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弦月猛然抬起頭,神情發呆的盯著她。


    商九裳繼續語言輸出:“我欠了一百萬。”


    聞言,舞弦月媚眼猛地瞪大,不知是不是被那一百萬給嚇著了。


    好半晌,他猶猶豫豫,聲音沙啞道:“妻主,你怎麽會欠那麽多靈石?”


    他問得小心翼翼,似乎怕碰碎什麽瓷器寶貝一般。


    “你出去賭了?還是去玩男人了?”沒回應,繼續小心試探。


    一般女人沾了兩者,就會沒錢。


    無論是好賭,還是好男色的女人,都是舞弦月厭惡至極的存在。


    他在青樓見過太多這類人的貪婪嘴臉,隻讓人惡心。


    可如今妻主變成這樣,舞弦月發現自己心裏並沒有惡心嫌惡,反而下意識為對方辯解。


    一定是有人帶壞了妻主,一定是這樣!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他一定會殺了對方!


    舞弦月媚眼掠過一道狠戾的殺意。


    可想到妻主與其他男子親昵,甚至做了比他還親密的事情,他的心……就如細小針紮般刺痛。


    舞弦月想哭。


    他明明那麽好看,為什麽妻主要找其他男人?


    聽了他的話,商九裳當即虎軀一震。


    賭?玩男人?


    老天爺啊!


    她腦子是抽龍卷風了?還是被六個核桃擠了?


    就那麽想不開?!


    她一個苗根正的大好女青年,雖不是某員,卻也當了十幾年團員,有證的好不?


    要不是穿越到強者為尊的修仙世界,那三觀絕對比直男還直!


    商九裳鬱悶,無比鬱悶。


    “如果我說是呢?”她沒好氣道,也不看看她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這男人腦回路怎麽就偏那麽離譜呢。


    舞弦月沉默半晌,抬起那張憔悴的媚臉,竟然露出一個莫名的笑,“我幫妻主還。”


    “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商九裳目光幽幽,聲音發沉。


    這男人不會真以為她……


    “妻主能不能不要玩其他男人,妻主可以玩我啊,我不要靈石,隨便妻主玩。”


    舞弦月含笑的望著她,看得商九裳莫名心裏酸脹。


    實在忍不住了,她伸手上來就給他一個無情的腦瓜崩。


    “玩你個大頭鬼!”


    舞弦月被吼的腦中一懵,右臂被商九裳扯著,就像空中的風箏似的,不受控製的被帶著往前走。


    兩人來到黑塔麵前。


    商九裳指著問,“這是什麽地方?”


    舞弦月滿臉茫然,搖頭老實道:“不知道。”


    雖然在縹緲宗一年多了,除了對煉丹峰了解外,其他地方還真不熟悉。


    果然……商九裳冷笑兩聲,隨意指了一名執事弟子,“你來告訴他,這是什麽地方。”說著,甩開舞弦月的手,生悶氣的走到一旁。


    舞弦月視線小心翼翼的緊隨著她,見她抱臂,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又看向眼前的執事弟子。


    正忙著的執事弟子,麵色發苦的被叫過來。


    可人家是築基修士,她哪裏敢得罪。


    老實按照吩咐,將黑塔在縹緲宗的作用公事公辦的講清楚,還講了黑塔是何年何月建立的,有多少年的曆史,還有發現黑塔地下靈脈的是哪位創宗元老……


    舞弦月眨巴著媚眼,老老實實的一字不漏的聽完。


    等執事弟子恭敬的告退後,沉默良久,他心虛的慢慢走到商九裳麵前,見她看也不看他,腦袋垂得更低了。


    他低頭去扯商九裳的袖袍。


    “妻主……人家錯了。”


    商九裳牽動嘴角,無聲的冷笑一下,“你錯哪了?”


    “人家不該胡思亂想,不該在什麽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誤會妻主。”舞弦月媚眼偷瞄著她。


    商九裳點頭,餘光見不少路人甲瞥過來,偷偷看好戲。


    商九裳黑下臉,轉身朝自己的洞府走,邊問,“你是怎麽回事?”


    她欠了一百萬,都沒哭,舞弦月怎麽還哭起來了?


    舞弦月像個小媳婦般,畏畏縮縮的跟在她的身邊,媚眼一直望著她,“我,我不是去醉夢樓彈琵琶麽?”


    “嗯。”商九裳麵無表情的點頭,彈琵琶怎麽了?難道是被人非禮了?所以受委屈了?


    “我怕你知道了,嫌棄我,不要我了。”舞弦月扁了扁嘴,又忍不住掉眼淚。


    商九裳轉過頭,難以置信看著他,“你就因為這事來我跟前又哭又鬧,還離家出走?”


    “誰要離家出走了。”舞弦月小聲反駁。


    “嗬嗬……”


    商九裳冷笑一聲,“那誰向宗外走的?難道是我?”


    舞弦月一直扯著她的袖袍,聞言又輕輕扯了扯,委屈道:“人家當時真以為你不要我了。”


    “舞弦月,你覺不覺得你太任性了?一不合你心意,你就哭,你就鬧,再不行就離開?如果真的在意,為何不問?如果真把我當所謂的家人,為何一言不合就離開?”猛然停住腳步,商九裳直直的盯著他。


    “舞弦月,你真的在意我嫌棄你在醉夢樓彈琵琶?不,你不在意。如果真的在意,你壓根就不會去。”


    “如果我真嫌棄了你,你說不定還委屈呢,畢竟你可是為了養我,不是為了自己。你理直氣壯著呢,你怎麽可能會有錯呢?錯的是我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不懂你苦心,不懂你背後默默付出的狠心女人。”


    舞弦月的臉龐隨著她的話,一點一點變白。


    有些話商九裳是真不想說,可她真的厭惡這個男人總是拿離開來威脅她。


    在舞樂宗是這樣,在縹緲宗又是這樣。


    仿佛這麽做就能拿捏她一樣。


    商九裳不喜歡這樣。


    她不願意自己被一個男人牽著鼻子走,哪怕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弱,很需要保護。


    越想越覺得單身好,單身多自由啊,不用為兩人複雜的關係而苦惱。


    可她不能像舞弦月那樣,說離去就離去,說丟開就丟開。


    當初……可是她自己答應對方留在她身邊的,這就像是承諾一般,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走吧,回去洗澡。”望著站在原地發呆的男人,商九裳開口道。


    邋裏邋遢的,實在沒個精神氣。


    “妻主,我……”


    商九裳擺擺手,打斷道:“你腦子亂著呢,別想了,很多事,靜下心都未必能想清楚,你……”


    “……別哭了。”


    那張妖媚臉突然在眼前上演爆發式淚流,商九裳徹底無奈了。


    伸手不怎麽溫柔的給他擦眼淚,好家夥,她的手掌瞬間烏漆嘛黑。


    望著那兩條齊整的像是黑麵條的黑線。


    黑眼圈……能掉色?


    舞弦月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給他拭淚的女子,眼淚流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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