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管著一府的錢糧,臬司衙門管的是城防安全。


    囤積軍糧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知府華濟寧做的,那就是臬司衙門的指揮使做的。


    韓耀庭沒想到,這個指揮使居然和唐奕時有這樣的一個關係。


    看見他皺眉半天不語,唐奕時有些敏感的問道:“王爺,難道就是這個河間府出問題了?”


    韓耀庭點了點頭,道:“現在有一件軍情,知道的人隻有皇上,我和高源、王大成,現在我告訴你,你琢磨一下。”


    唐奕時麵色緊張起來,很明顯,這件事非同小可。


    “齊王有異動,從準備上看可能是要奔襲京城。目前發現兩個關鍵的交通要道都在給他準備糧草,一個是天津,一個是河間府。”


    韓耀庭道。


    唐奕時臉色頓時大變,他當然聽出來了這裏麵關鍵的地方,吃驚的道:“河間府……”一頓道:“王爺是懷疑……”


    韓耀庭搖頭:“我暫時沒有確切的懷疑誰,河間府的這兩個人都有可疑,隻是我沒想到,河間府臬司衙門指揮使倒是和你有這樣的關係……不過,也是拐彎抹角的很。”


    唐奕時忙實話實說道:“他是我小舅子的連襟,所以我們府連親戚都算不上,我隻是知道這個人,因為離得遠都沒有接觸過。他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過,王爺,我願意親自去查看!”


    韓耀庭道:“那可以是有危險的,如果有反意的真的是你這位小舅子的連襟,你去了便是入虎口了,因為誰都知道齊國公府和本王的關係。他既然保齊王,就容不得為本王做事的人。”


    唐奕時想了想,堅定的道:“王爺,讓我去吧!我可以做成是遊玩的樣子,查探出來他的真實底子!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但說起來,此人原本就是我小舅子應該盯住的,如果連他生了這樣的心思都沒有察覺,我們也說不過去,真若是後麵釀成了大禍,我們又如何獨善其身?”


    韓耀庭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去也好。不過要做這幾件事。”說著叫他看地圖:“查清楚河間府到底是誰暗通了齊王和梁啟明,這是一點。第二,如果不是臬司衙門指揮使,便命他圍住知府華濟寧的府邸,集結人馬,準備攔截齊王兵馬。第三,去河間府之前,先去衡水,帶著本王的書信、朝廷的調兵公文和兵符,去衛所調兵,命那邊的蘇將軍……”


    說著心裏算了算時間,今天是九月初七,今天將去威海衛的書信和兵符發出去,八百裏加急,但到了濟南府必然是要繞路,絕對不能進城,避免被齊王的人察覺,玩命的跑少算也需要三天的時間,然後威海衛的人領命包抄,調兵準備糧草協調一天時間,一天之間從威海衛到青州……


    對唐奕時繼續的道:“命蘇將軍九月十日晚上戌時初,準時出發,兩個時辰必須趕到這裏,”指了指河間府和天津中間的一個叫清泉縣的地方道:“在這裏駐軍,如果齊王軍隊奔襲過來,務必阻攔!”


    唐奕時忙道:“是!”


    韓耀庭便去寫了書信,拿了兵符,給了唐奕時。


    唐奕時還有點激動,接過去轉身就要走。


    韓耀庭忙道:“奕時,自己小心點,尤其是到了河間府,一定注意。如何行事要事先想好。”


    唐奕時道:“是,放心吧王爺。”這才走了。


    這兩個地方安排好了,韓耀庭便將柳六找來,命他帶著自己的書信,調兵公文和兵符,帶四個侍衛去威海衛。


    “命威海衛指揮使拿到兵符開始便立即準備,一天的時間準備糧草軍需,拿到兵符的十二個時辰內必須出發,兵發兩路,從左右包抄青州齊王府。另外,隻準圍住,沒有聖旨不許動手。”


    安頓好了,韓耀庭這才換了朝服,往皇宮而來。


    他今天寅時就起來了,雖然布置了一些事情,但其實現在還早,離辰時上朝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時辰。


    他也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因為下大雨,他是坐馬車到的宮門,下車打傘往裏走,正走著,就看見有人急匆匆的往外頭,淋著雨踩著水低著頭,看那樣子恨不能一步就跑到他想去的地方。


    韓耀庭還往旁邊讓了一下,免得這個悶著頭跑的太監撞在自己身上。


    他一向如此,並不在意這些虛禮,不會去計較這些人是不是該給自己行禮而沒有,等等這些。他避過去了,這個跑的太監就低著頭往前跑,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感覺到那邊有人,於是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這一看,頓時叫了一聲王爺,急急的剎住腳,卻因為太著急了,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哎呦!”叫了一聲,摔在泥水中,水花四濺。


    第190章


    韓耀庭往後退了兩步避開泥點點。


    他自然看出來了,這個太監大雨地裏跑著,是找自己的。


    “王爺!您快去看看吧,他們在東暖閣鬧起來了,一定要見皇上,連公公攔不住,這些人就快要闖進去了!”


    那太監摔得渾身水濕,臉上飛濺了無數的泥點點,都顧不上擦了,變著聲的叫著。


    韓耀庭一頓,顧不上詳細詢問,快步往幹清宮這邊而來。


    那太監爬起來,小跑著跟在後麵,低頭躬身,跟上來了喘著氣道:“他們都已經動上手了!打了小的們幾個,雖然不敢打連公公,但用力推擠,這些人,這些人……連公公說,他們是要硬往裏闖啊……”


    聲音都在微微打顫,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


    韓耀庭走的一旦快起來,那太監根本跟不上,說完了這幾句話,抬頭發現晉王已經走出去很遠了,驚悚了一下,隻能低頭趕緊的跑著追。


    韓耀庭進了宮門就聽見鬧嚷嚷的,這麽大的雨聲都遮擋不住,將雨傘放在了地上,韓耀庭順著遊廊往前走,到了這裏腳步慢下來,反倒不著急了。


    “你到底是何用意!如此大膽竟然敢攔著朝廷的官員覲見皇上?本官乃是戶部尚書,你一個太監如何敢阻攔?告訴你,你若是再敢阻攔,就是居心不良!”


    一下子就聽見了梁啟明的聲音。


    “皇上生病,你這個宦官竟然敢趁亂把持住了宮門,將朝臣們和皇上阻攔開來,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劫持皇上?你這是要謀反!”


    鬆濤的聲音叫的快要把雨聲蓋過去了,屋裏的皇上就算是睡著,估計也要吵醒了。


    除非是起不來。


    韓耀庭瞬間明白了。


    這些人今天是想要進去查看皇上的病情,如果真的病重,便要通知齊王那邊行動了!


    齊王那邊隻需要打個什麽清君側,或者靖難的旗幟,為他自己的造反編造一個冠名堂皇的理由,就可以奔襲京城了。


    而他們今天趁著大暴雨的機會,早上提前了一個時辰來,料定自己不會很快得到消息,宮裏能阻攔的隻有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連公公,但太監能攔多久?就如他們現在說的這樣嚴重,太監沒有皇上明確的旨意,怎麽敢攔著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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