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原城笑著拿出手機念著號碼播通了,說:“川少,我到了,嗬嗬,他們不讓進……嗯,好。”說著把手機遞給服務生說,“耽誤你一點時間接個電話。”服務生接過電話說了兩句就掛了,笑嘻嘻地對戰原城說:“不好意思,老板不想惹人注意,您也知道的,所以都是有記錄的客人才能進現場,剛才失禮了,您二位這邊請。”嚴若野和戰原城跟著他到了臨時搭的燒烤棚後麵,看他在山壁上按了下去,居然閃出一道門來。“請。”服務生拿出對講機來說,“兩位客人,川少的朋友,二層川少的包廂位。”進了長廊,搭上電梯,嚴若野發現這裏居然是把山腹淘空了。電梯直接到三樓。門一開,震耳欲聾的喧囂聲傳來,連腳下的鋼板都被震地晃動。服務生在前引路,嚴若野邊走邊從欄杆往下看,中間是類似拳擊台的地方,兩個男人正在台上近身搏鬥,台子四周階梯形的位置人頭攢動約有二百多人。燈光明亮,映著這些振臂呐喊的男男女女。兩個人被領到二層包廂處,擺上酒水,嚴若野看到台上的兩個男人什麽護具也不帶,看起來不像拳擊也不像跆拳道之類的,嚴若野不太懂,問:“這是幹什麽啊?”周圍聲音很大,他大聲地喊。戰原城伸臂摟他到身邊緊緊貼著他的耳朵說:“這是黑市拳賽,可以押注賭輸贏的!”兩個人正在咬耳朵,服務生拖著托盤過來問:“先生要不要下注?這局剛剛開始。”戰原城看看嚴若野問:“下注吧,你押哪個贏?”嚴若野趴在欄杆邊上仔細看了看,藍色和紅色選手都攻勢淩厲,一時難分勝負。他考慮了一下說:“紅的吧,我押紅的。”“行。”戰原城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來,問:“紅的賠率多少?”“1:4,您買多少?”服務生問。戰原城看嚴若野趴在欄杆上正在看,衝服務生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服務生會意地點點頭。男人的氣血裏總是積極向上的,有著蓬勃激昂的一麵,嚴若野也不例外。台上交戰雙方拳拳到肉,台下看的人心跳加速,血脈膨脹。不多時,紅方躲閃不及臉部挨了一拳,鼻子流出血來。底下押紅方贏的人全部起立拚命呐喊加油,嚴若野也好像帶入角色了,把著欄杆大喊,上啊!……唉!可惜!笨蛋!……見你媽的鬼,這樣也可以啊!他探出身去情緒激昂,突然地振臂呼喊差點兒掉下去,把戰原城嚇得半死,一個箭步竄過來把他控製在自己懷裏。“幹嘛啊你,起來,熱死了!”嚴若野不樂意,一會兒的功夫臉上身上起了薄薄一層汗,戰原城一靠過來更熱。“行行,我閃開,你小心點。”戰原城識趣地靠在一旁。台下像是生死決戰,沒有任何進攻禁忌,可以用任何能想到的招數攻擊對方。嚴若野覺得眼睛不夠使得,一味的防守和進攻都不能取得勝利,怎樣誘敵深入付出代價的同時製勝,將生死搏鬥濃縮在幾米台上,拳賽雖然殘酷卻也現實。嚴若野看得唏噓不止,眼見著紅方眼角都裂開了,還在苦苦掙紮。幾個回合,紅方倒地時一個掃堂腿將藍方絆倒,同時翻身劈腿一個下壓將藍方製住。“贏了!”嚴若野歡呼一聲跳起來,衝戰原城伸出的手掌拍了一下。本以為比賽就這麽結束了,沒想到全場爆出呐喊聲,紅方拖起藍方一個旋轉將他扔到了地上,身體躍起撲了過去。嚴若野睜大了眼睛,看著鮮血從藍方嘴中噴出來,看樣子如果不及時製止,藍方一定會被打死的。“這是生局,不會死人的。”戰原城貼近耳朵說。果然在紅方將沒有還手之力的藍方痛打了一頓後,有人上台把叫囂者還要衝上去的紅方拉開,藍方被匆匆抬了下去。嚴若野很吃驚看著人被抬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還有被打死的?”戰原城點點頭說:“那種現在在國外也不多見,我沒看過,拿人命作為賭注是我不能理解的事情。這種雖然殘酷還可以作為一種競技來看,也是為了讓你發泄一下才才帶你過來的,放心,在這兒,這種程度已經到頭了。”