”父親被逼急了,總算說了一句,可是母親聽見就更生氣了。


    “寧城寧城,你就知道在寧城,當年小野要不是為了我,怎麽現在還。。。。”說到這裏母親停住了嘴,看了看蘇野,然後說道:“小野,當初你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現在不管是去魔都還是去杭城,我都支持你,而且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教育醫療資源都豐富,對實實和宣宣以後成長都有利,所以你自己做決定。我和你爸無條件支持你,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說著母親就起身準備去收拾東西。


    雲菲趕緊拉住她:“媽,你別急啊,這不是還沒決定嗎?就是決定了也還有段時間,不用這麽著急的。”聽著妻子的勸說,母親才坐下來,隻是顯得有些沉默。


    “媽,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現在不管去魔都還是去杭城,本質上都一樣,剛剛爸說的留在寧城也未必不好。”


    “小野。。。”母親剛想說什麽,就被蘇野打斷了。


    “行了,爸媽,既然你們把選擇權交給我,那就讓我自己選擇吧。你們不用管了,隻要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就好了。”蘇野笑著拉住母親的手。


    “好好好,媽媽老了,你現在是一家之主,你給全家做主,我們都聽你的。”母親笑著說,仿佛放開了心結。


    。。。。。。


    夜深人靜的時候,兩個寶寶都睡著了,蘇野和雲菲靠在一起。


    “這段時間正好實實老師抽去改卷,他們放假了,你和爸媽帶著孩子們到外公家住一段時間,休息一段時間。”


    “好,正好外公外婆都說想兩個外孫了,你爸媽也要出去散散心,天天在家待著。”


    “你辛苦了。唉,你說我到底去哪兒啊?”


    “媽不是說了嘛,你做主!”妻子掃了他一眼。


    “媽說歸說,總歸你的意見是最重要的啊。”蘇野趕快把妻子摟緊。


    “你是一家之主,我不說,回頭不高興了都怪在我頭上。”妻子往蘇野身邊靠了靠。


    “什麽一家之主,媽那是封建思想,這個家所有人都是主人。”蘇野解釋道。


    “哼!算你識相!”妻子在蘇野身上蹭了蹭,像是一隻繾綣的小貓。


    蘇野知道妻子其實根本不在乎,隻是用這種方式來幫自己緩解一下壓力,和父母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來,自己知道妻子的不容易。這麽多年,婆媳都沒紅過臉,妻子其實做出了巨大的妥協,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菲菲,我覺得今天爸說得挺好,我生在寧城、學在寧城、工作在寧城,在寧城我遇見了你。這裏已經紮根在我心裏了,如果平常時候我是沒有感覺的,但一想到要離開這裏,我突然發現我竟然舍不得了。”蘇野說著心裏話。


    “那答應辛局長去魔都的事情怎麽辦?李老都來請你了,東南大學武道科那怎麽辦?”妻子指出了問題。


    辛進對自己很好,自己是知道的,而且非常感激。前麵答應他也是因為如此,李老快九十歲了還來請自己,自己說不感動那也是假的。再說不管是杭城還是魔都,都不是寧城所能比的,杭城雖然比不上魔都,但怎麽說也是郡城,比寧城這個二線城市要好得多,再說李老又給了那麽高的舞台,自己很容易就做出成績。


    更何況,看著熟睡的大寶小寶,他們要更好的成長,到大城市是第一選擇,所以蘇野陷入了無盡的糾結。


    “老公,留在寧城吧。”雲菲說道。


    “如果去魔都或者去杭城讓你不高興了,或者讓爸媽和孩子們任何一個不高興了,那何必呢?我們現在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想那麽多幹什麽呢?我們吃也夠了喝也夠了,都住上高檔別墅了,還有什麽奢望呢?”妻子閉著眼睛繼續說。


    “再說了,爸媽一輩子都在寧城,你確定他們在其他城市都習慣嗎,還不是為了你?人啊,一旦有了道德的枷鎖,要麽就什麽都別想,要麽就什麽都別想。”妻子說了兩句完全一樣的話,但蘇野明白她的意思。


    第一個要麽什麽都別想是指不要想著父母的想法,孩子們的想法,自己做認為對的事情;第二個要麽什麽都別想是指不要去想那些從來不屬於自己,也不會屬於自己的東西,甘心受到道德的枷鎖,而且不認為這是枷鎖,甘之如飴。


    蘇野是哪種人,他其實很清楚的知道。這輩子都是道德中生活,有人會覺得他很累,為什麽要這麽為難自己,有人會覺得他很蠢,為什麽這麽在乎家人的看法,但蘇野知道,躲不過、逃不掉,更何況其實家庭和家人從來不是自己的負擔,而是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


    不敢想象自己孤獨一人生活生活在人世間是什麽感覺,有時候蘇野一想到父母總會永遠離開自己,自己就主動屏蔽這種想法,因為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蘇野把妻子抱得更緊了,在她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


    “謝謝你,菲菲,我明白我要怎麽選擇了。”


    “確定了?不改了?”


    “確定了,不改了。“


    “那好,現在睡。”


    “哦,好,睡覺。”


    “我說的是睡,不是睡覺”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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