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漣真轉頭看向半晌沒說話的談情,準備問問他有什麽想法,不過見他正在低頭鑽研劇本,便沒開口打擾。等徹底散場了,其他成員都離開,祝漣真才找機會問他:“你電影要拍多久啊?”“最長不超過四個月吧,這是劇組的檔期,我的時間還沒協調好。”談情停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罐乳酸菌,一罐遞給祝漣真,“放心,不可能跟演唱會衝突。”冰涼的鐵皮貼在掌心,祝漣真攥緊,道:“我沒表達清楚,我想問的是,你以後就專走電影演員了?”“我現在還是idol。”談情端起飲料喝,眼神卻仍沒有偏移地停在祝漣真身上,“隻要acemon不解散,它永遠都是我的第一身份。”祝漣真了然,低頭悄悄鬆口氣,拉開鐵環。今天聽裴姐說完顧慮,他心裏也開始沒底,盡管表麵上所有人都異口同聲豪言壯誌,但其實每個人都對acemon的現狀心知肚明,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即使解散了,又能怎麽樣呢?誰的生活都不會因此發生重大轉變,甚至對於他們五個人來說,擺脫團隊的束縛更能施展個人才華。尤其談情跨行後還小有成就,成為“口碑人氣雙豐收的電影演員”還是“365天營業完美人設的偶像”,哪個選項是滿分答案,顯而易見。“當演員還真是適合你,能滿足你不少戲癮吧。”祝漣真瞟了眼談情手裏的劇本,幾乎每頁都被不同顏色的筆勾勾劃劃過,很有三好學生的作風。談情笑著合上劇本,道:“與其說是‘適合’,不如說是‘適應’,我沒有演戲的天賦,但隻要努力與這份工作磨合,就能從中學到許多控製情緒的方法,然後像是回應一樣,再將它們投入進表演中。”誰要聽你的演戲心得啊。祝漣真抿了口飲料,發覺談情今天的口吻好像變正經了一些,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上次的抱怨聽進去了,所以開始加以改正……嗎?得了吧。這種不切實際的猜測剛冒出來,祝漣真就率先否定,八成是自己今天心不在焉,所以把偶爾的錯覺當成談情的變化。不過有件事,祝漣真倒是注意到了——“控製情緒?”他眉毛挑得一高一低,“原來你有多餘情緒呢?我還以為你生下來除了哭,就隻會假笑了。”果然在他說完之後,談情配合地露出了標誌性微笑:“在你麵前,我也確實很難有其他想法。”祝漣真嗤了一下。成員們動身去往雲南的那天,容港和昆明同時下雨,延誤了一陣才順利登機。隨行的還有十來個工作人員,公司直接包機,以免有私生粉混上來。起飛前一分鍾,談情還在打電話,祝漣真坐他旁邊聽得很清楚,好像是談笑那邊生病在醫院。手機收起之後,祝漣真隨口關心問:“你妹身體不好嗎?”“不是,是她父親剛做完手術,挺順利的。”談情答。祝漣真回憶了一下他倆關係,同父異母難道不是一個爹?叫法倒挺生疏。估計是談情這麽多年沒跟生父聯係過,所以情感上越來越生分,祝漣真不再多嘴,免得說錯話觸動對方什麽。全程要飛兩三個小時,其他人睡覺,談情依然選擇研讀劇本,祝漣真戴上耳機,拿出平板看緩存好的電影《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電影的滾動字幕結束後,飛機也差不多快降落。昆明的雨停了,他們穿越灰蒙蒙的雲層,平穩抵達。工作人員提前安排好了住處,午飯是請當地廚師來準備的,一桌特色菜和小吃。他們都是第一次嚐餌絲,外形比北方的麵條細一些,口感卻粘糯。祝漣真有些吃不慣,但周圍架著攝像機,他就得假裝津津有味。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端上來盤油炸雞樅,介紹說:“野生菌,當地特色,但不能吃多,這盤吃完再讓廚子炒新的。”炸雞樅的味道總算討得祝漣真歡心,他瞥一眼談情樸素的碗,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蘑菇好吃”。談情聽見了,於是也跟著伸筷子夾。缺了主食,祝漣真整頓飯隻吃到半飽,下午又跟編導們出去亂轉拍素材,回來胃口就餓得發熱。攝像師都走了,他放心地從行李箱摸出愛吃的鹹蛋黃拌麵,開冰箱挑了一點中午愛吃的菜,放微波爐打幾分鍾。吃飽了就犯困,他遊戲玩到半截,腦袋開始暈沉沉的。等他一覺醒來,天完全黑了。祝漣真下床想拉簾子,抬眼瞧見半空中有風箏似的東西在飄,是一隻很漂亮的胖頭金魚,做工精致的白色鱗片層層排列,輪廓隨風泛出若隱若現的光輝。它在兩棟樓之間遊走穿梭,祝漣真站在窗前欣賞了幾秒,發現地上不知什麽時候長出了海草狀的大型植株,好像白天還沒有。拉好窗簾,祝漣真打算下樓拿點水喝。轉過身後,他遲疑地收住腳步——門變遠了。可慢慢走過去,整個房間還是一切如初。祝漣真反應過來,原來門沒有異樣,隻是自己剛才變小了。身體為什麽會變小?祝漣真盯著地板沉思了一會兒,沒確切結論,覺得可能是年齡到了,人就會自動變小吧。他開門出去,一踩地板忽然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音,低頭看見走廊到處都是積水,居然沒人主動拖地。這情況擱在平時,祝漣真也不會勤快地做家務,但他看見走廊盡頭的地麵突然開始結冰,淡藍色的紋路直逼自己所在方向。再不跑就要被凍上了!祝漣真二話不說衝下樓,跑步動靜引起客廳的成員們注意。紀雲庭看他不停地環顧四周,以為是在找東西,便問:“你要什麽?”祝漣真說:“捕鼠器。”紀雲庭一驚,“這房裏有耗子?”他記得工作人員早就打掃過很多次了,沒想到南方的害蟲這麽普遍。紀雲庭起身說:“你別管了,我請本地人幫忙抓吧。”“抓不住的!”祝漣真急促地翻箱倒櫃,“jerry來了!”“誰?”紀雲庭沒聽清,“你朋友?”答案沒打聽出來,隻見祝漣真一溜煙兒進了廚房,腦袋往冰箱和牆壁之間的夾縫鑽。紀雲庭站門口問了句“你幹嘛呢”,話音一落,祝漣真手裏攥著剛拔下來的插頭。這下jerry就不能滑冰了,祝漣真如釋重負地喘口氣,幸虧自己反應夠快,不然一會兒整間屋子都要被那隻耗子搞成溜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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