嚴若野這才放心,兩個人又看了一場,嚴若野還是押了紅方卻輸了。“走,去領第一局贏的錢。”戰原城拉著嚴若野,服務生領他們到vip房間辦理。嚴若野看著服務生把幾紮人民幣放進袋子裏遞給戰原城,直等到走出門口,才問:“怎麽會這麽多錢?你到底押了多少?”戰原城把袋子遞給他說:“一局最少押兩萬,我今天可是把口袋都掏空了。”嚴若野抱著錢低頭跟著戰原城。淩晨二點鍾人群紛紛湧出來,從搭好的燒烤棚中走到地下停車場,神不知鬼不覺地散了。戰原城在酒店開了房間,直到進了房間嚴若野都沒有說話。戰原城摸摸他額頭問:“怎麽?困了?困了就睡吧,什麽時候睡醒了什麽時候走。”嚴若野看看懷裏的袋子淡淡地一笑,歎口氣說:“以前我和爺爺奶奶一百塊可以過一個月呢。”戰原城撓撓頭笑,這下可好,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了,火氣是泄了,傷心又給勾出來了。第29章 舊事周六一早櫻桃就背著包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了西點店拖了久凝和玉階堂去逛街。現在西點店一共三個老板,她、久凝、烏鴉。她是什麽也不管,久凝每個周末過來隻顧著和玉階堂眉來眼去的,剩下烏鴉一個人天天來店裏忙前忙後的。傍晚西點店裏關了門,櫻桃三個逛街還沒回來,烏鴉和蘇鬱領著嘟嘟在嚴若野家裏等著冷逸炎,準備一起到“櫻吹雪”吃飯。幾個人坐在一旁閑聊,嚴若野抱著嘟嘟,嘟嘟手裏拿著肉幹喂小狗吃東西。烏鴉聽嚴若野說幾天前看黑市拳賽的事情興奮的兩眼冒光說:“真的?還有這種?聽著就過癮,哎,蘇鬱。”烏鴉轉而向蘇鬱說,“我也要去看黑市拳賽,又不算遠,咱們哪天開車去吧。”“那種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還要錢,再說,有什麽好看的,看電視裏的拳擊比賽也一樣。”蘇鬱低頭說。“就知道糊弄我,就跟你看過似的。”烏鴉皺起臉來說:“戰哥,哪天領我們去看看吧?”戰原城在一旁喂鸚鵡,笑說:“小野數落了我一晚上,還把我揍了一頓,我哪兒還敢去啊。也確實沒什麽好看的,那,蘇鬱說得對,還不如電視裏的拳擊比賽呢。”幾個人閑聊,櫻桃來電話說冷逸炎打來電話說不來了,她們這就打車過去。戰原城開車帶著嚴若野、烏鴉、蘇鬱和嘟嘟一起走。路上,烏鴉硬逼著蘇鬱指了指他見義勇為的地方,把蘇鬱弄得滿臉通紅很不好意思。到了“櫻吹雪”,進了門櫻桃、久凝、玉階堂三個人已經到了。“哎,瞧我,你讓我給櫻桃拿的耳釘給忘在車上了,等等我去拿。”戰原城摸了摸口袋說。“不用了,不是得用你的卡嘛,大家都等著你,你先過去吧,車鑰匙給我,我去拿。”嚴若野說著從戰原城口袋裏掏出鑰匙來,跟幾個人說:“你們先進去,一會兒我進去找你們。”說著走了。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老人彬彬有禮地迎接。戰原城早上已經預訂了,掏出卡來,其他人不等服務生帶領就往裏麵走。“櫻吹雪”是潘建輝旗下產業,他給龍宇的卡是僅此一張,不需要任何手續便可享用,無限額消費。其他客人包括戰原城的都是會員卡,第一次過來要核實身份並在表格上簽名。穿過長廊,整個大廳金碧輝煌,四周的瓷器、玉器擺設讓這裏更像一個小型博物館。“哇啊,隨便拿出去一件就發財了!”烏鴉一邊走一邊拉著蘇鬱到處看。久凝和玉階堂走在最前麵。左右兩個電梯,電梯門開了,出來四個三十左右年紀的男人,正在聊著天。“吆,這不是久凝嗎?”其中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說。久凝看了他一眼偏過頭去,“怎麽,不認識了?和熊少分手了,也不能連朋友都不認得了。”久凝笑笑說:“不敢高攀,您幾位讓一讓。”男人上下打量玉階堂,看他穿著廉價牛仔褲五十元的t恤,便對久凝說:“久凝,你不會是和這個小子……你看,我再怎麽玩兒家裏也不會管,就算結婚外頭也照舊,怎麽樣?考慮考慮?”