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耀庭倒是嘆了口氣:“她也是被逼的學了些……”


    皇上馬上想起那刁鑽執拗怪癖的大長公主了,搖頭沒說話。


    這個也是不相幹的話題,閑聊而已,聊一兩句馬上就重新回到了正題。


    話題還沒有重新開始,外麵傳來了稟報聲:“啟稟皇上,禁衛軍三部統領朱虢力有事稟報。”


    皇上想了一下便道:“傳。”


    韓耀庭抿著薄唇。如此深夜卻要稟報事情,雖然朱虢力是禁衛軍統領,可能本就在宮裏,但這會兒過來,顯然也不是僅僅稟報事情這麽簡單。


    一會兒,身穿禁衛軍統領服的朱虢力赳赳走了進來,果然看到韓耀庭在這裏並不意外,跪下道:“微臣參見皇上。”


    “什麽事?”


    朱虢力道:“五城兵馬司來稟報,說……說威震將軍府門前有人吵架,現在還在吵……周圍鄰居攪得沒辦法睡覺……”


    韓耀庭端起杯子喝茶,嘴角勾了起來。


    皇上聽的實在納悶,道:“這種事情也要來稟報朕?是要朕去拉架麽?”


    朱虢力趕緊磕頭道:“微臣稟報的不清楚……吵架的是高將軍,另一方據說是……是梁大人府上的人,高將軍家的馬車出去採買東西,梁大人的人不讓馬車進府,高大人就跟梁大人的人吵了起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高大人又撕住梁大人的人,不讓走。”


    朱虢力話歪了點。


    皇上還是沒聽明白:“梁大人府上的人?攔住高大人家的馬車不讓進高大人的府門?”


    朱虢力正要在說話。


    韓耀庭不能讓他繼續說了,這個朱虢力開始大約還想秉承公正的稟報,但是最後依然是沒忍住,歪曲了一些話,那麽在此稟報,必然會越說越歪。


    “此事臣知道。”韓耀庭道。


    皇上便看他:“晉王說。”


    朱虢力馬上低頭不語。


    韓耀庭道:“臣前天便聽侍衛稟報,說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將高大人的府門給盯上了,臣命人去跟高大人說,不準輕舉妄動,讓他專心準備他的婚事,等候皇上的旨意。晚上進宮時,侍衛稟報情況發生了變化,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居然開始光明正大攔截想要去高大人府上的人,不管是人還是車馬,隻準出不準進。高大人明天給王家過大禮,正是採買東西的時候,馬車出門的時候甚至被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強行的翻檢過,當時也是高源出去吵,問這些人要圍困他府邸的聖旨。或者大理寺刑部兵部任何一個衙門的文書。”


    韓耀庭看見朱虢力已經跪不住了,抬頭看他好幾回。


    韓耀庭繼續道:“這些衙門的文書印鑑全都沒有。隻梁大人府上的下人,就敢圍困三品爵爺的府邸……高大人質問,那些下人無話可說,隻能把採買的車輛放出去了。不過按照吩咐,出去可以,就不能回來了。所以,臣在宮門口等候見駕的時候,正好馬車回去了,侍衛稟報說吵起來了,隻是臣要進宮了,也沒辦法,隻能讓侍衛去攔住高大人,不準他動手。”


    皇上臉色都變了,韓耀庭說完了半天,他都沒說話。


    朱虢力有些不安,囁嚅著想說話,但是嘴巴動了半天,還是選擇沒說。


    韓耀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還算聰明。


    皇上開口了,除了聲音有些變調之外,似乎聽不出來什麽:“來人,去給禦前侍衛統領趙普傳朕的口諭,將滯留在高大人府門前的一幹人等拿……”


    “皇上。”韓耀庭突然開口了,道:“無須動用禦前侍衛,隻要有皇上的口諭,臣的人去處理更好些,梁大人的家丁,讓他們回去就是了。”


    皇上知道他的意思,韓耀庭是在為自己考慮。梁啟明是自己奪回皇位登基的大功臣,這樣的功臣,若是才過了半年就被新皇給貶了,或者怎麽樣了,影響皇上和朝臣的關係,其他人會對皇上心涼的。


    皇上冷笑著去看朱虢力:“就照晉王意思,你去傳這個口諭吧。”


    “是!臣遵旨。”朱虢力忙道。


    韓耀庭笑著對朱虢力道:“那就麻煩朱將軍了,本王的兩個侍衛在宮門外麵,你將口諭傳給他們就行了。”


    朱虢力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先看了看皇上,發現皇上已經轉開了眼睛,隻能道:“是,晉王爺。”


    拱手去了。


    等他走了,皇上看了看跪在那邊的太監,道:“來人,送這個太監去馬廄,以後餵馬吧。”


    “是。”兩個太監進來,將那個連聲都不敢吭的太監給押了出去。


    因為後麵又說了話,還處理了一個人,皇上一開始的怒氣已經小了點,道:“梁大人真是有勇有謀,府裏的下人,居然就敢去圍住一個威震將軍府。”


    “皇上息怒。”韓耀庭忙道:“皇上也不用生氣,梁大人跟隨皇上這麽多年,且又是輔助皇上回京登基的首要功臣,這個時候得意忘形,做些過頭的事情也難免。”


    皇上冷笑了起來:“過頭的事情?他做的過頭事情何止一兩件?朕能忍的就忍了……”說到這裏嗓子一癢咳嗽起來,韓耀庭忙重新倒了杯水,皇上擺手不要。


    “朕信任他,別人認為他出身不高,朕還為他說話,替他不平。想想,這些人眼裏隻有聖人,哪有朕!朕如何能跟聖人相比?他竟然敢做蔑視朕的事情!”


    韓耀庭再次的道:“皇上息怒。”


    “朕已經很……”皇上嗓子又癢了,隻說了四個字便停住,忍了忍,終於忍了下去,隻是這樣折騰,首先他自己已經疲憊不堪,哪裏還有力氣生氣,說話都有氣沒力的:“弄了個假證人欺騙朕,在朕的身邊放耳目,可惡,可恨。恭王的事情於朕乃是錐心之痛,可他竟然利用這個!他打擊異己,卻用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逼的朕跟他離心。”


    韓耀庭道:“皇上這般聖明聰慧,一定早就看出來了,梁啟明就是那種追求權力的人,之前一直跟著皇上,雖然有忠心,但其實也有一種證明他自己的想法。您處境艱難,已經離開了京城,昏君皇位已經坐穩……這樣的情況下,他若是能扶住您奪位登基,必然將名滿天下。您登基之後感念他的不離不棄,必定是高官厚祿許之,他能得到權勢和地位。”


    “而這樣的人一旦成功,便會自視過高,做出一些過頭的事情,便是這種體現。皇上,自古便有這樣的權臣,您也無須為了這樣的人生氣,傷了自己的龍體。”韓耀庭說著道:“臣說這些話不是為了挑撥您和梁大人,隻是,梁大人功勳再高,也隻是個臣子。臣、高源同樣,也是臣子。這些事情萬望您能看開,別為了這些事情大怒大悲大喜,影響龍體。”


    皇上舒了口氣出來,苦笑道:“說起來,晉王是真的親堂弟,論親近,誰也比不上咱們,朕倒差點叫別人挑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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