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耀庭點頭嘆氣道:“現在就是想來想去,沒有合適的。而且梁啟明那些人的殘餘勢力還存在朝廷中,朕若是走了,他們會不會蠢蠢欲動?惠善賢妃那邊,雖然我不擔心她,也並不希望她和孩子受到傷害,但難保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在她肚子裏的孩子身上。我既不希望孩子有任何的危險,但也不希望這孩子被人利用拱衛,成了我的心腹之患。”


    楚恪寧想了想,道:“朝裏如果有適合輔政的大臣,先皇就找了,還用得著當時隻選擇皇上您做輔政王爺?”


    韓耀庭點頭:“正是這樣的說法啊。”停頓了半天,看楚恪寧蹙眉沉吟,他這才道:“其實,我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不知道她怎麽想……”


    “誰呀?”聰明如楚恪寧,卻也真的想不到皇上想讓自己輔政。


    主要是,確實,大環境就是如此,身處這種環境,即便是在後宅,連一個老太太都正經應對多年,其他的自然想不了多大。而且楚恪寧並不是很有宏圖大誌的性格,悠悠閑閑的懶散度日,反倒一直是她希望的生活方式,所以一開始韓耀庭說想做個閑散王爺,特別合她的心意。


    即便是成為了皇後,也是能懶點就懶點。人為什麽要活的那麽累?


    韓耀庭看著她笑:“你。”


    楚恪寧著實的愣了。


    韓耀庭道:“你聰明,穩重,有手段,也有格局。能識大局目光長遠,所以你輔政很合適。不過我擔心的就是你的身體,你才懷上孩子,都說懷孩子辛苦,我就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楚恪寧怔了半天,才道:“皇上怎麽會覺著我合適?我成天的閑待著,朝廷上的事情一樣沒接觸過,大臣也不認識幾個,就不怕我給你管的亂七八糟的?等你回來一看,天下大亂。”


    最後一句有點開玩笑了。


    韓耀庭也笑了,道:“不可能的。另外,讓你輔政不是為了叫你處理朝政,你身子有孕,那麽多繁雜的朝政,你若是處理的話哪裏受得了?之前積壓的,著急處理的我已經處理了,沒處理的便繼續壓著好了,等我回來再說,你隻處理一些緊急發生的要務。即便是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回來慢慢收拾也就是了。主要目的倒是幫我坐在那龍椅上,知道嗎?”


    楚恪寧懂了,點點頭。一個象徵而已,主要是幫韓耀庭看著皇位。想了想,點頭:“好啊……不過我這個人就是愛找事,如果真的幫皇上看著皇位的話,那就忍不住的要處理事情了,而且若是處理事情,說不定就要改改規矩什麽的,就和後宮一樣。皇上,你確定能接受的了?別回來了,發現我改了好些的地方,你一怒之下……”


    話沒說完,韓耀庭突然抱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嘴。


    楚恪寧有點意外,就這樣被他放倒在了榻上,親吻了半天,才鬆開了。韓耀庭用手指點著她的鼻尖笑:“不準說見外的話,開玩笑也不準說……你我是夫妻,就算是你做了什麽我不同意的,或者我做了什麽你不同意的事情,好好商量就是了,不準說什麽一怒之下。”


    楚恪寧失笑道:“原來這樣,你好好說就是了,突然地這樣……”


    “突然這樣怎麽了?”韓耀庭湊近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你答應了,那就是說,我要出門了……捨不得你,不行啊?”


    楚恪寧笑,倒主動的往上湊了湊,兩人又摟在了一塊兒……


    第209章


    這天一直聊到了晚上,楚恪寧一開始抱著無可無不可的想法,橫豎幫的是自己的丈夫,自然是需要為丈夫看緊了這個江山。


    不過聽他說著說著,倒來了興趣,朝務繁多,管著九州萬方,實在是個挑戰。


    “但是,朝臣們怎麽會答應?”楚恪寧問道:“如今的男尊女卑如此嚴重,又不是唐朝,他們必然會原地蹦的老高,堅決不同意。”


    韓耀庭聽她說‘唐朝’,就想起高源聽見自己說那句話時臉上的表情了,好笑了一會兒,道:“我來說服他們……而且,這件事不會由他們的,自然是朕說誰輔政,誰就輔政。”


    楚恪寧想了想道:“橫豎,你走之前是需要說服大部分,別我頭一天去,這些人全都不來上朝了,我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金鑾殿,多尷尬?”


    韓耀庭一下子便笑了,道:“他們怎麽敢如此兒戲。拱衛京畿的軍隊,全都是放心的人,三大營中的北大營跟著王大成去平亂,五軍營是王大成的兒子王念,神機營統領現在是府裏原本的侍衛統領燕子書,禁衛軍統領是高源,侍衛營指揮使雖然還是之前的屈易,但也可以信任,且副指揮使是柳六和陳尋。所以,這些人全都放心,朝臣們但凡有點腦子的,隻要說好了,他們就不敢怠慢你。”


    楚恪寧點頭。


    第二天。


    朝上皇帝說了要禦駕親征的事情,朝臣們雖然有反對的聲音,但是不是很強烈,很多朝臣已經開始在考慮,皇上禦駕親征,會選誰當輔政大臣的問題了。


    不過,想來想去的似乎也沒合適的。如今的戶部、禮部、吏部全都沒有堂官,其他幾部也是缺人的很,太師太傅等多少年都空懸著了,想想實在沒合適的。


    各自的心裏琢磨。


    韓耀庭看了看下麵的百官道:“朕知道,你們都在想誰輔政的問題,朕已經選好了人。”一頓,道:“皇後輔政。”


    一瞬間,金鑾殿上安靜如斯,朝臣們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然後,反應過來的一下就炸鍋了!一個老臣踉踉蹌蹌的從朝臣中出來,跪下聲嘶力竭的叫:“陛下!萬萬不可啊,皇後娘娘一介婦人,如何能幹政?!”


    一個人一喊起來,於是好幾個人跟著喊著出來。


    “陛下萬萬不可,臣等反對!皇後娘娘就該恪守婦道,謹遵祖訓,為皇上管理好後宮,這才是皇後的職責,前朝輔政,實在是聞所未聞啊!”


    “皇上,這是亙古未聞之事!切不可聽婦人的耳旁風啊。”


    韓耀庭這一次倒是沒發怒,而是抿著薄唇等著,等一些激動點的臣子們全都跳出來了,或激憤或慘烈或苦口婆心或驚詫不已的說完。


    這樣他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沒說話,金鑾殿上雜亂熱鬧無比,各人直抒己見,不過就是什麽‘婦人之見如何能治理九州?’


    或者‘婦人就該恪守婦道,出來指手畫腳實在有失體統……’等等。


    這些人說了足足半個時辰,韓耀庭在金鑾寶座上一會兒斜倚,一會兒坐直,一會兒站起來背著手在台子上麵踱步,一會兒站在前麵看著,換了好幾個姿勢,這些人才算是話音落下。


    成渝被吵得耳朵疼,正左顧右盼的看著都還有誰要說話,就看見金鑾殿側門那邊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他看看,皇上暫時不想說話,於是便小心的過去,伸頭看了看,這一看微微吃驚。


    皇後娘娘正滿臉笑容,坐在側門的後麵,聽著朝堂上的言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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