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想喘息著雙手交叉攥緊,坐在椅子上盯著田天:“我承認我卑鄙,所以……我一定要知道到底為什麽你會容忍那個男人這麽對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男人的你,為什麽要忍受弟弟的羞辱。”田天臉色慘白,把頭低下,抱膝的手指甲泛白,骨節突出。甘想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走到身前,強拉他起身抱在懷裏。感受到他的目光,田天把臉別過去。“你不想說……沒關係,我會自己查清楚,我要讓那個強迫你的混蛋付出代價。”“不關你的事,你……”田天有些憤怒的開口,可是一瞬間像是刺破的皮球泄了氣,嘴唇顫抖著哀求說:“求你了,別管我,我是自願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自願?你想讓我相信你是自願的?”不知不覺中甘想咬緊了牙齒,聲音透出些無情說:“好,隻要你對著我重複一遍……你在那個男人麵前是怎麽自願的,我就不再打攪你,從此,我和你就是陌生人。”田天飛快地搖頭,像是要把腦袋搖下來,猛地推開他:“不……”甘想逼近:“不?那你要我怎麽相信?”把男人逼靠在牆邊,兩手抓住男人家居睡衣的領口用力一扯。紐扣繃開,男人拚命遮擋。白皙胸膛上遍布肆虐的痕跡,乳珠周圍咬噬的牙印燒紅了甘想的眼睛。“你是自願的,是嗎?那你親口告訴我,你就是喜歡扮成女人在他身下張開雙腿,喜歡被自己的弟弟折磨到浪叫!這樣你才會有高潮才會有快感是不是!”甘想怒吼著,把男人甩到床上。“不……”他咄咄的逼問中,被寒冷和高燒折磨的男人意識已經恍惚,脆弱地哭了出來,雙手捂住臉,蜷縮著嗚咽。壓抑的淚水順著下巴流出來,恍惚中抗拒說:“不,不是的、不是的……”拉開男人冰冷的手,甘想俯身吻在淚痕上,用舌尖舔掉鹹澀的淚水,男人抽泣著低低訴說:“不、不是的……”“我知道,我知道……”甘想輕聲哄著,吻落在男人的眼角、臉頰、鼻尖、下巴上。第20章 轉身之間雪後的天氣驟寒,聖誕節裏醫院人滿為患。點滴瓶中的液體正在不緊不慢地流著。田天蓋著甘想的淺棕色皮衣蜷縮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皮衣領口遮住大半張臉,他額前的頭發垂著,隻露出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高燒加上情緒激動,田天支撐不住暈了過去,等到再睜眼,已經是在醫院裏了。甘想去買水不在身邊,這讓田天感覺放鬆了許多,眼睛一閉上,就昏昏沉沉地想睡。還沒等迷糊過去,身前不斷傳來吸溜的聲音,田天慢慢抬起眼簾,模糊看見眼前站著一個四、五歲,穿著藍色羽絨服的小男孩,手裏正舉著一個彩色螺旋紋的波板糖在舔。波板糖和小男孩的臉盤差不多大,他吃的腮邊全是汁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田天。田天伸手把皮衣領子拉低,虛弱地笑了笑。小男孩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專注地舔著糖。“好吃嗎?”田天柔聲問,小男孩點點頭,田天微笑著故意說:“給叔叔嚐一口好不好?”小男孩一邊舔著糖一邊猶豫,過了一會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把糖送到離田天嘴邊很遠的地方,大方地說:“給你嚐一下。”田天把臉湊過去,嘴裏發出“啊嗚”的聲音,假裝咬了一大口,說:“謝謝,真好吃,叔叔吃了你的糖病就好了。”小男孩這才露出羞澀的笑容,走近了一點,眼睛盯著田天手背紮針的地方,說:“我幫你呼呼吧,我一呼呼,爸爸、媽媽都不疼了。”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把田天逗笑了,點點頭答應。小男孩噘起小嘴對著他的手背“呼……呼……”吹了兩下,迫不及待地把小臉衝著他,滿臉期待,眼睛睜得大大的等著表揚。田天當然不會讓他失望,笑著點頭說:“好棒啊,一點兒也不疼了,真厲害,謝謝。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小男孩舉著波板糖,腆著小肚子站得筆直,另一隻手按著自己的小胸脯說:“我叫辰辰,今年四歲,是梅花鹿小班的小朋友,我的愛好是唱歌、吃糖、看動畫片。”渾身的疼痛都忘掉了,田天笑著伸手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說:“辰辰真棒,有這麽多愛好。你怎麽在這裏?是你生病了嗎,你和誰一起來的?”一大一小正說著話,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不多時,甘想拎著袋子大踏步跑了過來。他在長椅前喘息著蹲下,伸手攏了攏田天額前濕淋淋的頭發,俯身把自己的額頭抵上,試了試說:“我剛離開一會兒怎麽就出了這麽多汗?不過燒好像退了,等會兒要個體溫計再試試。”一轉眼這才看到旁邊站了個滿臉好奇的小不點。