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囂沒有喊哢,而是揮了揮手,勞模姐立刻會意。


    她清了清嗓子,用清脆且激動的聲音說道,“北京、休斯頓、莫斯科,這裏是赫爾墨斯號,我們接到他了!”


    “好,哢!”


    最後一個鏡頭,就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種族,不同地點,所有人歡呼雀躍的場麵。


    之前楚囂已經拍過了,所以沈藤和勞模姐通過噴氣背包上的繩索纏繞在一起的鏡頭,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殺青鏡頭。


    “好!過了!我宣布《火星救援》殺青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和赫爾墨斯號上的演員也同時跳了起來,除了沈藤和勞模姐,他們兩人還在失重狀態呢,想跳也跳不起來……


    楚囂讓工作人員把沈藤和勞模姐弄下來,郭凡就湊了過來,“楚導,最後沈藤紮破宇航服,裏麵的空氣是不是早就沒了?他靠什麽呼吸?是不是有點假了?”


    楚囂看著一臉糾結的郭凡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硬核科幻最怕的就是bug。


    這個鏡頭裏麵也確實有小bug,郭凡說的這個就是,但楚囂沒打算改,他拍了拍郭凡的肩膀,“紮破宇航服飛起來,還能飛得這麽準,不是也很假嗎?”


    “呃……”


    郭凡沉默了,確實很假,當然,都不如胡戈最後那個加速假,“可觀眾看起來會不會覺得有問題?”


    “理論上有可能,那就不是bug。”楚囂樂了,“電影就是由無數個巧合匯集到一起的,主角光環嘛。你不覺得最後沈藤和勞模姐在太空中被繩子纏繞在一起的畫麵很浪漫嗎?”


    郭凡點點頭,這一點楚囂倒是沒說錯,他剛才看到沈藤和勞模姐擁抱的時候,他都有點熱淚盈眶了,明知道是假的,也覺得很感動……


    “那就行了。”


    楚囂推了郭凡一把,“拍科幻電影,既要符合科學,能用科學解釋,也要照顧觀眾的情緒,我們搞了這麽大一出戲,如果最後不弄出點波折,直接就救援成功,觀眾會覺得很無聊……”


    楚囂說的其實就是文藝片和商業片的區別,很多文藝片導演轉戰商業片的時候,就搞不清楚這一點。


    他們把主角拍得特別慘,曆盡磨難,然後水靈靈地掛了,觀眾不罵娘才怪了呢……


    郭凡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追上了楚囂,“楚導,我明白了,我已經做好準備拍攝《流浪地球》了。”


    楚囂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等《火星救援》上映以後吧,沒有一個成功案例,我也不好說服其他人立項。”


    郭凡張了張嘴,很想說一句,你還用說服其他人?直接拍板不就行了嗎?


    郭凡可是知道楚囂對《流浪地球》的期待有多高,早早買了改編權不說,還特意培養自己,不就是為了《流浪地球》嗎?怎麽還突然謹慎起來了?


    倒不是楚囂謹慎,而是他要以身作則。


    西瓜影業發展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大,那就不能繼續搞一言堂了。


    楚囂知道自己沒有什麽管理方麵的天賦,西瓜影業能走到現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楚囂的穿越福利。


    可穿越福利總有用光的一天,所以楚囂就要盡可能地在公司內部建立一套完善的班子和流程。


    這也是他不想強行立項《流浪地球》的原因。


    等《火星救援》成功以後,《流浪地球》自然而然就能立項,到時候市場也會越來越大,皆大歡喜。


    “你現在要是覺得沒事幹,我可以給你弄個本子,你先拍著。”


    如果別人聽到這句話,估計會立刻答應,楚囂的劇本,還沒有失敗的先例呢,絕對是一個提升咖位和知名度的好機會。


    郭凡卻拒絕了,“楚導,我現在心裏都是《流浪地球》,我先去完善世界觀吧,我準備弄個編年史出來。”


    楚囂點點頭,答應了。


    同時他也有些感慨,原時空郭凡弄《流浪地球》的編年史和世界觀,有一部分原因是說服投資人。


    這一世,沒有投資的壓力,郭凡還是去弄了,曆史的慣性還真夠強的……


    楚囂本來打算按照約定先去加拿大,然後帶著思思去韓國玩,但一個電話讓他暫時延緩了行程。


    電話是傳奇影業的ceo托馬斯·圖爾打過來的,《長城》的新劇本已經寫好了,他想邀請楚囂去北京幫忙看看,畢竟楚囂也是製作人之一,他要是不點頭,電影也不能開機。


    楚囂一怔,“托馬斯,你在中國?”


    托馬斯·圖爾哈哈大笑,“楚,我也是《長城》的製作人,我當然要來中國了。”


    “那你等等,我明天就過去。”


    掛斷了電話,楚囂又給老謀子打了一個電話,他有些奇怪,老謀子不是很在意《長城》的事嗎?怎麽劇本寫完了都沒和自己通個氣。


    電話裏老謀子的聲音很疲憊,他聽了楚囂的話,也是一怔,“這個啊,我知道了,我明天也過去。”


    楚囂覺得有些奇怪,老謀子不是一個精力十足的人嗎?怎麽電話裏的聲音老了這麽多?難道最近遇上什麽事了?


    又給鍾麗方打了一個電話,鍾麗方也是一臉懵逼,“沒聽說有什麽事啊?難道是表彰大會的事?”


    楚囂麻了,表彰大會公布了重新評選後的獎項,《冬眠》拿到了最佳影片,楚囂拿到了最佳導演,老謀子顆粒無收。


    但沒人在乎,楚囂根本沒去領獎,導演協會也沒辦頒獎典禮,隻是公布了一下,然後就把獎杯給楚囂寄了過來。


    還是寄到公司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楚囂的地址……


    老謀子肯定不是因為表彰大會沒拿獎,才如此失落,這麽多年在國內老謀子幾乎都沒拿過獎,金馬都是顆粒無收呢,他根本不在乎什麽表彰大會。


    帶著一肚子疑問,楚囂從內蒙古返回了北京,一下飛機,他就直奔老謀子的工作室。


    老謀子現在可是西瓜影業的旗幟人物,千萬不能出什麽問題。


    結果在路上,楚囂又接到了三爺的電話。


    三爺上個月終於退了下來,鍾麗方已經把聘書準備好了,就等楚囂回來上門邀請三爺過來當顧問呢。


    “三爺,我剛回來,老謀子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先過去看看,回頭再去拜見您……”


    “別扯淡了。”三爺笑罵了一句,然後語氣也嚴肅了起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也過去看看。”


    楚囂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結果三爺比他到得還早,當鍾麗方和楚囂下車的時候,三爺正和老謀子在書房喝茶呢。


    楚囂一頭霧水,老謀子和三爺的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老謀子,他的氣色也很差,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休息好的狀態。


    “張導,你怎麽了?”


    老謀子擺了擺手,想要說什麽,卻沒能說出來,三爺歎了口氣,“小楚啊,吳老爺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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