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有吧,”金坤道,“程奚的戶籍、學籍一直在鬆江市,但具體信息查不出來。可能是他背後的金主怕媒體,使手段遮掩了。嘶……我才反應過來,”金坤好奇:“你好像很關心程奚嘛!又在機場幫他又讓劉導別為難他,怎麽著,瞧上了?”“沒瞧上,”陶時延語氣不耐,“見義勇為不行麽。”見義勇為?糊弄鬼?金坤剛想吐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朦朧的猜想。他深吸口氣:“老板,你不會懷疑程奚就是……你遇到的小男孩吧?”陶時延沉默片刻:“原來懷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不是他。”“也對,你是在黔州遇到‘小男孩’的,和鬆江一個西一個北,差了十萬八千裏,”金坤歎氣,“要是你當時能看見多好,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大海撈針的找了。”說完,他後知後覺地捂住嘴巴。陶時延已經把電話掛了。進浴室,程奚沒立刻洗澡,而是靠在玻璃門上氣了好一陣子。人總習慣在安靜時複盤自己吵架失敗的慘狀,並想出吵贏的方法。但沒什麽卵用,麵子已經丟了個精光。越想越氣,他邊脫衣服邊劈裏啪啦往地下扔。扔完最後一件,伸手拿花灑——無意中看到晾衣繩上掛著的,黑色男士平角內褲。比他內褲大了不止兩圈。“……”程奚更氣了。於是陶時延吸完煙、掛掉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小紅毛氣呼呼踢浴室門的場景。不清楚浴室門哪裏做錯了。“洗完了?”陶時延問。“是。”見男生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滿是水漬,陶時延抓起毛巾:“新的,用吧。”姓陶的怎麽知道他沒帶毛巾……吵架輸了收點利息不過分吧,程奚迅速接過。那模樣好像跟爸媽要錢的熊孩子,陶時延不由勾了勾唇角:“你的木屋應該沒有吹風機。”他下巴點點旁邊的梳妝台,“吹完回去。”……姓陶的真有這麽好心?程奚狐疑地盯著他。坦白講,木屋的確沒有吹風機,作為男孩子,按理來說不吹頭發、糙一點沒關係。可煩就煩在他睡眠差,一點點小問題都會讓他失眠。比如說外麵的風聲太大,比如說蟬叫的沒有韻律感,比如說枕頭左右兩邊高度不對稱……頭發濕著不舒服,極有可能讓他決戰到天亮。明天有錄製,他不能拖累節目組的進度。“行吧,”程奚抿嘴,“那我用用試試。”好像誰勉強他似的,陶時延失笑,去梳妝台左側的沙發上回信息。程奚本來想站著快點吹完,打開吹風機盒子發現電源線很短,隻能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吹頭發。吹了一下兩下,豪華客房的溫度好適宜哦。吹了三下四下,咦,吹風機的噪音這麽催眠嗎!吹了五下六下,姓陶的是不是偷偷吸煙了,身上殘餘的煙草味道詭異地清新。吹了七下八下,好像不僅煙味,沐浴露味和他自身帶的味道都很好聞。吹了九下十下,魔鏡魔鏡告訴我,眼皮為什麽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哐當——”吹風機伴隨著男生的小腦袋墜落桌麵。陶時延眉頭緊鎖,輕聲喚道:“程奚?”等了兩分鍾。沒等到任何回應。仔細觀察,男生薄薄的眼皮緊緊闔著,呼吸勻長。嘴巴微微張開,能隱約看到一小截白白的牙齒。……看起來已經睡熟了。陶時延驚奇——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清純不做作的留宿手段呢!第9章 來了翌日清晨,程奚是被耳邊劉導撕心裂肺的吼聲吵醒的。“愛麗絲!別睡了!!起來結婚!!!”他摸索著關掉了通訊器開關。十分鍾後,樓道裏響起跟拍助理和攝像大哥的呐喊:“愛麗絲!你在哪裏!接親的隊伍要來啦!”沒完沒了了?程奚抿緊嘴唇,撐著手肘坐起來,眯眼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