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張澤帶了小抄!”


    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學舍響起,打斷了不少學子的思緒。


    學子們抬頭皺眉,想要看看是誰打擾自己。


    張澤聽到這話,立馬就看了一眼自己座位的右手邊的地上有一個紙團。


    張澤神色不變,甚至沒有挪動身體,企圖銷毀證據什麽的。


    岑夫子眉頭微蹙,他在上麵看著並沒有發現有人在底下搞小動作,“周凱,你剛才說的話可有證據?”


    周凱點點頭,手指向了張澤座位旁,“紙團還在地上,張澤沒來得及拿起。”


    因為今日小考,所以每個學子的座位都是隔開的,單人單坐,跟後世考試差不多。


    張澤旁邊的學子順著周凱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過道。


    隻一眼,學子的臉上就蒼白一片,磕磕巴巴道:“真,真有紙團,先生,這紙團不是我的。”


    岑夫子走了下來,看到一旁鎮定自若的張澤。


    撿起了紙團,上麵赫然是“治大國,若烹小鮮的破題思路。”


    岑夫子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張澤,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回先生,學生沒有作弊,更不知道這個紙團從何處來。”


    周凱一臉正義凜然道:“張澤,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不承認就算了,還想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嗤,敢做不敢當的懦夫。”黃興文語帶嘲諷道。


    林宴文聽不下去了,“哎喲,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周凱你是這樣的人,先生都還沒有說什麽,你就隨意給人扣屎盆子了!”


    “還有你黃興文,澤弟和你無冤無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天妒人怨的事呢。”


    周凱被懟,語氣越發衝了,“哼,作弊就是作弊,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張澤還不承認,真是沒臉沒皮!”


    黃興文繼續推波助瀾,“先生,你別聽林宴文的,他和張澤是同一個齋舍的,自然向著張澤。”


    其他人雖然麵上沒有說話,可是心裏怎麽想的,岑夫子光是掃一眼過去就知道個七七八八。


    “肅靜——”


    “張澤,你說這個紙團不是你的,可有證據能證明?”


    張澤自信一笑,“先生,我能證明這紙團不是我的,因為我已經把試題寫完了,請先生過目。”


    不少人大吃一驚,這才過了多久,他們的文章才寫了一半,張澤竟然就寫完了?


    質疑的眼神在張澤身上掃過,張澤依舊淡定自若,麵色不變。


    岑夫子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驚訝,接過張澤遞過來的考卷。


    入目就是一手蒼勁有力,舒朗大氣的顏體字,隻看了一眼張澤的破題,岑夫子嘴角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眼神一直在岑夫子和張澤兩人身上的學子們,見岑夫子露出笑容,簡直快抓耳撓腮了。


    不是,夫子,你別光顧著笑啊,你快說,到底怎麽了?


    岑夫子像是聽到了眾人的心聲,直接看向眾人。


    “張澤確實不是作弊之人。”


    林宴文和謝衡聽到岑夫子的話,齊齊鬆了一口氣。


    周凱結巴道:“這……這怎麽可能?我明明看到有人給他扔了紙團。


    他要是會寫,為何還要讓人給他扔紙團?”


    張澤不等岑夫子說話,直接反問道:“周凱,誰告訴你紙團在我座位旁邊就是扔給我的?”


    說完,又小聲嘀咕道:“扔紙團的人居心何在?該不會是想要借一個紙團,來陷害我吧?


    不然說不通啊,我都寫完了,他的紙團才扔過來,有什麽用,又幫不上我。”


    岑夫子眼神銳利地看向周凱,“周凱,你老實告訴老夫,是誰往張澤這兒扔了紙團?”


    “……我,我沒看見?”


    林宴文居高臨下,十分不客氣地說道:“哈哈,真好笑。


    周凱,你一會兒說看見有人給澤弟扔紙團,這會子先生問你,你又說,你沒看見是誰扔的,該不會那個紙團就是你扔的吧?!”


    岑夫子這會是真的生氣了,厲聲道:“周凱,老夫再問你最後一遍,是誰往張澤這邊扔了紙團?”


    周凱嚇得一哆嗦,磕磕巴巴道,“我,我真沒瞧仔細,就見著一個紙團飛到了張澤那兒。”


    張澤出言道:“從哪個方向來的?”


    “我,我左手邊。”周凱說完,立馬垂下了頭。


    岑夫子視線看向周凱左側的學子,“是你們誰做的這種陷害同窗的下作事?”


    曾子寒呼吸一窒,右手有一瞬間的顫動,他在最後一排,夫子不會發現他的。


    可惜,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岑夫子在他動作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他了。


    “所有人繼續考試,考試結束後周凱左側的學子全部留下,老夫有話單獨問你們。”


    出了這麽大的事,眾人哪裏還有心思考試,可是岑夫子找著找著人突然戛然而止,真的很奇怪。


    張澤已經寫完了,直接把考卷給了岑夫子就起身出去了。


    林宴文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要陷害澤弟,但是眼下夫子這麽說了,自然要先把考試完成。


    於是,林宴文以最快的速度寫完了自己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考卷。


    “澤弟,到底是誰要害你,你心裏有猜測的人選嗎?”


    張澤搖了搖頭,謹慎開口,“我來書院該還不到十日,人都沒有認全。


    更加不了解學舍其他人的脾氣秉性,一時還真是不好判斷。”


    林宴文一想也是,又回想了一下坐在周凱左側的人。


    張澤見林宴文一臉糾結,篤定道:“宴文兄,你就別胡亂猜測了,我相信岑先生肯定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林宴文立馬理解了張澤話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岑夫子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嗯。”


    謝衡剛回齋舍就見兩人在咬耳朵,輕咳咳一聲。


    嚇得林宴文捂住了自己撲通亂跳的胸口,一回頭見是謝衡,“衡弟,你怎麽走路沒聲啊,突然咳嗽一聲真是嚇人。”


    謝衡反駁道:“明明是你們兩人聊得太投入了,連我回來了都沒有聽見。”


    “衡弟,你回來的時候,大家都考完了嗎?”


    謝衡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回答道:“沒有,還有十個人還在寫。”


    “哎呦,還得等好久才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澤弟。”


    “誰要害澤弟?”剛一踏進門檻就聽到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的徐良川立馬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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