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漣真身體遲疑地一頓。“但你放心,我不會利用你的善意來博取同情。”談情斂去嘴角的笑容,聲音沉著,“靠這種方法籠絡情感的人,換作是我也肯定想遠離。”祝漣真舒了口氣,幫談情把被子下方皺成一團的地方展平,道:“行了,你少說點話吧,免得嗓子疼。”白粥快熟了,祝漣真拿勺子輕輕攪動,關火盛進碗中。他想快點讓粥降溫,就進書房尋找扇風的紙張。書櫃擺滿一麵牆,架子上多為表演專業書和國內外劇本,下方是小說和雜誌。祝漣真隨手抽出一本薄的,結果卻看見封麵上印著自己。“……”祝漣真手腕一抖,默默把它放回去。他能拿出這本並非巧合,因為書架上整整兩排雜誌都與他相關,全擺在顯眼位置,基本涵蓋了出道以來所有單人的雜誌封麵……祝漣真在原地佇立著,看著它們有點不知所措。這時談情在臥室裏有氣無力地喊他:“小祝,再幫我拿包海苔碎。”祝漣真回過神兒來:“噢!”喝個粥還他媽挺講究。最終,祝漣真放棄了給粥降溫,直接端給談情。對方每口都得吹著才能吃下去,磨磨蹭蹭,半天才喝完。“半小時後把這個藥吃了,四粒。”祝漣真將藥盒放在床頭櫃,“熱水是新的,有點燙,晾著喝。”囑咐完幾句瑣事,祝漣真起身告別:“我回去了,你被子捂嚴實再睡覺。”“這就走了嗎?”談情目光幽幽地望著他。祝漣真沒直視他,道:“嗯,要是餓了就再把粥熱熱,還剩挺多的。”談情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謝謝你今天來看我,我感覺確實比之前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好多了。”“沒事。”祝漣真總算與他四目交匯,“上次我在昆明住院,你不是也很照顧我嘛。”雖然相比之下對方更貼心,但祝漣真相信談情也肯定不願意在這方麵斤斤計較。砰——走到玄關,祝漣真聽見房間裏傳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怎麽了!”他趕緊折回去看情況。白瓷碗的碎片散落一地,談情準備下床收拾,祝漣真快步上前攔住:“放著我來吧,你躺好。”談情麵露歉意:“麻煩你了。我想著睡前得先把碗洗幹淨,結果沒拿穩。”祝漣真打掃完,低頭注視著談情,對方現在沒戴眼鏡,估計也看不清他什麽表情。談情眼珠表麵霧氣蒙蒙的,白的地方清澈無暇,黑的地方深不見底。“你一個人可以吧。”祝漣真試探性地問。“成年後好像就沒生過病了,”談情所問非所答,真誠地望向祝漣真,“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祝漣真張開口,卻懶得逐一列舉,隻說:“算了,我再陪你待一會兒。”說是“待一會兒”,但實際考慮過後,祝漣真還是給阿緒打電話,通知她不用來接了,“可能今晚不回家。”談情欣然接受他留宿,衝他笑了一下:“客房隻有談笑住過,床單被罩我早就換過新的了,你都可以用。”生病的人需要睡眠休息才能更快退燒,祝漣真不能一直守在旁邊打擾,便拿起談情手機,給自己打電話。“按免提了,有事叫我。”他將手機擱在談情枕邊。祝漣真進客房浴室衝了個澡,之後躺在床上回複微信消息,他手指飛快地敲打屏幕,被談情聽見了一丁點聲音,對方通過電話問:“你在跟別人聊天嗎?”祝漣真隨口答:“工作的事。”談情說:“我們這樣打電話,好像小時候用紙杯和線玩傳聲筒。”祝漣真唇角翹起,是挺像的。回完亂七八糟的消息,祝漣真握著手機,平放胸口。趁談情還沒睡,他說起今天去公司看到的事:“那些練習生,不止一個人把你當未來努力的方向,你知道嗎?”“是嗎,挺慚愧的。”談情輕描淡寫,“我可算不上是什麽好榜樣。”“可能訓練的時候,老師們都拿你舉例子,久而久之,他們心裏就把你等同於優秀藝人的符號了吧。現在很流行把一個人神化。”祝漣真不緊不慢地說,“所以唱歌和演戲,你更喜歡哪種工作?”談情那邊先是靜默無聲,好像在考慮答案,隨後反問:“一定要選嗎?”祝漣真琢磨道:“倒是也不一定……嗯,反正你確實有能力平衡不同的身份,當idol是大眾情人,當演員也潛力無限,如果你以後再想擴展新業務,應該也能做得很好吧。”說著,他又趕緊補充:“我這可不是諷刺你哦,外麵確實這麽誇你的……我複述一遍而已。”“小祝,你希望我怎麽選?”談情輕聲問。“我?”祝漣真啞然,雖說他確實有點私心,但他絕不可能試圖影響談情的判斷,便開玩笑答:“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全能藝人啊。”談情無奈地笑,“我還不夠格。”或許是因為談情今天處於弱勢,祝漣真也全然沒有跟他較勁的念頭了,難得態度溫和:“這種事就順其自然吧,擺在你麵前的都是正確選項,不管走哪條路,你都能滿分。”“那如果擺在我麵前的都是錯誤選項呢?”談情問。祝漣真不自覺地收攏手指,轉過臉,隔著門望著談情所在的方向。談情繼續問:“如果我不管怎麽挑,怎麽選,都得不到想要的呢?”祝漣真莫名不安,心口發沉發悶。正當他斟酌措辭時,電話裏又傳來談情的聲音:“你在看我嗎?”這句話嚇得祝漣真差點甩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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