在長椅上坐下,甘想托著田天的後頸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從袋子裏拿出剛買的濕巾撕開,替他擦了擦臉,又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插上吸管送到他唇邊,低頭說:“你站都站不起來,還有力氣哄孩子?”說著對小男孩說:“去去,一邊兒去。”小男孩根本不搭理他,歪著腦袋一邊舔著糖一邊看著他倆。田天聽話地張開嘴巴含住了吸管,隻喝了一口,就難受地扭過頭去。“再喝一口。”甘想舉著瓶子,摟住他肩頭,幾乎將田天半抱在懷裏。田天蒼白的臉色起了層紅暈,用手肘撐著,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觸動了手背上的針,疼得哆嗦了一下。“我身上有針嗎,紮著你了?你就不能老實點兒,看,回血了。”甘想連忙拉過他插著點滴的手說:“今天打點滴的特別多,不單沒床位,注射室連空椅子都沒有,你就委屈委屈吧,我這大腿可比枕頭強多了。”“謝謝,不喝了。”田天低聲說,衝著小男孩笑了笑,看了看坐在不遠處打點滴的女人說:“那個是你媽媽嗎?別亂走,辰辰聽話,去找媽媽吧。”小男孩還是不動,波板糖頂端慢慢舔出一個小小的缺口。想到男人對自己很久沒有這麽溫柔地說過話了,甘想撇撇嘴,把吸管送到田天嘴邊,怪腔怪調地說:“天天也要聽話哦,看,嘴巴都幹了,得喝一大口才行哦。”田天有些發窘,輕聲說:“我……不想喝。”甘想拿著礦泉水在他眼前一晃,小聲說:“我反正是當了壞人了,你要是不喝,我喂你了啊,我喝一口喂給你了啊。”眼見口頭恐嚇沒效果,他咬著吸管狠狠喝了一大口,猛地低下頭去。他的唇倏的到了眼前,田天嚇得一歪頭,感覺到略有些冰冷的水流在了耳邊。他一縮脖子,小聲說:“我喝,你別……別這樣。有、有孩子在呢。”甘想笑了笑,咕咚把水咽進肚子裏,把吸管湊到他嘴邊,壓低聲音說:“聽話,喝一大口就行。”田天閉著眼睛小口吞咽著水,睫毛因為緊張在顫抖。臉頰上滴落的水流到了衣領下,甘想伸手替他擦去,細膩的皮膚引得手指一直鑽進他的毛衣領裏。田天一口水嗆住,躲開,灑出的水珠沾在唇上,甘想忽然想代替那瓶水親自滋潤他幹裂的嘴唇,意識到自己又想去欺負他,連忙找個話題引開自己的注意力,問麵前的小男孩兒說:“糖好吃嗎?給叔叔嚐嚐。”小男孩考慮了一下,很不情願但是禮貌地把糖送過來,小聲說:“給你嚐一下。”波板糖碩大,色彩誘人,甘想經常在商店看到有賣。他歪著頭,張大嘴巴,對準糖的底部哢嚓咬了一口,嚼得嘎嘣直響,品著滋味。小男孩看看自己手裏缺了一大塊的糖,又抬頭看了看甘想嚼動的嘴巴,再看看自己的糖,突然放聲大哭,跌跌撞撞地跑遠,撲進了媽媽的懷裏。甘想邊搖頭邊咂嘴,不屑地說:“也太難吃了吧,小孩子怎麽喜歡吃這種東西。”田天撐起身體看著遠處傷心欲絕的孩子,手臂無力還是跌回甘想懷中。甘想狡辯說:“是他說讓我嚐一下的嘛,大不了我出去買一個賠他。”田天橫了他一眼,小聲埋怨說:“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真吃孩子的東西,你瞧瞧他哭的。”“你這麽喜歡孩子結婚後怎麽沒生一個?”甘想撇撇嘴隨口說,忽然感覺懷裏的男人身體一僵,看他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他剛要追問,隻聽男人低聲說:“打完了,可以拔了嗎?”甘想連忙放下他跑去找護士。撤了針,體溫降了。田天按著手背上的棉棒扶牆想要坐起來,可是頭暈目眩,全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別逞強了,我背你。”甘想說著,走到身前,拽住他的手臂就要送到背上。“不用,我自己能走。”田天推拒著。“好啊,你走啊,我看你是走回去,還是爬回去。”甘想嘟囔著說:“來的時候也是我背你來的,還有上次……也沒見你少塊兒肉。”……出了醫院大門,陽光映著地上的積雪,田天趴在他寬闊的背上,不可避免地整個人貼上去。他略一掙紮,甘想背著就有些吃力,站住腳沒好氣地說:“摟緊點兒,老實點兒,你很重知不知道,看著瘦,骨頭裏頭都是肉。”“就在這兒放下吧,搭輛出租車吧。”田天小聲說,不敢再動。兩個人的臉頰緊挨著,嗬出的白氣糾纏在一起。“到路口才好搭車,你別囉嗦了,送你回家我就回報社。我不在那兒礙你的眼,你睡覺睡得才香。”甘想用自怨自艾的口氣說著,田天不再吭聲。把田天送回家,煮好了一鍋白粥,看著他吃了一碗甘想這才離開,急匆匆回了報社。上班沒多久動不動就請假,主編言詞裏有些不太滿意,甘想滿臉堆笑老實聽著。從主編辦公室一出來,拐彎兒就去了人事,把久寧給的蛋糕打折券送出去,甘想使出渾身解數把頭發燙的可卡一樣的大媽哄得眉開眼笑。答應元旦和大媽的朋友的朋友的……女兒相親,大媽對甘想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接把田天的入職資料也調出來給甘想看。甘想嘴裏甜言蜜語應付大媽,手裏翻著田天的資料,心說,這種單位就這個好處,資料真他媽詳細。突然,視線落在了其中一欄上,甘想咬緊牙關,冷笑著記住了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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